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副队长们的爱

幽梦暗沉,仿若墨汁倾泼,将整个世界染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雪夜仿若迷失在这无尽暗夜的孤魂,脚步虚浮,漫无目的地缓缓走着。脚下的路混沌不清,似有若无,她甚至都无法确定,这能否被称之为一条“道”。

也不知光阴在这黑暗中悄然流转了多久,眼前景象骤然一转,恰似一幅暗沉的画卷被点亮。无数红色孔明灯不知从何处飘来,暖融融的光将四周照亮。雪夜定了定神,这才惊觉自己正站在一片澄澈的水面之上,四下环顾,视野里全然不见岸边的影子,仿佛置身于一个超脱现实的奇异空间。

就在这时,远处模模糊糊的残影晃了晃,渐渐凝实,竟化作了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风之介。雪夜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可还没等她有所动作,风之介没有丝毫预兆,径直转身,朝着远方迈步走去。雪夜心急如焚,赤着的双脚在水面上急切地踩踏,溅起细微的水花,奋力追赶。然而,这距离像是被施了古怪的咒术,任凭她如何发力狂奔,始终没有缩短哪怕一丝一毫,透着一种荒诞又无奈的戏剧性。

看着那身影渐行渐远,雪夜愈发焦急,一边拼命加快脚步,一边将右手奋力伸出,五指大张,试图抓住那个即将消逝的身影。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那衣角了,却终究只是徒劳,只能眼睁睁看着风之介远去,徒留她紧握着泛白的手掌,在半空中僵滞。

她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直至彻底停下,周遭安静得连她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了。缓缓摊开紧握许久的右手掌,一抹鲜红刺入眼帘,那刺目的色彩,在这如梦似幻的场景里显得格外突兀。虽说流淌的是鲜血,却好似带着某种恶意,像是无情地嘲笑她的天真与执着,一滴接着一滴,坠落在平静的水面上,瞬间绽出一朵朵瑰丽至极、永不凋零的红花,诡谲又凄美。

【假如我们从未团聚,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吧】雪夜满心苦涩,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这个念头。可即便如此,心底深处,还是有一丝隐秘的期待,如同暗夜里的微光,盼望着与他再次见面的那一天。

“水....”雪夜趴在桌子上,双眼紧闭,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合,低声呢喃着。她的手在桌面摸索着,四处探寻杯子的踪迹。没一会儿,指尖触碰到一股凉凉的液体,她下意识想着,这应该就是水了吧?

手指顺着杯子的轮廓缓缓摩挲,确认无误后,便轻轻将杯子往自己这边拖。忽然,指尖触碰到一抹柔软,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温度缓缓传来,同时,一股她挣脱不开的力道攥住了她的手。雪夜半睁着迷离的双眼,嘴里嘟囔着:“呆司,你干嘛啊~~”

雪夜仿若从混沌幽深得不见底的深眠之境中,慢悠悠地往上浮起,意识回笼的刹那,只觉眼前像是猛地引爆了一轮炽热至极的烈日,那灼目的强光似汹涌澎湃、毫无节制的潮水,裹挟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毫不留情地直直灌进她的眼眸。刹那间,视野被白茫茫的光彻底淹没,周遭的所有事物都好似被这强光生吞活剥,变得模糊难辨。她的眉头瞬间紧紧蹙起,两道秀眉拧成了麻花,本能地抬手遮挡,纤细修长的手指慌乱又仓促地覆在眼前,像是竖起了最后一道脆弱的防线,妄图抵御这来势汹汹、仿若要将她吞噬的光芒侵袭。好一会儿,那被强光灼得生疼的眼睛,才好似从酷刑中解脱,渐渐适应过来,眼前的景象这才如雾霭渐散,缓缓清晰。

她稳了稳心神,目光随意地在周遭一扫,便瞧见对面的损友那副毫无形象的模样,依旧趴在桌上酣然大睡。她那颗脑袋歪向一侧,几缕发丝凌乱又肆意地耷拉着,有的还黏在了微微泛着油光的脸颊上。嘴巴半张着,时不时泄出轻微又均匀的鼾声,那声音在静谧得仿若凝固的空气中,起起伏伏,更衬出此刻的闲适与慵懒。

