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峰回路转

一月后:

徐军帅帐内,徐玉一身王服她低头俯视着地上跪着的漠北大将。她抽出佩刀一步步走到那人面前:“本王有一事要问你,你若如实说本王自会让你活着。”

那将领别过头去不屑看她:“你坑杀了我漠北无数将士,还想让本将军投降?”

“投降?你自己都是个俘虏了还说什么投降?”徐玉猛地将佩刀刺到他手掌上,旋转着他的皮肉:“本王问你,蔚州城防图究竟是何人给的漠北王后?”

那将军疼的脸都变形了还是嘴硬:“怎么?想查出你男人是怎么死的?哈哈哈哈哈哈,凉王你到底是个娘们只知道情情爱爱!”

徐玉轻笑一声:“好骨气,这样的骨头用来打鼓一定很好听!”

寒光一现那人的胳膊被生生斩下,徐玉嫌弃的将胳膊踢给牢笼之中饿了许久的漠北将士。那里面的将士见状连忙捡起胳膊生啃起来,几人还因为分赃不均打起来。

断了胳膊的将军又惊又惧,他害怕的往后爬去却被徐玉一刀刺穿大腿固定住:“本王再问一遍,你……说还是不说?”

他红着眼睛叫骂道:“徐玉,你这个毒妇你会遭报应的,你不得好死……唔!”

鲜血四溅,他竟被活生生劈成两半。何念唐嫌弃的看着那摊烂肉,手中的唐刀还滴着血:“真是一条喜欢乱叫的死狗,劈了你都算是便宜你了!”

不出片刻,大帐内又被侍卫清理干净。若不是那浓厚的血腥味,还以为什么都没发生呢。

徐玉温柔的开口询问帐中旁观了这一切的另一个漠北将军:“这位将军可是吓着了?你别怕,他的问题本王也会问你一遍。你的下场如何,就看你答的好还是不好了。”

她笑得温柔和讯,可在那人看来简直就是恶魔低语。

那人吓得瑟瑟发抖,不断磕头求饶:“我,我不知道,这件事只有赵思温才知道。我只记得那人是一身医士打扮,别杀我!别杀我!”

徐玉眉头一皱:“就这些情报也想换自己活命?可笑!”

何念唐伸手一挥那人头颅直接落地,侍卫快速向前将尸体丢入关满俘虏的牢笼之中。徐玉伸手擦掉脸上的鲜血:“下一个!”

侍卫犹豫了一下开口:“殿下,俘虏中已经没有军阶较高的将军了。”

“那就都埋了吧,留着也是无用!”轻飘飘的一句话,了结的是城外俘虏营中上万条性命。

何念唐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残忍的,蛮人和漠北在中原烧杀掳掠不知害了多少大唐子民,他们每一个都该千刀万剐才对!

为将者,当不伤百姓,不踩蝼蚁。

“玉儿,失地皆复,我们该回幽州了!”

徐玉愣了一下然后开口:“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你与王七先带兵回去吧。”

何念唐看着她的脸,忽然伸手将她杂乱的发丝别在耳后:“好,我先回去。你身上有伤,不要忘了换药。”

“好!”

他看着徐玉离开的背影许久无言……

她明明是幽州最鲜衣怒马的少将军,为了徐家她不得不周旋于不良人与监国之间。虽贵为亲王却要向臣子下跪求荣,受囚禁下狱之辱。

为了王位为了留住满门荣光,她只能与李存礼对立和张子凡等人联盟。她没有一日是为了自己……

凉王该做的的事她已经做完了,如今山河已复大战已胜。她可以做回徐玉了,那个心中深爱李存礼的徐玉。

洛阳城:

皇宫大殿内,任桓正在向张子凡禀告着前线战况:“凉王殿下带兵夺回了所有沦陷的城池,徐军已于五天前班师回了幽州。”

张子凡拿着那战报沉思了一下看向魏忌:“徐玉她现在如何了?”

