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秦书和李承念此时已整顿好继续上了路,正要穿过一片树林,一眼望不到尽头,李承念想要骑马载着秦书一起穿过去,这样可以早些找户人家或是找间客栈休息休息,夜色已经有些晚了,秦书却提议一路步行过去,深林中常有珍贵药材,若就这样匆匆行过,肯定是要错过的。

李承念拗不过秦书,便牵着马与她一同走着,却仍是忧心满满:“观意,不如你上马背上来,我牵着马走慢些,你身体自那次病后本就容易疲惫,若是步行穿过林子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秦书轻笑:“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脆弱啊,我如何说也是个医者,自然知道爱惜自己身体,再说,多走动走动还是有益于身心的,不用担心。”

“可......”

“好啦,我走慢些,若是累了就和你说,到时候再上马背歇着也不迟,若是林子太大,我们便在林中过夜也无妨的,这林子不像有猛兽出没之处。”

李承念无话可驳,只得摇了摇头,无论何时,终究是说不过她的,罢了,自己就在这里照看着,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秦书却好似突然发现了什么,跑了起来,李承念还未及叫住她,她便已经跑远,不过眨眼间却已看不到身影,秦书所去方向的树皆是粗壮枝繁叶茂,分枝众多,马匹不宜牵行。李承念索性将马拴在书上,自己走了进去。

“观意,观意你跑去哪儿了,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李承念在林中喊着,可除鸟叫声之外再无任何回应,刚刚明明还在想着自己就在这儿,不会出差错,就只是这短短一瞬,却又寻她不得了,李承念气恼地捶了旁边的树一拳,责怪自己没有跟紧。

“恒之!我在这边,你过来!”突然,李承念也听到了秦书的呼唤。

循着声音,又重获新生似的寻了过去,秦书正跪坐在一个昏迷女子的身旁,看装束,不太像是中原之人。

“恒之,我本以为这姑娘是晕倒在这儿,走近才知她已没了脉搏呼吸,她似乎是以银针刺中了某个穴位,造成假死之象,我曾在古方中见过此状,若是有内力深厚之人运功将这根针自体内逼出,这人便能起死回生,若不然,三日便再也无可救之法,假死也变为了真死。据我观察这姑娘银针入体约只有十个时辰,似乎还可加以施救。”秦书一边解释一边分析

李承念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们寻个较为宽阔的地方,我且以我的内力试试看,若是不成,我们便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秦书犹豫了片刻,但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命由天定,只愿这姑娘能够幸运些吧。

李承念将这个姑娘抱至宽阔地带,便开始为她输送内力,秦书在一旁看着,却又帮不上什么帮忙。

天色渐渐暗了起来,李承念仍在努力逼出银针,额上竟也冒出了几颗汗珠,秦书见此情况有些心疼,但又不能贸然打断,只得去附近寻了些干柴,生起了一堆火。

月已爬上梢头,李承念这才收回输送内力的双手,长呼了口气,看向秦书,不知何时她已经坐在火堆旁睡着。

李承念走近,将自己的外袍解下披在秦书身上,动作很轻,但秦书也并未睡沉,抬头才发现,李承念已经坐在了她的身旁。

“恒之,你还好吗?”秦书见李承念神态轻松,应该已经成功帮那个姑娘逼出银针,如今只余担忧,怕它耗了太多内力,导致身体有什么不适。

李承念伸出手,秦书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为他把了把脉,竟发现脉象十分平稳,像是从未有所损耗一般。

李承念有些得意:“我们所修习的功法不在于深厚,而在于长久坚持,故而损耗也可以很快调整回来,所以,观意,我身体好得很,倒是你,竟就这么睡着了,我那时就该直接把你抱上马。”

秦书欲要说什么,身后却传来了轻微动静,两人回过身,发现那姑娘已经转醒。

“姑娘,你感觉怎么样?”秦书先问到

“我......你们是谁,我为何会在这儿?”那姑娘有些警惕,靠着树缩了缩身体

“你不要怕,我们在林中发现了你,那时你被银针刺中穴位,陷入假死,我们帮你取出了银针,你现在既已清醒,想来应该已无大碍。”秦书解释着“我们二人是正巧路过此地,姑娘你可有什么家人,或是住在哪儿,我们是要穿过这片林子的,出林之前,你可与我们同行,也安全一些。”

“我,不记得,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话未说完,那姑娘,突然抱住了头,看起来颇为痛苦。

秦书过来扶住她:“你不要着急,记不起来就不去想,想来是那根银针在你体内留了太久,才会对你记忆有所损害,慢慢调养总会恢复的,若是恢复不了那便珍惜当下,往后日子还很长。”

那姑娘突然说:“阿岚。”

“什么?”秦书还未明白其中含义

“我叫阿岚,其他的我都记不清了,但我叫这个名字,我觉得记不清大概只是我不想去回忆,总之还是要谢谢你们救了我。

阿岚恢复了平静,过往的事情究竟是不记得,还是不愿意记起,谁也不知道。

一同在林中烤火度过了一夜,第二日三人一同到了下个镇子上,阿岚同秦书和李承念道了谢便离开了。

“恒之,其实我那时约已明白咱们救的那个姑娘,体内的银针,约是她自己做的,只是我未曾想过这样年轻的一个女孩子怎会就如此了结自己的性命。”待阿岚走后,秦书向李承念感叹着

李承念轻声应道:“虽然人有时的确会很脆弱,会因为小小的打击而无法承受,但我看那姑娘不像是会随意轻生之人,想必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不得已而为之,不然也不会用这尚有一线生机的法子,我们既已救了她,便是仁至义尽,往后如何就要看她自己了。”

秦书点了点头,靠向李承念的肩膀:“但愿她日后能事遂心愿,也可多遇些美好之事物。”

自与秦书和李承念别后,阿岚一路北行,去了极北苦寒之地,听人们说,那里有一潭永远不会结冰的灵池,若是在月光照耀下的池边许下心愿,有朝一日便会实现,虽知那只是传言,却也将信将疑地来了。

一路风雪,终于赶到,灵池确实与这寒天冻地截然不同,周围许多新生的花草将它护在正中,许是因为这天然完美的保护,伸手试了试,竟发现水是温的,而且这池上的些许雾气,更如身处仙境,若不是亲眼见到,根本不敢信这灵池就这样安然处在风雪之中,似设下了天然屏障,分毫不可侵扰 。

月光映射于此,水面也泛出点点银光,全然不似一池水,更像是自然而成的银盘,镶嵌在这儿,阿岚闭上眼睛,心中默默许下了愿望,再之后便离开了,池边似乎什么在反射这月光,再靠近些,才知是一只蝴蝶银饰,与那时乌蘅交给贺羽的那只正是一对。

其实阿岚根本没有失去记忆,只是不愿意再去忆起,而如今,便是想要忘却这过往的一切,为自己好好的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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