雪夜的下巴正抵着桌面,此时,仿佛有一股无形且神秘的力量悄然拉扯,她不由自主地顺着自己被握住的那只手缓缓看去。入目之处,是一只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每一处线条都利落干脆,却不失优雅韵味,仿若出自技艺登峰造极的能工巧匠之手,精心打磨而成。指节恰似温润无瑕、被岁月悉心雕琢的玉石,泛着健康而迷人的光泽,光是瞧着这只手,便能在脑海中勾勒出其主人定是个气质超凡脱俗、举手投足皆风姿绰约的男人。

雪夜本就沉重得好似坠了千斤铅块的眼皮,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微微抬起一丝缝隙。她顺着手臂的方向,一寸寸艰难又紧张地望向手的主人。刹那间,当她的目光撞上那双深邃无垠、仿若藏着无尽奥秘的褐色瞳眸时,好似一道迅猛凌厉的电流直击天灵盖,瞬间将她残存的那点睡意清扫得干干净净。她整个人仿若被兜头浇了一盆彻骨寒冷的冰水,惊得浑身一个剧烈的激灵,下意识就想往身后瑟缩。与此同时,原本松垮的腰背瞬间挺直,整个人立马端端正正地坐好,把慵懒随性的坐姿替换成了规规矩矩的模样。身上不知何时被披上的羽织,受她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动作牵连,缓缓从肩头滑落,轻柔的布料仿若一片羽毛,悄无声息地铺散在座椅周边。然而,她那只被攥住的手,却好似被坚硬无比、纹丝不动的铁钳死死夹住,她涨红了脸,拼尽全力地挣扎,那手却依旧牢牢被困,纹丝不得动弹。

蓝染慵懒又闲适地斜靠在桌子一旁,身姿挺拔又优雅,脊背挺得如同校准过的直尺,不见丝毫弯折。少了那身象征队长至高威严的羽织加身,恍惚间,时空仿若错乱,让人错以为时光回溯,一下子回到了他还是青涩副队长的那段青葱岁月。他微微歪着头,几缕碎发随性又肆意地垂落,其中有几缕还俏皮地搭在脸颊边,恰似点睛之笔,愈发衬得那张俊脸棱角分明,深邃立体的五官仿若被神明格外偏爱,每一处比例都精妙绝伦,恰到好处。见雪夜醒来,他薄唇轻勾,缓缓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那笑容浅淡得如同春日里乍起的一缕微风,轻轻拂过脸颊,却未在眼底留下丝毫真切的暖意,反倒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如迷雾般的神秘。随后,他的目光仿若实质般,沉甸甸地从雪夜慌乱失措的面容上缓缓下移,一寸寸细致又耐心地扫视,最终稳稳当当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那幽邃深邃的眼眸深处,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快得如同转瞬即逝的流星划过漆黑夜空。

“哈,哈,哈,蓝染队长也来吃东西么?”雪夜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干巴巴笑容,嘴角上扬的弧度生硬又勉强,翠绿色的眸子犹如受惊的小鹿,滴溜溜慌乱地乱转,时不时心虚地偷瞄向别处,刻意避开与对方目光交汇,好似只要一个对视,心底那些藏得严严实实的慌乱与窘迫,便会被那双锐利得仿若能洞察世间一切人心的眼睛,洞悉得一干二净。

蓝染并未立刻作答,他先是闲适又从容地抬起另一只手,动作舒缓轻盈又优雅,修长的手指仿若拈花般,轻轻捻起雪夜垂落眼前的一缕碎发,而后动作轻柔又精准地别到耳后,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透着一股漫不经心却又矜贵无比的气质。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低沉醇厚,仿若在地窖中静静沉淀多年的陈酿美酒,甫一开口,便在静谧的空气中缓缓漾开一圈圈醉人的涟漪,裹挟着一丝若有若无、缥缈难辨的关切:“喝了这么多酒?”

