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偷天换日

残阳把比试台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块被晒暖的玉牌搁在地上。春末的晚风卷着晚樱最后的落瓣掠过场边,残花擦过石板的轻响里,还带着白日未褪的温热,却已掺了丝入夜的微凉。场边的石灯刚被点亮,昏黄的光透过樱树枝桠漏下来,在满地狼藉上投下细碎的影——碎裂的结界残片泛着微光,混着绿白电光的余烬,像撒了一地被暮色浸软的碎钻。

众人望着台上那抹突兀的黑发,雪夜站在光影交界处,纯黑的发梢坠着灵力光点,与天边熔金般的晚霞撞出刺目的对比,发间还缠了片被风吹来的粉白樱瓣,衬得那身黑愈发沉。就在这时,她四肢突然爆出刺目的红光——那些盘踞在腕骨、脚踝的禁制纹路,像被春末骤雨催开的血花,霎时间顺着经脉爬满全身,连脖颈都缠上了细密的红痕,与她肩头飘落的最后一片樱瓣形成诡异的呼应。

“嗞——”

雪夜倒抽一口冷气,额角渗出的细汗混着飘落的樱瓣粘在皮肤上,被晚风一吹,凉得像贴了片薄冰。刚才被怒火冲昏了头,竟忘了金印长老他们留在自己身上的这些东西——只要动用超过临界值的灵力,禁制就会像被晒烫的烙铁般发作,又热又麻的滋味顺着骨缝往四肢窜。

“哈哈哈!雪夜啊雪夜!”时滩的笑声在晚风里格外刺耳,他慢慢直起身,肩膀的肌肉发出“咔咔”的错动声,右手摸着被雪夜夹过的脖颈,指腹碾过那两道红痕:“没想到你会用生前学的这招,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春末的晚风卷着最后一批樱瓣掠过比试台,时滩歪着头,看雪夜臂膀被红纹缠得发颤,腕间的红色纹路像烧红的铁丝勒进皮肉,每颤动一下,就有细碎的灵力光点从纹路间隙迸出。她脚下碾过一片飘来的樱瓣,粉白的花瓣在靴底被碾成湿软的泥,汁水顺着石板的纹路漫开,像滴落在地的血。

“动用灵力被禁制压着的滋味,不好受吧?”他的声音裹着晚樱的甜香,却淬着冰,眼底的恶意几乎要漫出来,混着樱瓣的粉白,显得格外狰狞。

时滩抬手搭上刀柄,银质指套在鞘身蹭出细碎的响,像蛇吐信子的嘶声。可当目光扫过雪夜那抹比夜色还沉的黑发时,指尖突然顿住——那迟疑只有一瞬,快得像被风卷走的樱瓣,随即他便松开刀柄,卑劣的笑重新爬满脸庞:“虽然很想试试你那五年……不,该是五十多年的长进,但可惜啊,只能留到下次了。”

他故意拖长调子,看着雪夜咬唇隐忍的模样,齿尖几乎要嵌进下唇,脚边的樱瓣被碾得更碎,连带着泥土溅起细小的星点:“要达到我想要的,雪夜酱,你还要继续努力啊~”

话音顿了顿,他突然弯起眼,语气里掺了点毒蛇吐信般的诱惑:“没准我会考虑告诉你,他的尸体被埋在哪里……”

“不过……”时滩的声音骤然沉下去,脸上那抹卑劣的笑褪去几分,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像是被晚风吹乱的云絮,看不真切:“现在的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了吗?”

风卷着樱瓣擦过雪夜的发梢,她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指尖掐进掌心,却没发出一点声响。

雪夜没应声,额前的黑发垂得更低,像道密不透风的帘,遮住了那双碧色的眼——右眼的怒意正沿着虹膜边缘翻涌,义眼却沉寂如深潭,两种极端的情绪都藏在发影里,唯有耳尖被晚风卷来的樱香熏得微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时滩见她不答,自嘲似的嗤笑一声,转身跳下比试台。路过刚才散落发丝的地方,他弯腰拾起一缕黑发,指腹在那比墨还沉的发丝上轻轻摩挲,触感滑腻如陈年的绸缎,语气里竟真的掺了点怀念,像在抚摸一片压在书页里、珍藏多年的干花:“这漆黑的触感……还真是让人记挂。”

说着,他微微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那缕发丝,呼吸拂过发梢,带着令人不适的灼热。

“唰——”

一只手骤然攥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像铁钳般扣住脉门。

蓝染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侧,袖口被晚风鼓得猎猎作响,沾着的半片樱瓣在腕间轻轻颤动,仿佛随时会坠落。镜片后的目光在残阳里显得格外冷,像被春末夜露浸过的青石,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众目睽睽之下,时滩大人这般行径,未免有失体面。”

时滩能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在缓缓加重,骨头缝里泛起细密的麻意。他耸耸肩,松开那缕黑发任由它被风吹走,与漫天飞舞的樱瓣缠在一起,语气懒洋洋的,眼底却藏着毒蛇般的光:“哎呀呀,倒忘了雪夜酱也是有人护着的。可惜啊……”

他凑近蓝染,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尾音带着被晚风润过的黏腻,像蛛丝缠上猎物的腿:

“能控制她的,从来只有我。怎么?捡别人的玩具就很有趣么?”