“凉王殿下与从前一般并无区别,殿下……并不承认李将军已经……”

魏忌回洛阳时去见过一次徐玉,她像往常那般唤他魏大哥亲切招呼他坐下。自己则是认真的制定战术,偶尔还与他讨论如何夺城取胜。

似乎蔚州之事从未发生过,只是他离开时遇到了鹰使他手中拿着什么见他出来便藏到了身后。他明白李存礼的事徐玉从未放下过,她眼下的乌青唇角的伤痕都是为了他。

他不会去劝解也不会去阻拦,那是他的主公他要做的便是执行她的命令:“陛下那诏书可否晚些再布告天下?”

张子凡明白他的意思挥手打断了他:“诏书已下岂有收回的道理,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李存礼此人无论是死是活,都不能再出现在他的朝堂之上了……

藏兵谷所在的州城内,一些百姓聚集在皇榜面前。一孩童大声的念着皇榜上的内容:

“天圣元年,护国大将军李存礼带军支援蔚州,为保蔚州不破,死战漠北二十万大军数日,城中兵少,战备枯竭,城陷。护国大将军战死,陛下感念其忠勇追封其为薛王!”

旁边一书生无奈叹了一口气:“唉!乱世英雄啊,可惜了,可惜了啊。真是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啊!”

他们身后一个戴着斗笠的红衣少女安静的看着那皇榜,她面露痛苦之色泪水夺眶而出。狂风大起,街上行人散尽只留下被刀劈成两半的皇榜。

少女戴着斗笠走到藏兵谷门口两个不良人将她拦住:“姑娘,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请你离开。”

那少女冷笑一身将他二人震开:“这天下还没有本王不能去的地方,不良帅在哪让他出来!”

听到动静后李星云带着姬如雪从殿中出来:“徐玉,你不请自来也就算了,还在我的地盘撒野是不是不把我这个东家放在眼里?”

徐玉抬眼看向他:“可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日月所照皆为臣妾!你,算什么东家?”

李星云一愣松开姬如雪的手仔细的上前打量着她,徐玉似乎是刚从战场上下来一般伤口也没怎么处理便着急赶到了这里。

“李存礼的事我早有耳闻,只是他的死与不良人无关你今日是怎么了?”

徐玉从衣袖中拿出一样东西递给他:“不良帅,这东西可是出自三千院之手?”

李星云接过一看,是一张人皮面具上面还沾染了不少鲜血:“洛小北,去找三千院来!”

他看着徐玉渗血的伤口和惨白的脸色,上前便要替她探脉却被躲开:“不必了,只是皮肉伤罢了我无事。”

三千院来了之后仔细查看了一下那面具,然后肯定的告诉徐玉:“殿下,这东西并非我做的。据我所知,通文馆里也有能够易容之人!”

徐玉闻言之后向他行了个谢礼:“多谢!”

她转身便要走却被姬如雪喊住:“徐姑娘,我曾经也见到挚爱死在眼前,我明白你的痛苦但身体是你自己的。在寻到他之前你应当好好照顾自己才是,不然他日相见那人也是会心疼的。”

离开的身影一顿然后沙哑的开口:“多谢雪儿姑娘开导,李星云今日之事是我唐突来日若有机会我带酒与你道歉。”

“不过还得麻烦你给张子凡带个话,他下的诏书总有一日我会让他亲自收回!”

她走出总舵翻身上马疾驰而去,李星云看着徐玉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是一个痴情人罢了,她心中一定很痛苦吧当初没有选择驰援蔚州。”

姬如雪看向他:“那若是你呢,你会如何选?”

李星云笑着握紧她的手:“我不在那个位置上,我也不知道我会如何但我觉得徐玉已经做得很好了!”