“嗯。”雪夜低低应了一声,声若蚊蚋,脑袋也跟着轻轻点了点,那幅度微小得几乎难以察觉,好似生怕动作幅度稍大一点,又会无端惹来什么意想不到的波澜。

“是有什么烦心事么?”蓝染微微倾身,上身缓缓前倾了些许,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得雪夜都能清晰感受到他呼出的温热气息,丝丝缕缕地喷在自己的脸颊上。他的目光犹如实质化的钢针,紧紧锁住雪夜,像是要将她心底隐藏得最深的那些小心思,一点点精准无误地挖掘出来,那眼神太过锐利,仿若能直直穿透人心最隐秘的角落,让雪夜愈发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可以松开了么?”雪夜下意识地向一旁偏头,避开蓝染那炽热又极具压迫感的视线,同时咬着下唇,试图用力挣脱那只手。换来的,却是对方手上骤然加大的力道。

[是因为刚才的梦吗?我这究竟在紧张什么呀?]雪夜在心底暗自思忖,试图将紊乱的心绪捋顺,当下灵机一动,决定改换思路。她伸出另一只手,纤细的食指微微扬起,一缕温润的灵力顺着指尖缓缓汇聚,仿若灵动的萤光缠绕其上。紧接着,她轻轻点了一下冲田沐司的额头,同时放柔了声音,轻声细语地说道:“你呀,还要睡多久啊?”

冲田沐司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弄得悠悠转醒,脑袋好似有千斤重,一点一点地慢慢抬起。她的脸色透着酒后的红润,双颊仿若熟透的蜜桃,泛着诱人的色泽,眼眸也蒙着一层迷离的水汽,满是微醺之态。额前的几缕碎发,被不知从哪儿吹来的微风轻轻撩动,肆意飘扬着。她迷蒙地看向眼前的人,只觉得脑袋里像是被人一股脑儿灌进了铅液,沉重得不像话,视野里的画面都好似喝醉了酒,歪歪扭扭、晃晃荡荡的。即便如此,她那朦胧的视线还是捕捉到了蓝染与雪夜紧紧抓在一起的手,瞬间,困意消散了几分。

“打扰了!你们继续。”冲田沐司含含糊糊地嘟囔了一句,话音未落,便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脚步虚浮得好似踩在棉花上。她趔趔趄趄地朝着窗户挪去,双手胡乱扒拉了几下窗框,紧接着一个翻身,直接从窗户上翻了出去,动作虽笨拙,倒也一气呵成。

[让你来救场的,怎么反倒跑了?不对,你还没有付钱啊!喂!]雪夜在心里把冲田沐司狠狠数落了一番,满心无奈与怨念,暗自腹诽这都算怎么一回事啊,怎么就把自己撂这儿了。

“我好像,也出不去了吧。”雪夜嘴上小声嘀咕着,眼神里透着几分无奈与认命。就在冲田沐司跳窗离开的刹那间,整个房间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瞬间罩住,一股磅礴又隐秘的结界之力蔓延开来,悄无声息地将这方空间封禁。倘若没有施术者的准许,任何人都休想踏出或是踏入这房间半步,此刻的雪夜,无疑是被困在了这小小的一方天地之中。

“那我们继续吧。”蓝染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微笑,缓缓松开了握住雪夜的手。那只手仿若带着某种安抚的意图,轻轻在雪夜手背上拍了拍,才收回去,接着,他不紧不慢地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摘下,动作优雅又从容,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没了那副眼镜的遮掩,男人周身的气场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平日里那层温和无害、人畜无害的老好人伪装,像是被一阵疾风骤然吹散,一丝不剩,取而代之的,是犹如出鞘利刃般的锋利气息。他微微下压着眼睑,那双深邃的棕色眸子似是漫不经心地眯起,狭长的缝隙里,幽光闪烁。配合着他唇角挑起的那抹若有若无却又极具压迫感的弧度,整个人仿若从儒雅书生瞬间蜕变成了霸气凌冽的王者,让人不敢直视。

“继续什么?”雪夜单手撑着脑袋,只觉一阵没来由的眩晕感如潮水般向她袭来,脑袋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乱糟糟的棉花,昏昏沉沉的。她努力稳住身形,试图驱散这恼人的不适,可目光对上蓝染此刻的模样,心中莫名又添了几分慌乱。

“你看起来似乎变得很怕看到我,是怕我同风之介一样消失么?还是怕最终只剩你一个人?”蓝染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诛心,每一个字都精准无误地戳中了雪夜心底最隐秘、最不愿触碰的角落。虽是疑问句,可那笃定的语气,却仿佛他早已将雪夜的心思洞悉透彻。

