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与李承念一同走在街上,恍然间看见一个人:“恒之,我刚刚看到一个人与你长得十分相似!”说着拽了拽他的胳膊,指向看到那人的方向
李承念抬眼望去却并没有看到这样一个人:“在哪儿,我怎么没有看到。”
奇怪,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难不成真是自己出了幻觉,秦书摇了摇头:“可能是我看错了,最近可能一直赶路有些累,所以才看错了吧。”
“我们快些找个地方好好休息,最近也不知怎的,那么多客栈都客满。”
两人又找了很久,仍是没有找到可以歇脚的地方,却正碰上了前不久才见到的师妹。
“师兄!真巧啊,我们在这儿也能碰到!”江滢向李承念招手打着招呼。
“师妹,你怎么也来这个镇上了,你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了吗,怎么都找不到一间落脚的客房。”
“据说是某家财主举办了一场试剑大会,聚天下之名剑于此,只为寻得一把合乎心意的,若是选上,那人便可得这财主家全部财产。”
“还有把这种比试?”
“是啊,刚听说我也觉得不可思议,用全部身家换一把剑,但是人家有钱人的想法哪是我们这种平民可以猜透的。”
稍晚些,乌蘅已找好客房,来寻江滢,正听到他们师兄妹二人对话。
“道长道长,我们正好租了两间客房,不如匀给你们一间啊。”
“咱们自然是没什么所谓,但是师兄你和那个姐姐真的已经到了可以共居一室的地步了吗,看她柔弱无力的样子真怕你把她欺负了,要不然......”
“你师兄明显和那个姐姐已经是相处甚久了,做什么事也不需要我们来指点,你还是先想好自己再说。”江滢话还没有说完,乌蘅将她拽到身边小声说着。
“可......”
未等江滢继续说话,乌蘅便已开口:“道长,你们和我们一起走吧,客栈就在前面,我们一起吃个饭,便可以回客房歇着了。”
一行四人走到客栈,也聊起了这一路的见闻。
“那阿岚竟被你们救下了,姓贺的约莫已经心死,也不知若是他们再见着,会是怎样一番景象。”乌蘅听完感叹着。
“怎么你还想着他呢。”江滢语气不太好搭了半句。
乌蘅半推半哄着的把江滢带到了房间,余下李承念和秦书二人,两人一起走到客房内。
李承念将秦书安顿好便要出去:“观意,你在房间休息吧,我就在外面守着,若是有事你就叫我。”
“你不在房内休息吗?”
“虽说我们已经是确定心意,但毕竟还未真正婚嫁,若是共居一室的确不太妥当。”
“都已走过这许多年,何必还在乎这些。”
“观意,我是个男人,尽管衔云山过了十年,但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仍是会控制不住。你如今身子还未养好,我不忍让你受苦。”若不是在衔云山上十年修炼的好定力,怕是早就......
说罢两人竟脸红了起来,明明都是二十多岁的人,却从未经男女之事,甚至没在一个房间休息,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
“可你总归是要休息的啊,你对我做那些事情也没关系的,你看战事都快平定了,到时我们还要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到时候我们开个药铺,若是再能生几个娃娃,便也圆满了。”秦书想着自己如今这病弱易倦的身体,又能陪着他走多久呢,若是能为他留下什么念想也不至于让他在没有她的日子过于伤心。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样打算的,你若是身子一直不好,我们就一直这样,到下个镇子我们盘个门店安定下来,然后你要听我话好好调养,不可再这么操劳疲累,一切都有我呢,你好好休息吧。”说罢未等秦书做出反应他便走了出去。
秦书自然是睡不着的,现在外面虽不是什么寒冬腊月,但夜里的秋风还是有些凉意的,尽管是再不愿意睡,仍是抵不住身体的疲惫,只是屋内始终留着一盏烛光。
乌蘅正是夜里睡不着,索性出来透透气,正遇上在门外台阶坐着的李承念。
“道长,你怎么在外面,难不成秦姐姐把你赶出来了。”乌蘅走过来。
李承念摇了摇头,:“她现在身体不好,适合一个人静养,我守在外面。”
“你还真是……诶罢了,我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
“我那师妹,性子率真,倒是多由你照顾了。”
“不不不,道长,你可不知道,她精得很。”
李承念轻笑:“也确实,她虽然直来直往的,但是心思又细腻,不好骗,也不好哄。”
“你们修道之人,是不是对这些都比较看淡啊。”
“哪些?”
