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适迅速将头埋了下去。
刚刚她盯着那女人看的一幕到是没被那女人身后的保镖发现,不是封适怕他,如果是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意外动起手的话,她还真没多少胜算。
常玄策视线扫过去的时候,已经注意到坐在不远处的那个人了。现在他表面故作镇定的样子实际上早就已经传音给明娄了。
他说:“老板!三点钟方向有个臭小子在盯着我们,要不要……”
明娄传音止住她:“wait!老娘没心思管他!”
常玄策疑惑道:“ 老板,“wait”是什么意思?”
明娄:“让你多读书你非得“开飞机”,让小白告诉你。”
常玄策:“是。”
封适打开手机屏幕,闪着白光的屏幕弹出几条消息来,她用食指敲击屏幕点了进去。
是局里队长发给她的消息。
“封适!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我们找了好几天的麻将馆!”
封适休假并不知情,便问:“齐队,麻将馆怎么了?”
“这间麻将馆无营业执证!”
听到这句话,封适彻底明白了。
“你先维持那里的秩序,不许让任何一个人走,等会儿我和其他人开车过来。”
封适回了句“好”就关掉了手机屏幕。
她再次审视这间麻将馆,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牌害怕错过一个瞬间,她也没想到今天来的这个地方就是他们队长要特别批评的娱乐场所,关键是自己还处在这浑水里。
封适站了起来,手臂伸直在空中拍了拍手:“大家都停一下!”
屋内没一个人听她说,只是引来三两人的目光,随后将目光转向自己手里的麻将。
老杨头淡定的喝了一口茶:“适子,有什么话跟这儿的老板李秀说,他们是没空理人的。”
封适叉起了腰,无奈的笑了笑,“外公你是经常来这里吗?”
老杨头翘起二郎腿,一脸悠闲:“到也不是,厂里的事你外公我还理不过来呢。怎么会天天有时间来。”
封适说:“您老以前不是喜欢打高尔夫嘛?怎么现在在这里玩儿起这个了?”
老杨头脸色一怔,蔑了一眼封适,“这里怎么了?我觉得这里很好。”
封适木愣愣的继续说了下去,丝毫未察觉对方脸色有些不对劲,“外公,这间麻将馆无执业证经营,其实它早该关闭整顿的,我们前些日子找的就是这些做“地下经营”的。”
老杨头很明显是和其他人一样,想间接的接济李秀。李秀是个有自尊心的人,他应该不愿意用大家伙凑出来的捐款去救自己老婆的病,他要通过自己的劳动来撑起这个家。
这些事,老杨头心里都有数。
封适不愿意再多说什么,扭头便向李秀所在的方向走去,老杨头茶杯重摔在桌上骂骂咧咧:道:“小兔崽子!你给我回来!”,前者没理她。
老杨头等了许久的昔日麻友终于来了,看着他一脸气愤的样子,几个老头取笑他:“我说老杨头,这几天没见又憋着啥招对付我们啊?”
另外的老头附和:“对啊,上次我私房钱都被赢走了,今天可再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
几个人一来二去,老杨头的脖子转来转去,想看看自己孙女到底想干嘛,结果被其中一个老太爷遮去了视线,“是看上哪个老太太了?这么着急。”
老杨头拉回视线,不由得皱眉:“老不正经的!”
封适走到李秀面前,停了几秒钟,然后问他:“有喇叭吗?”
李秀反应了几秒,然后才说:“哦,有的,你等我一下。”,他从身后的木柜里拿出了一个已经开始积灰的喇叭,而后递了过去,“是这个喇叭吧?”
“谢谢。”
封适点头并接了过去。
李秀没忍住的问:“你要喇叭做什么?”
封适嘴角上扬,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只见她调节了一下喇叭的声音便迅速踩着短腿凳,然后整个人立在上面通过喇叭大喊:“亲爱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请你们现在立马放下手中的牌!”
在这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集聚于她身上。
底下的人开始躁动。
“哎呦,这是哪个家的女娃子!脑阔有包嗦。”说这话的大妈还白了一眼封适。
明娄听见同桌的大妈这样骂人便也将目光扫去了那处显眼的地方。那人站在凳子上,头直接顶在了吊的白炽灯上,深邃俊朗的五官通过光照印刻在白墙上,明娄认出了这个女生,不就是那日说她大婶儿的那个警察嘛?
她有些纳闷儿了,怎么什么地方都有这个人。
常玄策在身后突然传音道:“老板,这人好像就是那日的警察,来这里该不会是……?”
明娄淡定回应:“怕什么?我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等等…常玄策!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是个阴间的黑无常了,你为什么要怕一个阳间的警察?”