“你胡说什么!风之介....他,本来就是解脱....消失什么的。”被一下子点到心事的雪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她恼怒地站起身来,座椅被撞得在地上发出“嘎吱”一声响。她涨红了脸,仓促反驳着,话语因为焦急与慌乱而变得支离破碎、语无伦次。

“恐惧孤独么?最终没有一个人能够陪伴自己,不管如何努力,到头来皆如梦一场。”蓝染微微抬起头,目光直直地锁住雪夜,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温情,话语更是无情得仿若冰刀,直直刺入雪夜的心窝。而那双棕色眸子里,倒映着的是只有他自己才懂得的深沉与真实,让人捉摸不透。

雪夜只觉双腿仿若瞬间被抽去了所有力气,绵软得好似两根面条,脑袋更是沉重得如同千斤巨石,整个身子都轻飘飘的,不受控制。她摇摇晃晃地试图站稳,可终究还是没能撑住,“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右手下意识地扶着额头,她眼中怒意更甚,大声怒道:“不要说的好像你都懂的样子!你以为我是你那乖巧的副队长么?顺着说什么‘我懂你,我理解你’,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一个人怎么了?不好么?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训练就算再苦,一个人也可以承受!我为什么要有人陪伴?难道就是为了看他因为我而死?还是看着他因为我痛苦?不管是强大还是弱小,独自一个人很好!真的很好,不是么.....”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说到最后,却隐隐带上了几分颤抖,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宣泄多年来深埋心底的委屈。

她低着头,双手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攥着裤子上的布料,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紧咬着下唇,硬是把眼眶里打转的泪花憋了回去,可即便如此,全身还是克制不住地轻微颤抖着。这些话,她藏在心底太久太久了,从未对任何人吐露过半分,一直独自忍耐着、煎熬着。而今日,蓝染只不过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却好似施了魔法,轻易地撬开了她心底的枷锁,将那些压抑许久的话语一股脑儿全吐了出来。

被人理解,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当她以为自己长久以来,只能独自蜷缩在那片暗无天日、不见光亮的角落里,满心孤寂的时候,他却仿若神明降临,提着一盏温暖的灯,缓缓走来,轻声对她说:“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可被人理解之后,反而让她愈发不安起来。因为她太害怕了,怕这难得的温暖与理解只是昙花一现,怕自己稍不留意,就会随时失去这来之不易的慰藉。

蓝染就像是一位隐匿在暗影中的狡黠戏法者,不动声色地为生活里的诸多琐碎细节披上伪装的外衣。对待下属时,他永远挂着那副亲和又耐心的假面,温言软语里满是鼓励与期许;面对同僚,谦逊有礼的姿态堪称完美,一言一行皆拿捏着恰到好处的分寸。日常为人处世,更是滴水不漏,仿若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都经过了精细的盘算。

只是,偶尔也会有那么一瞬,他精心构筑的内心防线,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当雏森桃仰起那张满是纯真的脸,眼眸里毫不掩饰地流淌着对他的憧憬与依赖,或是同僚们带着由衷的钦佩,向他投来敬重的目光时,蓝染的心底,竟会悄然涌起一阵微妙的混淆。他忍不住暗自思忖,这般情绪,究竟是野心蓬勃生长时逸出的枝蔓,还是灵魂深处蛰伏已久、如影随形的寂寞在作祟?

回溯往昔岁月,从青涩懵懂的幼年,到意气风发的少年,再一路辗转至如今身处高位、掌控乾坤,漫长的时光洪流里,蓝染并非没有过对理解的渴望。人海茫茫,知音难觅,他仅仅邂逅过一位能与他思维同频共振、精准洞悉他内心想法的人——浦原喜助。这两人,皆是天赋异禀、超脱常人认知范畴的罕见天才,智商超群犹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头脑敏锐得能捕捉到世间最细微的奥秘。彼时,他们一同投身于崩玉这项神秘莫测的研究,皆清楚知晓,手中所触碰的,绝非简单的造物,而是足以撬动整个尸魂界格局的重磅砝码,也深知其中潜藏的巨大风险与无限机遇。

