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的一贯经验告诉她,这种时候最好闭嘴,把自己当做一个透明人,不然就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你竟然在外面玩女人!”林母叉着腰骂着,又气又恨,这么些年她跟着林岐山半点福都没享到,他居然还背叛自己,要不是邻居大姐看见他和狐狸精拉拉扯扯,自己还蒙在鼓里。“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耍啊?”
吃喝嫖赌,一个也不落下。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父亲身上,林清婉一点也不意外,更懒得去在意。
她无奈地戴上耳机,试图让音乐盖过二人的争吵声,义无反顾地投入到三角函数的怀抱。
“I’m Miss bad media karma Another day another drama Guess I can‘t see no harm”
Briteny是林清婉最喜欢的歌手,不爱上英语课的她会唱Briteny的每一首歌,向往自己能像她一样面对这间狭小屋子里层出不穷的drama。
“什么玩女人,说的难听死了,那就是个朋友。”
林岐山在外头玩得正爽被林母一个电话叫回来,说是出了大事结果就是女人问题,烦的一罐接一罐地喝啤酒。
林母一把将啤酒打翻,“呸!你有没有良心啊,那手都快要伸进人家衣服里了还是朋友啊?你今天不给我个解释,我不会放过你的。”
林岐山没想到被抓了现行,“小点声,孩子还在里头呢。”他指了指林清婉的卧室,俨然一副慈父模样,让林母看了更加恶心。
“孩子?你对得起我们的孩子吗?如果不是你,小禹怎么会......”
一句话还没说完,林母就被林岐山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刺眼的红痕让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你别没完没了。”
大门被用力关上,丈夫扬长而去的背影让林母彻底崩溃。
林岐山再混账也从来没有动过手,今天他居然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女人打自己。
“爸呢?”
林清婉出来倒水就看见林母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脸上还依稀可见掌印,“他打您了?”
可真够过分的,就算她对自己刻薄,但对林岐山没得说,林清婉看着都有点心疼。
“你爸在外头搞女人,他还有理了。”林母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被林清婉的问话挑起,“你去给我打听打听他姘头是谁。”
“我怎么打听?”
要读高中女儿去打听父亲的小三,这算是什么事情。不过这是在林家,发生什么也不算奇怪。父亲不是父亲,女儿不是女儿。
林清婉叹了口气,看着林母眼下一夜没睡的乌青,还是没忍住,“其实大不了……”
“大不了什么!”林母噌的一下站起,“我绝对不会把位置让给那个婊子的!他想和我离婚门都没有!”
如果让林母看见那个“婊子”花枝招展地躺在个中年男人的怀里,她更要破口大骂。
秃头,大腹便便,胸前挂着大金链子,胳膊上纹的龙硬生生胖成小龙虾,油腻的脸上笑得看不见眼睛。
标准的土豪,爱玩女人的那种。
“我操,真有这种好事啊?”赵琛瞪大眼,不敢相信荆川刚刚所说的。“关樾一这不是白给吗?”
“小家子气。”荆川看着赵琛这股子兴奋劲,嘴上不屑,心里不比他开心的少。
赵琛和自己认识七八年,跟亲兄弟一样,有荆川一口肉吃,赵琛就不会饿肚子。
“那咱们这酒吧叫什么名儿?”
荆川拍了拍赵琛的脑门,“你小子倒是想的挺远。”
关樾一的空头支票开得好,从达成协定到真正建起酒吧来还不知道隔着多少个银河系。
不能抱太大的期望,只当是份舒服的兼职。
“嘿嘿。”道理赵琛也明白,但他就愿意乐,“川哥,我跟你说个有意思的。”
这人看着怎么这么猥琐呢,荆川坐在吧台前,撑着脑袋和赵琛打趣,“我洗耳恭听琛哥的大新闻。”
“你看见那边那个女的没?”
荆川草草撇了眼,“你这品味我真不敢恭维。”
胸是挺大,个也挺高,大夏天的还裹一身皮草,生怕别人看不出她是个傍大款的三儿。
浑身上下一个字,俗。两个字,很俗。三个字,非常俗,四个字,俗不可耐。
赶明空了得好好给赵琛上一课,不能眼睁睁看着兄弟往火坑里跳,这还是个巨无霸火坑。
赵琛连忙呸呸呸三声,颇为不忿,“川哥你就这样想我?”