话音刚落,天边熔金般的晚霞突然被撕开一道豁口——那道漆黑的口子像巨兽咧开的獠牙,狠狠啃掉了半片云霞,露出血肉模糊般的虚空。

“轰隆——!”

巨响炸得人耳膜生疼,回音在真央校舍的回廊间撞来撞去,震得廊柱上的樱花瓣簌簌坠落。晚风骤然调转方向,像被无形的手攥住,猛地倒卷而上,漫天樱瓣被硬生生掀向高空,粉白的花瓣在狂风里碎成雪沫,又被那道黑口吸得乱转,像无数只惊恐的蝴蝶。

众人的脖颈像被无形的线扯着,齐刷刷抬头——真央校舍上方的天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裂,裂纹如蛛网般蔓延,青灰色的天幕碎成琉璃碴,露出后面浓得化不开的黑。腥臭的灵压顺着裂缝涌出来,带着腐肉与尘埃的气息,像涨潮的海水漫过脚踝,瞬间浸透了整个场地。

一只基力安的头颅正从裂口里缓缓挤出,粗糙的皮肤在残阳下泛着死灰,巨大的颚骨开合间,能看见喉咙深处翻滚的黑暗。它那对空洞的眼眶没有瞳仁,却精准地锁定了下方的人群,投下的阴影如墨汁般晕开,瞬间吞掉了满地残阳的暖红,连飘落的樱瓣都在阴影里褪成惨白。

石灯的灯罩被狂风掀得哐当乱响,昏黄的光在巨大的阴影里剧烈颤抖,像濒死的萤火。刚才还剑拔弩张的空气突然凝固,时滩脸上的嘲弄、蓝染眼底的平静、雪夜发间的颤动,以及在场的所有人全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攥住。连晚风吹过的樱瓣都似在发抖,粘在石板上的粉白花瓣,此刻看起来像撒了一地的碎骨。

真央灵术学院的鬼道练习场早已乱成一锅粥。散落的鬼道笔记被狂风卷得漫天飞,翻倒的练习台压着折断的木剑,几个没站稳的学生摔在地上,校服沾满尘土与樱瓣。各番队的队长与副队长如楔子般钉在混乱中,一边厉声指挥疏散,一边用眼角余光锁定上空的异动——

志波一心的瞳孔缩成针尖,灵压在周身凝成薄薄的霜雾:“奇怪,真央灵术学院的结界从未出过这种纰漏,基力安怎么可能直接抵达这里?”他话音刚落,便见狛村左阵庞大的身躯挡在出口前,狼爪般的手掌撑出半道灵压屏障,将涌来的学生护在身后。

“保护学生优先!”碎蜂的声音如短刀破空,她踩着隐秘机动的步法穿梭在人群中,指尖弹出的苦无精准挑开绊倒人的绳索:“副队,带低年级往西侧密道走!”

一旁的卯之花烈正蹲身查看受伤学生的伤口,眼眸在混乱中依旧沉静,指尖划过处,淡绿色的回道微光抚平擦伤,声音温和却带着力量:“别慌,跟着队长们的指引走。”

还好京月春水有提前安排疏散,不然他们可无法一次性保护那么多无战斗经验的学生。

可瀞灵廷的铁律在此刻成了致命枷锁。除了冲田沐司手上那柄特例携带的可释放斩魄刀,场上再无半把能对抗虚的武器。连队长们都只能凭鬼道勉强维持秩序,掌心渗出的灵力光痕在基力安那庞大的阴影里,微弱得像烛火。

那只戴着小丑面具的基力安还在扭动身躯,橡胶般的皮肤蹭过教学楼的穹顶,碎瓦如雨点般坠落。面具上咧开的猩红嘴角对着人群开合,空洞的眼窝转来转去,像是在搜寻某个特定的气息。

“哇——!”一个学生的尖叫刺破混乱。

基力安猛地顿住,笨重的身体缓缓转向涌向出口的人流。小丑面具后的灯笼眼死死盯住逃窜的身影,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突然,它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漆黑的口腔深处亮起一点猩红——那光点像活物般跳动、膨胀,渐渐凝成拳头大的红球,表面缠绕着扭曲的灵力,显然是虚闪的前兆。

“是虚闪!”有人认出这致命的征兆,尖叫声陡然拔高。

“快趴下!”京乐春水的猛地拍在身旁副队的背上,自己则顺势将两个吓傻的学生按在比试台后。

红球还在变大,红光映得整个练习场如同浸在血里。观看席的台阶上,雪夜的身影在乱流中格外扎眼——她站在最高的看台上,周身的红纹禁制还未完全消退,黑发被狂风吹得贴在脸颊,却没像其他人那样逃窜。

“雪夜!”冲田沐司的喊声穿透嘈杂,她刚用刀背磕飞一块崩落的碎石,此刻正被几个学生缠着无法靠近,急得额角青筋暴起:“快下来!”