然而,命运的岔路终究横亘在前,浦原喜助与蓝染惣右介做出了截然不同的抉择。前者一头扎进了人情羁绊编织而成的温暖罗网,珍视身边的每份情谊,视其为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后者,蓝染,却决然踏上一条布满荆棘、阴森孤寂且无法回头的独路。在这条自我选定的道路上,他笃定地认为,信赖不过是脆弱不堪的幻影,同伴只会拖慢前行的脚步,追随者更是累赘,唯有孤身登顶,抵达那遥不可及却又充满致命诱惑的最终高度,一切才不枉费。

只是,人生的轨迹从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数,如一颗偏离轨道的流星,猝不及防地闯入蓝染的世界——雪夜。那个女孩,初次见面,周身便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疏离与警惕,尤其是看向他的时候,目光里藏着几分审视。不,确切来说,她从一开始,就对周围所有人都怀揣着提防之心,就连力荐她踏入真央灵术院的浮竹十四郎,都未曾获取她毫无保留的信任。

蓝染敏锐地察觉到,这女孩,恐怕是数百年来,自己碰上的最有意思的存在了。起初,他不过是漫不经心地瞥过一眼,并未将其放在心上,只当作是漫漫人生里一闪而过的微澜。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渐渐留意到一个饶有趣味的细节:雪夜似乎总是默默隐匿在冲田沐司身后,充当一只胆小又好奇的幼兽,透过这位与她纠葛不清的好友,小心翼翼又满含探究地窥视着整个纷繁复杂的世界。

这般独特又隐秘的行径,成功勾起了蓝染浓烈的兴趣,引得他使出百般手段,一次次试探,试图剥开雪夜神秘的外壳,看清内里藏着的究竟是怎样的灵魂。奇妙的是,面对他的步步紧逼,雪夜不仅没有抗拒躲闪,反倒像是顺水推舟一般,一步步融入了他的阵营。直至一次机缘巧合的意外,蓝染惊觉,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女孩,竟同自己一样,长久以来都将真实的自我深埋心底,隐匿于重重迷雾之后。那一刻,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涌上心头,仿若漂泊多年、历经风雨的孤舟,终于寻得了宁静的港湾,那是一种寻到同类后的归属感,暖得发烫,又珍贵得让人忍不住颤抖。

蓝染缓缓起身,身姿依旧优雅得如同暗夜中踱步的黑豹,悄无声息地朝着瘫坐在地上、满心疲惫的雪夜走去。在她身前,他从容地屈膝蹲下,动作轻柔又自然,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静谧。随后,他轻轻伸出手,修长的手指精准地握住雪夜纤细的手腕,稍稍发力一拉。雪夜那小小的身子本就摇摇欲坠,此刻瞬间因这股外力失衡,朝前倾来。蓝染顺势用手一揽,她便稳稳落入了他的臂弯之中。紧接着,双手快速收紧,牢牢扣住,不过眨眼间,雪夜整个人就被完完全全地拥进他的怀里,密不透风。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怀抱,让雪夜着实吃了一惊,下意识就想挣脱。她扭动着身子,试图拉开距离,却不想蓝染放在她腰上的手骤然加重了力道,像是铁箍一般,将她牢牢禁锢,动弹不得。

或许,她心底这份无人知晓的孤独,他是真的懂。这份懂,跨越了重重猜忌与试探,在这一刻,化作无声却有力的拥抱,将两人紧紧相连。

“你不会再是孤身一人,这点我有十足的把握做到,纵观这浩渺世间,也唯有我能许下这般承诺。”蓝染的嗓音仿若从无尽黑暗深渊幽幽传来的古老咒誓,低沉且笃定,每一个音节都好似被赋予了千钧重量,裹挟着不容置疑的磅礴力量,在这静谧得近乎凝固的空气中,丝丝缕缕地沉降,精准无误地穿透雪夜的心防,直直嵌入她心底最柔软、最隐秘的角落。

