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青草似是生机勃勃的昂着头,衬托着花儿的娇艳。
后院里,念蝶仍旧一身粗布衫的模样,弯着腰干着手中的活计,比起刚来时甚为熟练。
有两个小丫鬟躲在一旁,像是鬼鬼祟祟的在议论着什么,念蝶本无意偷听,可奈何她们弄出的声音太大,或多或少传到她的耳朵里,“嗳,绿竹你听说了没?”
名叫绿竹的丫鬟闻言摇摇头,“听说什么呀?如花。”
如花警惕的打量四周一眼,这才小心翼翼地同她说道,“太子殿下可是去了一月有余,过不了多少时日便会返程。”
“听说殿下还带回来一位侧妃,好像是……叫什么宋什么的,家里世代行医,也不知道祖上是积什么德了,居然能被殿下封为侧妃,看红棠还怎么横的起来。”
绿竹附和她说道,“就是就是,明明她之前和我们一样也是丫鬟,凭什么现在瞧不起我们。”
如花点点头,随即拉着她快步离开了。
念蝶在她们走后,锤了锤有些酸痛的腰,眸中闪烁着不明的光,沈怀宴新纳了个侧妃?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肯定不简单,敛下眸中的情绪,念蝶倒希望这位新侧妃,可别像那个红棠一样愚不可及。
沈怀宴是三日后回府的,念蝶和下人站在一侧静候不远处的马车,管家倒也没有多说什么,红棠便急不可耐的凑了上去,泪眼汪汪的说道,“殿下您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妾倒是想您的紧。”
说罢,她伸手想要去拽住沈怀宴的衣裳,可惜并未如愿,她落空了,沈怀宴像是看什么脏东西的眼神,扎着红棠的心,她泣不成声,便匆匆跑回府去。
念蝶望着这一幕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红棠把沈怀宴看的太重了,当成她唯一的救命稻草,甚至可以说是摇钱树,她难道不想靠着自己的双手去挣钱吗?
真可怜。
“雅芸,孤扶着你。”沈怀宴一改刚才的冷漠,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将里面的人儿搀扶出来。
念蝶听到沈怀宴叫她“雅芸”,想起了那天听到的话,她姓宋,名雅芸。
“不劳殿下费心,妾自己可以。”宋雅芸毫无起伏的声音,彰显了她的态度,还有她的冷漠仅仅是对着沈怀宴一人。
念蝶低着头,想要偷偷瞧上一眼,却压制住了内心的想法,总会有机会的,不是吗?
沈怀宴抿了抿唇,对于她扫了自己的兴并无任何不满,只因他心心念念的人终于被带回了府里。
而宫里的人一早候着他,瞧见他回来了赶忙凑上前去,急忙说道,“殿下,娘娘她有要事找你。”
“孤知道了。”
沈怀宴蹙着眉,面色似是透着不满,都这个时辰了,母后为何央着他进宫,但是他也不能反驳自己当时不过是一时冲动,怎么会传进母后的耳朵里。
他们可真该死。
而沈怀宴梳洗完成后,忙不迭来到母后的寝殿里,行了一礼道,“母后唤儿臣来所谓何事?”
皇后睨了他一眼,并未言语。
“母后……”
沈怀宴忍受不了这沉默的氛围,仰起头来看着她,似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跪下。”皇后厉声呵斥道,语气夹杂着一抹冷意,“怀宴,你可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儿臣没有错。”沈怀宴执拗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为自己辩解道,“分明是他们诓骗了儿臣,儿臣不得已用了些手段,才能娶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
“混账。”皇后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既心疼却又无可奈何,直接说道,“你可知这些事情若是传到了那些有野心的人耳中,他们会如何在背后参你一本吗?”
“这可是掉脑袋的。”
“要不是母后从中作梗,你父皇有意护着你,传出去只会失了民心,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下次可别让本宫来替你善后。”
“儿臣知错。”沈怀宴干脆利落的认错,似是有些纠结似的开口说道,“只是,雅芸她仍旧不待见儿臣,母后能否帮我说几句好话?”