红球已涨到半人高,基力安的喉咙开始震颤,空气里弥漫着灵力过载的焦糊味。就在虚闪即将喷发的瞬间,雪夜突然抬起一只手轻轻覆上腕间的禁制,掌心贴着那些滚烫的纹路……

“雪夜!”冲田沐司的喊声裹着风撞向观看席,她握着早已出鞘的壬生狼,银亮的刀身在混乱中泛着冷光,握刀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周身杀戮之气如出鞘的锋芒,死死咬着那只基力安的动向。

红色虚闪已如崩裂的岩浆瀑布,带着滚烫的气浪砸向练习场。雪夜看着地面上自己被红光拉长的影子,那影子正随着光球的逼近而扭曲、缩短,直到耳尖传来皮肤灼痛的预兆,她才猛地转头——

视野里只剩一片刺目的红。

“轰——!!”

剧烈的撞击声掀翻了整个鬼道练习场。石板地面像被巨锤砸中的玻璃,瞬间崩裂出蛛网般的纹路,碎石与断裂的木架混着尘土冲天而起,形成一道灰黑色的蘑菇云。冲击波以撞击点为中心炸开,将远处的学生掀飞出去,连队长们撑起的屏障都剧烈震颤,卯之花烈护在身前的两个学生被气浪掀得踉跄,她反手将人按在身下,羽织的下摆被碎石划破。

大地的震颤还未平息,志波海燕的身影从场外已冲破烟尘,死霸装的袖口被风掀起,露出小臂上因急奔而绷紧的肌肉:“大家没事吧?”他目光扫过狼藉的鬼道练习场,见学生们大多只是受了惊吓,才稍稍松了口气。

方才时滩站立的位置空空如也,连一丝残留的灵压都没有,仿佛那道身影从未出现过。

烟尘渐散,一道挡在虚闪路径上的屏障终于显露全貌:并非整面完整的空气墙,而是由无数枚小六角镜拼接而成,每片镜片都泛着冷冽的光芒,边缘相扣处流转着细碎的灵力光纹,将虚闪的红芒折射成漫天星点,牢牢锁在另一侧。观看席与半个比试台已化作焦黑废墟,墙面上却连一丝焦痕都无。

“是缚道之八十一·断空?”浮竹十四郎捂着胸口咳了两声,视线在墙面与焦黑废墟间来回移动,眉头越皱越紧:“可这规模和形态都不对……更奇怪的是,断空虽能防御鬼道,却未必能硬接基力安的虚闪,尤其还是这种带着异常灵压的虚……”

“而且……”。”朽木白哉的声音冷冽如冰,他侧身站在碎石堆旁,宽大的衣袍后隐约露出半张女孩的脸——是被他及时护在身后的低年级学生。他盯着墙面的光泽,眉峰微蹙:“断空的灵力流呈放射状,这面墙却是层叠折射,形态完全不同。如浮竹队长所言,寻常断空绝无此等强度。”

忽然,最中心的那枚小六角镜突然迸出裂痕。裂纹以惊人的速度蔓延,瞬间穿透所有拼接的镜片,“哗啦”一声,无数枚小六角镜同时崩碎,晶莹的碎片如星雨般坠落,比试台残留的木柱应声倒塌,扬起漫天粉尘。

“咳……”冲田沐司的咳嗽声从废墟后传来。她紧握的刀刃泛着不祥的血色,另一只手死死拎着雪夜的领口,将对方从碎石堆里拽了出来——原本漆黑的发丝此刻已恢复成温暖的栗色,发梢沾着的灰粒落在颈间,与她眼底狡黠的光形成鲜明对比。

“喂!刚才故意把我往虚闪方向推的,又是你吧?”

雪夜仰头看着他,栗色发丝随动作滑过脸颊,笑得一脸欠揍,指尖戳了戳她泛着血丝的刀刃:“呆司这是吓到了?连壬生狼的血光都逼出来了呀~”

“你——”冲田沐司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刀刃离她的脖颈只有寸许,眼底却藏着后怕的红:“下次再敢拿你的命开玩笑,我真的会斩了你!”