“骗人!全是骗人的鬼话!”雪夜瞬间被点燃了怒火,整个人犹如一枚炸裂的炮仗,情绪轰然爆发,声嘶力竭地吼着。眼眶急剧泛红,左眼像是一片被烈火炙烤的枫叶,蓄满了悲愤与不甘的泪意。她使出浑身解数拼命扭动身躯,纤细的腰肢疯狂摆动,两条腿也不安分地乱蹬,试图从蓝染那犹如铁钳般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双手更是毫无章法地胡乱推搡,带着满心的抗拒,好似要将眼前这个给予她虚无缥缈承诺的男人狠狠推开,与他拉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不知过了多久,她好似一只在密林中奔逃许久、最终耗尽所有力气的困兽,反抗的动作渐渐迟缓,直至完全停下。身子软绵绵地瘫靠在他怀里,唯有胸脯还微微起伏,泄露着她尚未平复的情绪。她悄声嘟囔着:“我不闹了,真没力气了。哎~蓝染队长就是用这种手段,让你家副队长对你死心塌地的么?”话语里裹挟着几分揶揄调侃,几分不甘不愿,还藏着那么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醋意,丝丝缕缕地缠绕在字音里。

“很在意吗?”蓝染微微颔首,动作轻柔又自然,用下巴轻轻抵在对方的头顶,温热的呼吸仿若春日最轻柔的微风,丝丝缕缕透过发丝的缝隙,暧昧又亲昵地洒在雪夜光洁的额头上。那声音轻得如同梦呓,却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勾人心魄的蛊惑之力,撩拨着雪夜的心弦。

雪夜并未作答,只是双手下意识地揪紧了他身上的死霸装,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像是抓住了最后一丝安稳的依靠。她把脸深深埋进他的怀里,声若蚊蚋般咕哝着:“还真是狡猾。”那细微至极的声音里,满是嗔怪与羞恼交织的复杂情绪。

“不过,对于你在那场婚宴上的那些恶作剧,可不能就这么轻易揭过,总得接受点惩罚才是。”蓝染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那笑容里藏着几分促狭与玩味。话音未落,他便身姿前倾,缓缓朝着眼前那白嫩小巧、仿若精致艺术品的耳垂靠近。紧接着,双唇精准覆上,先是不轻不重地咬了下去,牙齿微微发力,留下一圈浅浅却又灼人的齿痕,一丝细微的刺痛感瞬间传遍雪夜全身,引得她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随后,他那湿滑温热的舌尖探出,仿若灵动的蛇信,沿着耳廓缓缓游走,打着圈儿、不疾不徐地轻舔,每一下触碰都好似带着细密的电流,酥麻的感觉从耳垂一路蔓延,顺着脖颈爬满全身,让雪夜瞬间浑身发软,连抬手指责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瘫在他怀里。

雪夜覆在他臂膀上的双手猛地收紧,十指狠狠抠进布料里,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喉咙里抑制不住地逸出一声低吟。那声音娇柔婉转又带着几分惊惶羞涩,在寂静无声的屋内回荡,更添了几分旖旎暧昧的氛围。雪夜猛地抬起头,双颊滚烫绯红,仿若熟透欲滴的蜜桃,她抬手慌乱地捂着被偷袭的耳朵,眼神里满是羞恼与嗔怪,恶狠狠地瞪着蓝染,那目光好似要在他身上灼出两个洞来。

蓝染心情大好,愉悦之情溢于言表,他畅快又得意地看着雪夜这副羞恼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像是春日枝头肆意绽放的繁花。他直起身,迈着闲适悠然的步伐走向门口,每一步都透着从容不迫,一边走一边悠悠说道:“该回去了,朽木家的人四处找你,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周折。”说着,他抬手便准备撤掉笼罩着房间的结界,指尖已有灵力隐隐涌动。

当蓝染穿上散落在地上的羽织时,忽然身后传来极轻的拉扯感,原来是羽织的一角被雪夜从身后轻轻扯住。她微微仰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怯生生的期待,还有难以掩饰的紧张,轻声说道:“那个,现在,站在你身边还来得及吗?”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好似一片在寒风中飘摇的落叶,每一个字音都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艰难地从嗓子眼挤出。

蓝染闻声回头,刹那间,视线直直撞进那双仿若映着沉沉夜色的翡翠眼眸里,不由得一愣。半晌,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霸气又宠溺的笑,那笑容犹如破晓曙光,驱散了雪夜眼底的犹疑。毫不犹豫地,他朝着雪夜伸出手,朗声道:

“是你的话,当然。”这简短的回应,掷地有声,宛如给雪夜吃下了定心丸,让她慌乱的心瞬间有了归处,也在两人之间牵起了一条无形却坚韧的红线。

我服了,两章都在这个房间里[笑哭][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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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身边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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