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折渊。”裴烬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谢折渊猛地收回思绪，垂下眼，“不好意思，有点走神，你接着说。”
裴烬叹了口气看着他：“我都说完了啊....哎算了，我说刚才莫娜说，地下一层是禁区，她从来没进去过。”
谢折渊点了点头，抬眼正对上莫娜略带担忧不解的神色，正在他们两个身上游移着，谢折渊冲她笑了笑。
“不过也是，地下一层看来应该是核心区域，那说明之前赵文生就藏在那里。”谢折渊说着，又往窗外瞟了一眼。
这下裴烬也有些不解的，顺着他的视线也往外看了一眼，“你看......”
话没说完就顿住了——他也注意到了对面停着的那辆面包车。
“这是不是......”他猛地回头看向谢折渊，对方也正看着他。
“嗯。”
话没出口，但他们已经知道对方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莫娜看着他们似乎也察觉出来，冲裴烬打了个手势。
谢折渊转过头看着裴烬用手语回答他，他的手很白，瘦长又漂亮，和他这幅平淡到扔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脸比起来，格外的突出。
“她问我们是不是有事，有事可以先走。”裴烬察觉到他的目光说。
“你留在这里吧，”谢折渊看着窗外，“我过去看看。”
裴烬看着他欲言又止，看了一眼莫娜最终点了点头，“嗯，你不要太冲动。”
“放心。”
谢折渊抬脚走出了咖啡厅。
裴烬伸出手掌，冲着莫娜，在面前左右摆动了几下。
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谢折渊，他推开门走出，漫不经心的溜达到了街对面的便利店，又用极其刻意的目光扫视了一圈那辆车，然后迈步走进了便利店。
裴烬无声的叹了口气。
谢局长，别这么明显啊。
不过好在似乎车里并没有人，因此谢折渊再次走出便利店时候又围着车前后绕了几圈，最后停在了副驾驶的位置，抬手轻轻叩了叩车窗。
哦，那应该是有人的。裴烬收回了视线。
莫娜有些无措的抬手比划了几下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裴烬冲她摇了摇头，“没事，不用紧张，你之前是怎么到这家医院上班的？”
余光里他看到谢折渊站在车窗边上和里面的人说着什么。
莫娜在他面前比划了几下。
说了什么？
裴烬立刻下意识的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又立刻回过神来，抬起手双手五指合拢，两掌在胸前相对，同时向下微移。
“你和刚才的人，是情侣吗？”莫娜认真的看着他问。
裴烬连忙摇了摇头，想了想说：“我们是同事。”
“抱歉，”莫娜表情带上了一些歉意，“我是看你好像很担心他，还以为你们是一对。”
“没关系，你刚刚说了说了什么？”裴烬连忙跳过这个话题。
一下没注意，就发现谢折渊已经走了回来，表情似乎有些不爽，面包车里的人也探出个脑袋来，盯着他背影看了片刻，直到谢折渊彻底走进咖啡厅，才收回视线坐了回去。
谢折渊丢了一包烟到桌子上，裴烬看着那包烟挑了挑眉，“你还抽烟？”
“做戏做全套嘛，进都进去了不买点东西...再说一般和成年男人拉近关系最快速的方式就是一起抽个烟。”谢折渊重新坐回到了座位上。
“哦，所以你是问他要抽支烟去了？”裴烬问。
“怎么可能，我有那么傻么，”谢折渊一副看傻子的神色看着他，“我是问他借火去了。”
您这就不傻了吗？
“便利店就在旁边你找他借火啊？”裴烬震惊的说，“你是真会聊天。”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谢折渊摸了摸鼻子。
“然后呢。”裴烬问。
“然后就被人家骂了一顿回来了呗。”谢折渊摊了摊手，“不说我了，你和莫娜都聊什么了。”
哦，裴烬这才想起来刚才的问题，又立刻回过头去。
莫娜却在他刚抬起手时就立刻回复起来，“我一开始被我爸赶出家门，实在没地去，就到处打工，但我年龄太小，他们都不要。”
“冬天太冷，我就和流浪狗挤在一起，就在这条巷子，被我们何老板带了回去。”
裴烬看着她说完，心中疑虑万千，这家医院实际上并不如表面那样正规，私下承包了一些非法产业，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都是对女性身体的恶意利用。
但莫娜也是个女孩，而且是个正值花季的少女，被带回医院，真的只是何建云好心吗？
