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多久走的？”魏岚背着小背篓，衣服已经换上了灵溪屋子里的衣服。他把头发捆上去，像个少年郎。

灵溪没看他，回道：“天刚亮了不久就走了。”

“怎么不多待一会儿，好不容易能碰上个熟人。”

“以前也不熟。”

他抖了抖小背篓，眼神倒像真的在思考，表示同意。

“不过我跟你熟就好了，你是我师父嘛。”

灵溪没理他，只是步伐加快了些。

谁也不知道自那次见面之后，灵溪去了哪里，跟着他一同不见的，还有魏岚。

余迟暮在眼睛上面裹上一层布，在脑后打个结。反正睁眼和不睁眼都差不多，闭眼走路稍微轻松一点。

和灵溪讨论完回来后，原本想叫醒他的。可她见他睡得沉，她也有些困了。醒来后就到了车里。

一点颠簸都没有，她睡得很熟。

“要不要在路上逛逛？”临池渊就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动了动，衣服被他压着了。

她坐在那里，眼睛被布蒙住，看不清神情，应该是在思考。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她现在还有时间到处走走。

“没有，只想跟着你。”他回答得很快。

但这句话有些太直白了。她下一句话不知道接什么。以前天天听着也没关系，现在听到耳朵有点烫。

发烧了还是发炎了吗？

“嗯……我不知道去哪里。”

“那就回家。”

借着她眼睛看不见，他可以一直盯着她，眼神灼热得像要把她烫伤。

余迟暮自然是没有发觉的。眼睛应该跟脚踝的封印有关，宋迢应该能治，不过，可能会出现一些其他的麻烦。

这是不可控的。

“那就回家吧。”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临池渊只是看着她，不治眼睛，也不找嵇月，什么人都不见，难道还想着不声不响的去死吗？从始至终，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唯一在控制范围之外的，就是她的情绪。

没关系，他会在的。没有灵力，什么都没有，不可置否的是，出自于他的私心，这是一件好事。

护体的不再是她的灵力，而是他的。无论去哪儿，都有他。

余迟暮一落地，闻到花圃里的玫瑰香味，心情就好了起来。山上还有未化完的雪，小动物叽叽喳喳的，但并不吵闹。

临池渊收拾完床铺之后就去了厨房，告诉她不要乱跑，有什么事情叫他。余迟暮应了。

“感觉院子有点小了，要不我找人修个屋子给你吧？”她手里还拿着一朵玫瑰花，上面还有未干的雪水，站在门口问他。

还是没有习惯眼盲的身份，她还是不自禁的喜欢看着人说话。眼睛上的布早就被拿掉了，因为临池渊说没有太阳的时候没必要一直戴着，不舒服。

“不用，很大。”他一遍收拾厨房一遍回答她的话。

“那你还是睡在地上吗？”

她皱眉，她有些不愿意他睡在地上。

“要是愿意，我变回狐狸跟你一起睡床上也可以。”

她犹豫了一会儿，临池渊这边收拾的动作都轻了不少，最后听见她说

“不是狐狸也可以，只要你觉得舒服。”

说完她自觉帮不上什么忙，就离开了。

临池渊挽着袖子，手上还沾满了洗菜的水，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掉。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眼角，又放下来继续做着刚才没做完的事。

余迟暮躲在一遍，手里拿着玫瑰，其实只要是她种的话，十枝里面总有一两枝是可以用的。

比如她现在手里这枝，余迟暮定定神，往手心上那块要结痂的地方划了一刀，接着用血在纸上画了道符。

手上的花不见了，眼睛也变得清明一些了，至少能看见眼前这块空地种了些什么。

原来还种了蔬菜。

伤口开始发痒，应该加快愈合了。这说明，眼睛的问题不仅和封印有关，还和灵力有关。

说不清道不明的媒介。

暂时恢复了些灵力，眼前的两封信显现了出来，是沈雁亭他们送来的。信里面说了他们两人的情况，身体还不太好，已经送到了青云，随行的还有宋迢和叶青涯，不过路拾也和他旁边的朋友没在，说是答应了他什么事情，分开了。

第二封就是路拾也的，说在芍药谷，和洛微雨一起，希望她也能回信，还随便问了临池渊在没在身边。

最后是宋迢，什么也没说，就说了一个早点回来。

她一封也没回。

“迟暮，吃饭了。”

色香味俱全。要不是他的身份，她都要怀疑是不是那个大酒楼的主厨被仇人追杀碰巧遇上她为了报恩厨艺尽显……

“在想什么？”

这都看出来了？余迟暮眼神扫了他一眼，还是浅绿色的衣服好看，显温柔。

“在想你有没有收到我送你的礼物。”

随便掰扯了一个借口，不过确实应该问一问，当时她可不是随口一说的，后面又那么敲碰上了狐族的人，当然是说拿就拿了。

男人想了想，回答没有。

余迟暮也不生气。“那再等等。”

“你和谁交易了吗？”临池渊放下碗筷，眼神凌厉地看着她，似乎早就在等她说起这件事，随即眉头一皱，“眼睛，好了吗？”

他的手指很好看，在她眼睛面前晃了晃，碰到她睫毛的时候余迟暮往后面避开了。

“我该先回答你哪一个问题？”她揉了揉眼睛，焦距变化太快有点不舒服。

临池渊手停在空中，眼眸弯了弯，不太明显，余迟暮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