半夜。

四周很安静，零星一点的呼吸声也被窗外一阵阵风声掩盖。

没压在脚上。

床上的女人翻身下床，在床位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感受他还在不在。仔细听，听见轻微的呼吸声才微微安心。

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外面月亮很大，就连她也能感受到眼前银光。在没走到灵溪的院子，就在外面碰上了他。两个人都没说话。她也不是能藏住心事的人，两个人就坐到到了屋顶上。

至于为什么是屋顶。

“只有现在，才能直视月亮。”余迟暮静静地说着。她表达欲不强，那些一个人的日子里，偶尔她也会像这样自言自语，只是现在有人陪她说说话。

“天亮后，就要走吗？”

“是。”

没有什么挽留的话。

月亮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仰头看着月亮的人徒然来了一句：“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灵溪不自然地抬抬肩，看了看她，意识到她看不见才放松下来，说了没有。

“有过先例，趁我还在，说不定能直接帮你一把。”女人没有理他，自顾自说着，像是在说给空气听。

“这么多年，满足他一下也没什么。”

两个人心照不宣。

她叫了他的名字，这是为数不多的几次。

“你不欠他。”

灵溪沉默了许久，就当以为他不会再说话后，他轻轻地说了一句：“我当然知道。”

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要是现在她眼睛没坏，就能发现这笑有多勉强。他抿了抿唇角，问他：“宋迢这几年一直和你在一起？”

“有联系。”

“你……”停了许久，终于还是说出来，“你的封印……”

“我知道，不用解。”

“好。”

“你能加封吗？”旁边的人看起来很冷静，像是在讨论明天吃什么一样。

“不能。”

“嗯。”

灵溪抬头看了看天色，天快亮了。

“你今天晚上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不然呢？”

“看来我以前还是误会你了，至少你不是冷心冷情啊。”

余迟暮没有说话。

“我会看着办的，不会让你失去我这个朋友的。”

“而且，我还算是你的长辈。”

“顶着这样一张脸，就不要装古板了。”

“你又看不见。”

话音刚落，灵溪怀里被塞了个东西，凉嗖嗖的，像一颗泪珠的东西躺在他手心。没有言语，灵溪将它放进了心口的口袋里。

女子跳下屋檐，落地那一秒差点把腿扭断了，幸好灵溪抬了一下。

“你还真敢跳啊。”

余迟暮揉了揉腿没说话，想起来什么突然问他：“他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你不自己问他吗？”男人犹豫了一下，在纠结要不要说出口。

“总感觉，面对面问他有点奇怪。”

她解释了一下。

“那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

换做以前，灵溪绝不会多嘴。不过今晚，却可以再说多一点。

“大概知道吧。”

“什么时候。”

“很早，不过还是不了解。”毕竟她和这个世界脱节很久了。

“那我觉得，他告诉你的名字，就是真的。”

灵溪咳嗽了几声，说了声保重就走了。

她站在原地，听见鸡鸣才回过神，时间过得好快。

回到屋子里，“小”狐狸还在床上，鬼使神差，她蹲在狐狸旁边，手指轻轻地碰了碰他的毛，没有用力，像是羽毛轻轻擦了一下。

要是每天都能摸摸他的毛就好了。

她这样想着。

可她看不见眼前，绒毛之后，一双金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