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私娼寮里没有再找到更有用的物证,刘筝带队回了府衙。又去牢里提审了老鸨子几人,无论是从底下的伎子,还是管理的老鸨,全都口径一致的说是那关哥儿就是自己跳楼而死。
严刑逼供那一套早就用烂了,被抓的人似乎也认定她们不敢这么做。刘筝与其他差役反复提审了几天,都毫无进展。
至于那个刻着“清”字的耳钉,刘筝并未拿出来逼问。
府尹似乎也不急着给几个人定罪,私娼寮的人就那么关在牢里,每日饭食倒是按时送到。
刘筝没有再提起要再查的事,日子好像就这么一天天过了。
这一日,轮到刘筝休息,一早上她也没赖床,也没得赖,早早起来,在后院的一片空地里练了一套拳,刚收势,就听到鼓掌声。
她双臂收于腰侧,彻底收势后,才看向掌声发出处,原来是虞放歌和杨吉。
两人刚放下手,晨光下,虞放歌的小脸上满是欣赏的笑容,那笑容灿烂,美丽。
刘筝用别在腰上的汗巾擦了擦脸,这才走过去。
“想学吗?”她是觉得他年纪小,学一些防身的功夫还是不晚的。
“我啊?”虞放歌指了指自己,惊讶地问。
“他学也可以,不过,我觉得本事还是要自己有才好。”她煞有介事地说,说完忍不住笑了。
虞放歌没想到这人也会开玩笑,而且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他脸有点泛红,想着自己好像在犯花痴似的。
杨吉听刘筝说公子不学功夫,要让自己学,他想他可不行,他手脚都协调不好,哪里能学那个,赶紧摆手,拒绝:“夫人,夫人,我可学不了这个,还是让公子学吧,公子可厉害呢。”
他这大胆推拒的模样,让旁边两个人都不由得开怀大笑。
虞放歌推了推杨吉的脑袋,怪罪的样子,笑骂道:“就你心眼儿多,把事推给我!”
杨吉吐了吐舌头,讨好的说:“小子哪敢啊,还不是夫人有心想教公子,小子哪敢抢了公子的风头,再说,公子聪慧了得,将来文武全才,那文武状元的名号,公子得了都是大有可能的。”这一番吹捧下来,倒让虞放歌张口结舌。
半天,他才说:“这,这人怎么这么油嘴滑舌的?跟谁学的?将来他的妻子不知要被他灌下多少**汤,只怕都找不着北了吧。”
虞放歌一本正经的调侃杨吉,刘筝就站在一边看两人斗嘴,真是有趣。
“公子……小子才不嫁,还要一辈子陪着公子,夫人呢。”杨吉的话其实发自真心,而如今用了开玩笑的语气,别人还都当他是在开玩笑。
“好好好,咱们不开玩笑了,以后我给你找个好人家,享福都不够,哪里要学这个。”虞放歌挥了挥手,又对一边看戏看的投入的刘筝说:“你昨天不是说要带我们出去逛逛,什么时候去呀?”
他都好久没有出去走走了,现在他也是有妻家的人了,出去也不必再遮遮掩掩,还挺好。
“吃了早饭吧,咱们出去走走。以前大多是抓了逃犯送进衙门,然后,再去下一个地点抓人,我也没有好好看看这京城的风景。”刘筝想想,才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行,那我带你们逛吧,以前爹娘……”虞放歌本是兴高采烈,可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以前他还小的时候,爹娘带他出游的事,眼中竟是涌了泪水,他转身,擦了擦眼睛,才说:“我带你们去走走,看看。”
刘筝知道他又想起了以前的开心事,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再想起,人却已经不在了。
她走过来,牵起他的手,她俯过来,抬手轻轻蹭了蹭他的眼角,轻轻哄着说:“以后我陪着你,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我想娘和爹会希望你再想起他们的时候,是笑着的。”
他转身将自己的脸抵在她肩膀上,刘筝感觉自己的衣服不多会儿就湿了。他无声的哭了,这么多年他靠着自己苦苦支撑,他虽然在名义上的兄姐身边,却没有人伸出手拉他一把,也没有人愿意给他依靠,让他能安心的在本是他的家里安稳生活。如今,她说陪着他,让他依靠,他怎能不心动,怎能不落泪。
杨吉看到两人依偎在一起,便机灵的离开后院,去取饭去了。
等虞放歌哭完,眼睛有点红肿的离开她的怀抱时,她没有更多的安慰,只是攥紧了他的手,摸了摸他的脸。
他能感觉到她手指上的茧,粗糙,坚硬,没有一点柔软,但他却能感觉到她的温暖。
也许,此后余生,他可以与她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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