“有屁快放。”给几分颜色就开染坊,还跟他在这儿买起关子来了,荆川不耐烦地赏给赵琛一记爆栗。
“这女的是申宏业的小三,也可能是小四小五,申公豹的女人我可不想招惹。”赵琛神秘兮兮地说,连连摇头。
申宏业五十多,靠老婆娘家做钢材生意起家,有俩臭钱就在外头开后宫,把自己当皇帝似的——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人没什么本事,就是荷包满满爱耍无赖,还特把自己当回事,人送外号申公豹。
人都黏成连体婴儿,就差在缪斯开干了,这话还要赵琛说?
“所以呢?”
“新娘娘余兰给申公豹带了好大顶帽子,你猜猜奸夫是谁,川哥你熟人。”
“说你小家子气真没错。”荆川轻笑一声,大男人关心人家被窝里的事儿还这么得意,不过该说不说,他还真想不到会是谁,“关樾一?”
能让赵琛这么感兴趣,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关樾一。
关樾一一颗心扑在“事业”上,还有空和申宏业抢女人?
不出所料,“不是。”
“徐子麟?”“不是。”
“邱赫?”“不是。”
“袁霄?”“也不是。”
一连猜了四个都没猜中,赵琛看荆川的耐心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少,高声揭开谜底,“林岐山!”
“就上次在缪斯惹事,叫他女儿来的那个。”赵琛看荆川愣愣的样子,一拍大腿,川哥多忙啊,哪里能记得这么个路人甲。
这林岐山还真挺能折腾的。
荆川沉默了会儿,仔细回想林岐山的模样,还真是能看上余兰的那种人。“你确定?”
“不确定的事儿我怎么会给川哥说。”赵琛言之凿凿,“消息绝对靠谱,你等着看好戏吧!”
不知道小白兔家里得掀起什么血雨腥风。
荆川突然有点好奇她在暴风雨的中心会做出什么反应,不过竟然她说过互不相欠,自己在这儿担心她好像有点自作多情了。
上次请客的那顿饭还有大出血的五千,也真是鬼迷心窍。
“遇上我算你命好。”荆川叹了口气,自言自语,想起林清婉吃蛋糕时的模样,忍不住轻笑起来。
可能是因为林清婉和自己都有个拖后腿的爹,所以自己不想看她走自己的老路,也可能是因为她看着就傻乎乎的,像自己曾经收养过的小狗崽子。
荆川对她好得奇怪。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哗啦啦的雨声都快要盖过讲台上让人昏昏欲睡的讲课声,不专心的学生盯着窗外的雨都能看上好久。
“连老天都在替我哭啊!”梁沁欢抱着林清婉的胳膊,夸张地说,嚎的惊天动地却见不着一滴眼泪,“我看看你的卷子订正一下。”
“你可真是不客气。”林清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数学卷子还没沾到个小拇指就落入梁沁欢的“魔爪”。
可梁沁欢的表情有点不对劲,甚至有点……尴尬?
林清婉心一沉,一言不发地扯过试卷,大大的“76”映入眼帘。
“我这次蒙对的多,侥幸比你高那么一丢丢。”梁沁欢讪讪地说,可怜兮兮地趴在林清婉的手臂上,看着她沉默的模样心里发毛。
可惜这样的安慰并没能起到什么作用,即便是因为和母亲吵架才发挥失常,林清婉也知道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差。
真的很烦,很烦,很烦。
“清婉~”梁沁欢担心地揉了揉林清婉的头发,“我妈给我找了个一对一的家教,所以才考的好一点,你别泄气。”
“真好。”林清婉笑了笑,把乱七八糟的卷子塞进桌肚,将数学课本翻到第一页,“加油吧!央美高材生欢欢!”
她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好友。
三百一小时的家教请不起,自学总行吧。
“清婉啊,其实你可以找陆长归啊,他虽然高一,但人家是天才学霸,教教我们这种咸鱼不在话下。”梁沁欢小心翼翼地提出这个她觉得十分靠谱的建议。
“我不想麻烦他。”
“什么麻烦!我看他八成就是对你有意思,不然他怎么会对你和什么男人在一起这么感兴趣。差点给忘了,你不是要细说那男人是谁吗?”
八卦的**很快超过考砸了的悲伤,梁沁欢脸上写着抗拒从严、坦白从宽八个大字。
招招招,一切都招。背着秘密生活的感觉并不好受,林清婉也不再遮遮掩掩,“他是荆川。”
“荆川?缪斯的那个荆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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