“滚出去。”皇后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她这个儿子从小都被她惯坏了,想要什么非要得到手,不论是什么手段,谁都争不过他。
终究是,造孽啊。
沈怀宴见母后没有拒绝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他不敢赌她知不知道真相,但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她宋雅芸这辈子只能是自己的。
他回去的时候天色已晚,宋雅芸也早已歇下,沈怀宴压抑的情绪得不到发泄,让管家去唤来念蝶。
他不愿意伤到她心心念念的人儿,念蝶不过是他赎回来的玩意儿,自然是比不上她的地位。
而念蝶清楚她没有任何拒绝的可能性,所以乖乖的跟着管家来到沈怀宴的寝殿,承受着他那粗暴的怒火,娇嫩的皮肤上满是伤痕,却不会有任何人心疼自己。
清晨,念蝶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会让人看起来有任何异常,如果有人问起,念蝶却也只是说她得了红疹,不能见人。
实际上,不论是脖颈上还是胳膊上都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痕迹,念蝶不愿意暴露自己的伤口,无论是谁都未曾提起,药草敷在上面倒是有缓解的功效。
因为念蝶这几日发现,只要是那位宋侧妃冷落了他,沈怀宴都会加倍的从自己身上讨回来。
另一边,红棠摔了杯子,涂着胭脂的脸上满是怒气,“都是那个贱人勾引了殿下,要不然殿下怎么会纳她为侧妃。”
“殿下回来这些时日,都未曾踏入过我这院子里半步。”
“反倒是那个贱人,好吃好喝的伺候她,还勾引走了殿下的心。”
白絮缩了缩肩膀,敛下眸子里的轻蔑,结结巴巴的开口道,“红棠姐你别生气,宋侧妃的受宠不过是一时的,再过一年左右,殿下会迎娶太子妃进门。”
“闭嘴。”红棠猩红着眼,泪水打湿了脸庞,像是在自言自语般,“那我究竟该怎么办啊?”
“奴婢有个想法,红棠姐愿不愿意试试?”白絮暗道一声可惜,只不过却未曾表露出来,循循善诱她的想法。
红棠气急败坏的瞪着他,“你有什么法子,快说!”
白絮示意她耳朵伸过来,红棠半信半疑的将耳朵伸了过去,听到她的言辞犹豫的说道,“这真的有用吗?”
“红棠姐不妨试试,殿下他肯定会对你上心的。”白絮面不改色地说道,毕竟这可是殿下亲自交过的,也只有红棠这个傻子,相信殿下是对她动过心的。
不过是想要用来牵制住念蝶的手段,当然,还要满足殿下他那微不足道的恶趣味。
“好。”红棠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殿下他一定会对自己回心转意的。
白絮见目的达到了,唇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
柴房门前,念蝶认真的除草,浇水施肥,尽管手上有一层厚厚的茧子,却过的有些充实。
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红棠扭扭捏捏的杵在角落里,似是犹豫着不知她究竟该如何开口,却又下定不了决心,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却又有些无可奈何的模样。
想起自己当初挑事的态度,此刻红棠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来清醒清醒,可是她真的不想失去殿下的宠爱,也不想被殿下遗忘。
“念…念蝶。”
念蝶闻言抬起头,看见红棠的样子时不禁有些讶异,“有事?”
“我想请你帮我。”红棠点了点头,急的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她磕磕绊绊的说道,“之…之前的事情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你能原谅我吗?”
“我为什么要原谅你?”念蝶歪着头,眸子里充满了疑惑,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姑母是你找过来的吧?”
“还有你说的那些,我到现在都仍旧记忆犹新。”
“我凭什么要帮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念蝶似是想到了什么顿了顿,“甚至可以称之为仇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红棠涨红了脸,她没想到自己还有求人的一天,不得已只能再次说道,“难道你不想让殿下喜欢上你吗?”
“我为什么要让他喜欢?”念蝶闻言轻笑一声,又说道,“换句话说,我从来没有奢求过他那廉价的爱。”
“从来都不过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红棠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还没有人和她说过这些,娘亲说她只有往上爬了,才能拥有享不尽的财富,所以更要牢牢抓住男人的心。
树干底下似是藏匿着一抹身影,在念蝶说出那句话时顿了顿,却在转眼间又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那我先走了……”红棠抿紧了唇,她知道自己的道歉是徒劳无功,不如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以此来乞求她的原谅。
“等等。”念蝶揉了揉眉心,道,“想要让人喜欢你,与其花费时间去争心斗角,不如去尝试一些自己从未做过的事情。”
末了,她又补充一句,“不是为了取悦他人,而是自己真正喜欢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