常玄策头默默的埋了下去:“吾王叮嘱了,让我们最好不要同阳间的任何人发生争执。”
明娄撇嘴:“吾王吾王,又是吾王。要不下个月的工资你找王兄结。”
常玄策:“别介啊,老板,我错了还不行嘛。”
明娄:“那就闭嘴!”
“是。”
封适见所有人都开始有了一定的反应,便继续说:“这家店是无执业证经营,属于违法行为!”
所有人异口同声:“然后呢?”
李秀见此脸色开始难看,要是一早就知道这老杨头的孙女是拿着这喇叭做这些事,他开始一定不会给她。
看见上了一定年纪的人没什么法律意识,她便直接开门见山,从小西装外套里摸出了自己的警官证,“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必须跟着我回一趟警局做笔录。”
“现在搓麻将也犯法吗?”人堆里多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出来。
毋庸置疑,是明娄的声音。
封适看了那女人一眼,嘴角立马抽了一下,这不就是前段日子她口里的大婶儿嘛,原来刚刚她目不转睛欣赏的那个女人的美貌居然就是她。
现在她算是明白,有的人和有的人真的是冤家路窄,已经窄到连脚趾缝儿都快没了。
封适回答她:“我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吗?我的重点是她没有证!”,她接着又道,“等一下回局里做笔录先从你开始!”
有大妈开始帮明娄说话了,她操着一口流利的四川话说:“我们这群遭老头遭老太能玩的娱乐项目很有限,不是跳跳广场舞就是打打麻将,你凭什么抓我们!我要是再年轻个四十岁我还是要约到老姐妹儿去酒吧蹦迪。”
老杨头捂脸不敢面对自己的一众牌友,毕竟是他将封适带来的。
幸运的是封适是第一次见这些人,这些人也第一次见她,根本不知道她是老杨头的孙女,要是知道了,这些人不得把他皮扒了。
封适哭笑不得,不再继续和她们理论,她怕越描越黑。
她从凳子上跳来时,那女人正好从三点钟的方向走过来。她发现,这女人似乎是这老人群里唯一的年轻人。
封适心里带着点鄙视。在她的印象里年轻人不和年龄相仿的人打牌,到是喜欢偷偷和这些退休的记性不好的老年人打牌,这不妥妥的趁乘人之危吗?
明娄刚抬脚的时候还被常玄策狠狠拽住,他害怕自己老板又控制不住脾气出什么幺蛾子。
明娄则是踩着高跟淡定的从封适面前飘过,她小声念了一句,“真是多管闲事。”
这么大的声音,封适哪怕是聋子也听见了。
她挑了挑眉:“你说什么?”
明娄干脆直接了当,大声的说:“我说!你喜欢多管闲事!”
封适也没不舒服的感觉,轻轻抿了抿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故意呛她,“你也用不着激将法对我,有时候当刺头儿可不好,姐姐。”
姐姐?
明娄不可思议的瞟了她一眼,这声姐姐直接把她叫愣了。这在阳间还没有这个岁数的女生叫自己姐姐,一般叫她姐姐的都是一些身高才到她大腿的小学生,但不乏有某些人叫她大婶儿或者阿姨。
明娄一副傲娇脸:“你多大啊?叫我姐姐,说不定我还比你小呢。”
封适笑了笑,凑近她耳边,身上好闻的香水味突袭入明娄的鼻腔,她柔声细语的咬耳朵:“你管得着吗。”
明娄以为她会说的,她刚刚还咽了口口水等待结果的。
齐景明带着几个人赶来了这间极为隐蔽的麻将馆,原来它藏身的地方在小区附近,李秀每次营业额时候都是闭门的,也难怪他们找了好几天。
麻将馆的人太多了,齐景明让封适挑了几个非常重要不听劝的刺头儿的回了警局,其中一个便有她的外公。
封适也难做,可自己的职责所在,她不得不尊巡。
都被带回警察局了,那几个大妈语气还是激动中夹着不服气。齐景明厉声道:“这里是警局,你们安静点!”
“我做什么了我?”
另一个哭道:“这个年纪还来警察局喝茶,以后俺的老脸往哪儿搁啊?”
齐景明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墙角里蹲着的几个大妈:“你还知道丢人啊?”
明娄带着常玄策一起进了警察局喝茶。
常玄策传音说:“老板,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明娄双手环胸,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出不去就出不去了,以后冥界的抓鬼事业就交给小白了。”
齐景明又盯了盯大妈身边穿着性感的女人和一个穿得像保镖的男人,“看来你俩是毫无悔改之心啊?”
常玄策立马弯腰成九十度,鞠躬的时候脸上的墨镜跌落在地,然后他有板有眼的说,“对、不、起!警察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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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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