为王她做得很好,为爱人她做得也很好。

徐玉出了城门之后天上忽降大雨,山路泥泞难行马蹄一个踩空便摔了下坡。她身体本就虚弱这一摔更是半晌没能起身,在泥泞的地上躺了一会之后她才勉强撑着身体坐起来。

簪子不知掉在了何处,墨发披散着她下意识去看手上的木镯。还好,没有磕坏。她将头埋入臂弯任由冰冷的雨水扑打在自己身上:“存礼,我好疼。”

巨大的雨声中似乎夹杂着少女绝望的哭泣久久不见停歇,积压在心中的痛苦借着大雨挥发而出。

她的愧疚她的悔恨都在这一刻爆发,这一月来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蔚州城的尸山血海就会想起那烂泥之中的白衣。

如果她不选择支援蓟州,她的存礼此时应当还在她的身边。他会轻轻抱住她,出言安慰她……

她恨漠北人,却也更恨自己。

“是我无用,留不住你,也留不住娘亲。”

伤口越发疼痛,因为感染身子也烧的滚烫。她意识开始模糊,最终倒在大雨之中。

徐玉再醒来时已经身处侯府之中,是暗卫将她带回来的。她就这样病了一路没有清醒的时候,回到侯府的时候徐银吓得哭着跑去请医官。

病了的这段时间里她总是在做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李存礼和她一同携手遨游天下,一同去乡野定居。他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踏遍山野,天地浩大唯有他们二人。

他亲手摘下许多桂花,然后酿成一坛坛美酒埋在他们的小院里:“玉儿,等来年这酒便可以喝了。到时我带你去买些酒菜,陪你好好喝上一夜的桂花酒。”

徐玉依偎在他的怀中与他说着俏皮的笑话,他总会伸手轻轻剐蹭她的鼻尖:“我的玉儿啊,最会说这样可爱的话来哄我了。”

“存礼喜欢吗?”

“喜欢,只要是玉儿说的,我都喜欢。”

多美的梦啊,可惜终究只是梦而已。徐玉逐渐转醒,她看了一下四周然后拢了拢衣裳翻墙而去。

中午时何念唐照旧端着药来她房里准备喂药,却发现徐玉不知何时离开了房内。他对着下人们大声呵斥:“废物!连个病人都看不住!还不快去找啊,楞在这干嘛!”

一家人将侯府翻了个遍都没见到人,王七急的大哭起来:“殿下不会又像上次一样跑出去找将军了吧?”

“你们别急,我看玉儿连衣裳都没换。应当不是去远处,”徐金一拍脑袋:“李府!她定然在那,前几日那里刚修整好!”

众人赶忙风风火火的往李府而去,他们到那时发现徐玉正赤着脚趴在长廊的卧榻上。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猫,呜咽的叫着李存礼的名字。

“存礼,我派出了徐家所有的暗卫去寻你的线索,可已经月余了你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死死抓住软垫:“把你带走的人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会不会对你不好不给你好好疗伤。他们的医术尚且未知,若是用错了法子伤到你可怎么办……我好怕。”

“他们都说你死了,都是些蠢货。我的存礼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男子,你定能化险为夷保护好自己。”徐玉擦了擦眼泪:“我们的家已经修缮好了,荷花开的和从前一样。”

她抚摸着手上的木镯:“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你若不回来,我便派人去寻你的消息。直到……寻到你为止。”

何念唐想上前却被徐金拦住:“罢了,由着她去吧。我们劝不住的,玉儿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她认定的事没人能干扰得了。她要寻李存礼,便由着她去寻吧。”

徐玉在廊下不吃不喝待了两日,她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王七总是安静的站在一旁,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当日李将军是因为要帮助自己脱困,才被卷入乱战之中让暗卫无法保护。

他自然也是不信将军已经死了的,只是看着殿下这样王七实在是愧疚的要命恨不得一头撞死。

直到第三日,一暗卫快马来报:“殿下!”

徐玉闻言转身看向他:“可是晋地有消息传回?”

“殿下,当日那位医者确实是易容而成似乎来自娆疆,那人离开朔州时是与另外两人离开的。而其中一人一直昏迷着,说是得了疫病好些城门侍卫都未认真查探。”

“他们离开蔚州之后去了何处?”

“回殿下,是晋地朔州。”

徐玉赶忙跌跌撞撞的走出李府:“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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