“好呀~”雪夜偏过头,鼻尖几乎碰到刀刃,笑得更欢:“那也要你抓得到我才行。”

这种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地方,果然过了这么多年,大家还是老样子……

雪夜望着冲田沐司紧绷的侧脸,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或许,只有冲田沐司是真的一点都没变。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里还残留着虚闪的焦糊味,却不知怎的,“噗”地一声同时笑了出来。那笑声冲淡了刚才的剑拔弩张,倒像是回到了多年前在真央灵术学院互怼的日子。

“吼——!”

基力安的咆哮打断了这短暂的缓和。它见攻击未果,血盆大口中再次凝聚起红光,比刚才更甚的灵压波动让地面都开始发颤。

“有把握么,呆司?”雪夜侧身避开飞溅的碎石,语气里带着惯常的调侃,眼底却多了几分认真。

“你以为在跟谁说话?”冲田沐司扬了扬下巴,血色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嗨嗨~”雪夜故意拖长调子,朝她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那五番队第三席雪夜,先退下了~万年第七席。”

“你是想死么!”冲田沐司低声骂了句,嘴角却勾起一抹藏不住的笑意。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如疾风般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清越的喝声:

“天然理心流,攻式——困仲!”

几乎在她发动攻击的同时,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队长们面前。二番队隐秘机动队的队员单膝跪地,黑色面罩下的声音带着急促:“队长!四道瀞灵门附近均出现了数量庞大的虚和基力安!”

“这是一次有计划的突袭么?”碎蜂的拳头攥得死紧,指节泛白,语气里满是咬牙切齿的怒意。

队长们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随即分头行动。卯之花烈留在原地,指挥赶来的四番队队员为受伤的学生治疗并转移,淡绿色的回道光芒在废墟上此起彼伏。

雪夜忽然抬眼,发丝间的余光捕捉到一道沉静的视线——是蓝染。她像是早有预料,立刻扬起手挥了挥,栗色发丝随动作甩出轻快的弧度,笑容明亮得晃眼,仿佛只是偶然撞见熟人的问候。

蓝染的目光落在她裸露的腕间,那道红色的禁制纹路已消失无踪,连实体残留都不见分毫。

她解开了。

那几个月里目光呆滞的异常,果然是在暗中瓦解这道禁制。

蓝染冲她极轻微地点了点头,动作轻得像风掠过水面,镜片反射着远处的红光,没再多看,转身与副队长汇入奔涌的人流。

“哎呀呀~还真放心让这两个小鬼折腾啊~”涅茧利戴着那张表情夸张的面具,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金属。他盯着战斗中身形如电的冲田沐司,突然猛地偏头,面具几乎要蹭到碎石堆——虚闪爆发的瞬间,唯有他捕捉到了那诡异的一幕:雪夜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既未释放半分灵力,也未咏唱鬼道灵言,可那道本该轰向人群的虚闪,轨迹竟像被无形的钳爪硬生生掰弯,擦着观看席边缘砸向空地。而她撑起的那道酷似断空的缚道,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他看得真切,虚闪转向的刹那,雪夜四肢的红色禁制“咔啦”碎裂如瓦片,黑色发丝褪成栗色的瞬间,侧脸恰好对着他的方向。因角度刁钻,碎发间隙里,那只左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浸上猩红,像被血浸透的琉璃,更惊人的是瞳孔——竟骤然收缩成竖瞳,边缘泛着野兽般的冷光,与右眼的温润形成刺目的反差。

涅茧利喉间滚出齿轮转动般的亢奋低笑,弯腰捻起几缕黑色发丝,又从废墟里挑出那块红色禁制碎片,指尖捏着两样东西塞进透明试管。塞子“啪”地扣紧,管内立刻腾起淡紫色雾气,将发丝与碎片裹在中央。

“好想知道真相啊~”他晃着试管,面具上的嘴角咧到耳根,镜片后的目光像黏在雪夜身上的钩子:“明明什么都没做,偏什么都做成了啊!好想知道啊~多少年没遇到这么有趣的材料了!”

“真想把她带回去一点点剖开来看啊~”他把试管揣进怀里,又趴在地上摸索着可能遗漏的碎屑,突然拔高声音:“眠八号!眠八号?又跑哪里偷懒去了!敢不出来,我就把你所有替换零件全换成劣质品,让你每次醒来都咯吱作响!”

金属鞋跟碾过碎石的声响越来越急,涅茧利边骂边冲向十二番队,基力安的咆哮在他听来如同背景杂音——比起这种随处可见的虚,雪夜这具藏着诡异能力的躯体,才是值得他立刻动手研究的顶级材料。更让他亢奋的是,这等奇物竟一直在瀞灵廷游荡,却从未被他察觉。

诶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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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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