“就是,我和江滢同为女子…”
“却也不是,我初时也是有些诧异的,只是后来也想通,若是真心相爱也无关性别,只是得坚强些,相信彼此一些,流言蜚语都要共同承担。 ”
“那道长你能不能讲些她小时候的事,我想更了解她一些。”
“我离开衔云山时,她才十岁,众多师弟师妹中属她最为聪慧机灵,她是由掌门一手带大,天赋也是极好的,却不骄傲,总是四处请教,只是有时聒噪调皮些。”
李承念忆起衔云山修道那十年里的江滢:“几乎整个门派都当她是宝贝,她六岁时大师姐下山回来为她带了只小龟,她开心的不得了,只是我们衔云山苦寒,养了半月那小龟便死了,我们怕她伤心,便寻了山上的小龟来代替,她却不肯,哭着说就要师姐送的那只,我们只能把小龟尸体给了她。”
“后来呢?”
“她自己悄悄将小龟葬了,也消沉了一段时间,又过一段时间才恢复如常,不过她后来甚至是一些可以在衔云山生存的活物都不养了。”
“怪不得那时会那么生气......”乌蘅听完小声嘀咕了一句
“她是最倔最爱钻牛角尖的,要是认定了什么事情,几头牛都拽不回来,要是不愿意的事,也谁都不能强求她做,如果动了心思她没有给出反应,也不是她没有察觉,而是她不想理会,她是向来不会去搞那些弯弯绕绕的,有什么就说什么,所以我觉得你们两人相处若是想愉快些,倒不如多些坦诚。”
“多谢道长了!啊,你早些,早些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李承念靠在柱子旁却是没有睡意的,秦书从未说过自己的身体情况,但是他也时刻能感觉到她的疲惫,若不是这些年战乱奔波,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养,早就该恢复了,偏偏她不愿,医者仁心,最见不得这乱世惨景,不过终于,乱世快要结束,反贼大多都已降了,只剩一贼首仍在四处逃窜,明日便动身去下个镇子,安定下来一定要好好看着她,绝不能再让她这样累了。
秦书第二日醒的格外早,出门时却并未看见李承念身影,想来他根本是没有休息,而是去探路了吧,今日便要出发去下个镇子,每逢出发前夕李承念都要去探路,以保证她赶路能舒服一些。
晚些时候,李承念从外面回来了,收拾好一切便准备继续赶路了。
出发前,正路过那试剑大会,本不想去掺合,却又被人拦住。
“这位侠士,我见你背上所负之剑颇为熟悉,能否借我一阅。”那人礼貌作了一揖
“自然是可以的,请。”李承念将剑解下,交到那人手中。
那人仔细端详着这把剑,竟不知为何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请问,侠士这把剑是如何而来的。”
“曾经路过一个镇子上救了位大娘,是她赠我的,她说这剑叫做定归。”李承念如实说着。
那人没再说话,轻抚了几下剑身,又将剑归了鞘,把剑还给李承念,走回大会的台子上大声宣布着大会已经有了结果。
人们并未散去,而是好奇着究竟是谁会有这样的好运。
那人却笑了笑:“我穷极一生都在找那把称我心意的剑,可到头来只是心魔缠身,不得解脱,剑找到却也未找到,家产自然是要分出的,只是值此乱世将了,百姓应是更为需要,我想各位侠士应该是不会有异议吧。”
台下一群人显然失了兴趣,一哄而散,也没剩了几人。
后来听说,那人散尽了家财给了贫苦受难的百姓,便远行了,再也没有人知晓他究竟去了哪里,李承念自然是明白了,那时那人看着剑是怎样一种眼神,若是能在山下小屋里寻到大娘,两人共度余生也是好的吧,不知是何缘由让他远走十数年,却又一朝心软散尽家财重回旧乡。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