他有些疑惑的问：“你被带到医院就直接做了前台吗？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莫娜摇了摇头，“没有，一开始何老板带我回来我就在前台了，他嘱咐我不要乱走。”
裴烬和谢折渊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疑惑。
如果这家医院真的是靠非法利用女性身体盈利，那么捡回去的莫娜，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好选择，而何建云为什么只让她坐在前台看着呢？
谢折渊不信何建云仅仅是好心，他要是真好心就不会用医院干这种事儿，但现在谁也不知道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难道只是因为医院缺个看门的前台么，不能吧？
莫娜自顾自地接着比划起来，裴烬在一旁看着边轻声给谢折渊翻译：“她说，四楼有个姐姐对我特别好，长得很漂亮，长头发，还给了我巧克力吃，不过后来我在门口等着，她进去做手术，出来时候我发现她发病把自己的头发都拽掉了。”
谢折渊想起王露禾的尸体被发现时候，头皮的鲜血已经结了痂。
应该就是莫娜口中说的那个给她巧克力的漂亮姐姐了。
“四楼的人经常换来换去的，我有时候也会分不清，不过二三楼却很少有人来。”裴烬翻译完，看了谢折渊一眼。
他冲莫娜笑了笑，问：“你现在有地方住吗？”
裴烬有些无奈，尽职尽责的给他当起翻译。
“我还住在医院。”莫娜说
“不怕吗？”裴烬看着她问。
莫娜轻轻摇了摇头，勾起一个笑容：“我胆子很大，被我爸打的时候都不怕。”
_
咖啡馆外阳光正盛，谢折渊敲出一根烟来夹到指尖，转了一圈。
便利店前的面包车早已经开走，此刻街道安静的很。
裴烬的视线慢慢从他手指挪到脸上问：“你不是说你不抽烟吗？”
“是啊，但买都买了，装装样子。”谢折渊重新把烟放了回去，转起烟盒来。
烟盒的包装皮被他撕的很干净，完完整整的。
裴烬收回视线，看着莫娜离开的方向问：“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刚才去问的面包车，只有副驾有人，但他看起来对之前事儿并不知晓，这车是他一个朋友的，而且前段时间丢过一阵儿。”谢折渊答非所问的说。
“嗯，不奇怪，但这个车肯定和绑架沈兰兰有关系。”裴烬说。
谢折渊看着他，突然说：“我以为是宋清越。”
“什么？”裴烬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问了一句，有立刻反应过来接上话，“之前看来就是他，而且行政处罚也下来了。”
“他和江随，真的只是互相帮忙的关系么？”谢折渊问。
在仓库里宋清越望向江随的那个目光，分明是带着些敬畏，求助和害怕的，那是一种......在面对重大突发状况时，下级对上级渴望寻求帮助的目光。
“你要不要再去问问？”裴烬又问。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他们应该已经统一好口供了，”谢折渊看着他问，“缘生镜能看到陈舒仪的下落吗？”
据之前李昭给他们的线索来看，十二楼的户主是赵文生和陈舒仪，那陈舒仪看来大概率是他的妻子，应该还有个孩子，如果赵文生还算有良心，应该不会丢下他们跑走。
缘生镜理论上来说只能追踪着地狱人员在人间的踪迹，之前去找江随沈兰兰也只是因为江随是地狱的员工，可以追踪她的下落而已。
缘生镜还有一个功能，如果一个灵魂即将消亡走入地狱之际，那么也是可以被追踪看到的。
但显然，赵文生和陈舒仪这两个条件都不满足。
“可以。”裴烬忽然说。
谢折渊挑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看到你在赵文生身上下追踪剂了。”裴烬说，“再说了，李兴阳是他杀的，如果血沾在他身上，理论上来说追踪剂会随着血液在他皮肤上保留一段时间，不过我没试过这个功能……”
“现在试试。”谢折渊说着，一闪身就往前走。
_
谢折渊再次站到司命局门口的时候，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明明是之前工作了那么久的地方，现在这半个月却好久没有过来。
大家还是熟悉的坐在工位各司其职，裴烬一路领着他到了办公室，打开缘生镜，定位到了赵文生身上。
屏幕闪了几下，接着慢慢展开，显出赵文生的脸，还有他面前的胡金国。
第一卷要结束啦[猫爪]
谢谢大家读到这里??·??·??*?? ??[摸头]
这周先隔日更哈，下周正常！我努力写！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