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温枯枝
见字如唔。
似乎并不需要太多寒暄,话只是起头,便无回头路了。
昨晚似乎是没有月亮的吧,谁知道呢,或者说我看到那处恰好不是月亮升起的地方?
昨晚我熬了半宿,又旧书重读,把《人间失格》重新翻开看了一遍——不过到现在也没有看完。
我深度刨析并试图站在第三者的角度看待我们现在所处的关系,像是熟悉与不熟悉,陌生又极陌生的熟悉的仿佛只活在彼此记忆里的陌生人。
我不知道该怎样处理现在这种状态,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如今是“剪不断理还乱。”
这是使我非常头疼的一件事,用阿Q的话来说,这实在是非常“妈妈的”一件事情。
这封信是我在早上晨读时候写下的,说来像鬼中了邪。
怎么不由分说,提笔便写,不过我想来都是这样的,随心所欲,想到什么就干什么。
这段时间不知道的你过的怎么样,但看你的状态,应该不算太差吧。
有时我会感到很难过,无比形容的感觉,一点点漫上心头。不安感愈演愈烈,患得患失,有时会说很多胡话。
我试图跳出感情束缚,用理智来看从前种种,我们发生过的那些矛盾。
我一直都不清楚这无影无形的矛盾究竟是什么,但终于想不起来——我一直都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矛盾。
上早读的时候很困,现在竟然无比清醒,颅内高速运转,想一瞬间写出好多话来。
从我潦草的字迹上大概可以看出这点。
我预感这封信会很长,对了,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攒钱为你准备生日礼物了。
不知你那天是否有空,但无论有否,我都无比期盼那天,我一定要见你。
想跟你一起放烟花,我细细数起手上的钱,似乎有些困难。
不过,我会努力的。
如果有人问起我现在的生活,成就,我一定会答。
还在努力当中。
只是想要变得更好一点,然后和你一样耀眼。
酙酌说辞,我在想该怎么跟你说。忽然脑子里飘过一句诗。
闲登小阁看新晴,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
我常常半夜会醒,然后就不受控制的开始想你。
我们闹了不愉快,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我觉得我的心似乎空缺了很大很大一块,从那天开始,呼呼不断漏着风。
好吵。
好吵,我心里有无数谴责的声音,指责我为何要这样对你,我开始后悔自己以前的种种行为,我每夜都在懊悔,我……
我觉得很抱歉,虽然你并不希望听我这么讲,但我真的很抱歉。很抱歉……
我不敢找你说话了,看到你挤牙膏似的回复,我真的很难受,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
祝你熠熠生辉,阳光明媚。
这是否是戒断反应,离开你之后,我变得阴沉、冷漠、自私、无情。我不知这是否就是我的本质,在遇到你之后全部收敛,还是我离开你之后,原形毕露。
或许是后者,我开始拒绝暖阳,指雁为羹般活在幻想里,对你曾经给我的光亮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
我是个恶劣的人,每晚,都活到自虐无法呼吸般的痛中,脑中一遍遍回想,凌迟。
我还是觉得自己有错。
是我亲手推开身边的太阳,自甘堕落到崖底。
是我亲手将你推离,不怪你不回头。
我恨我自己。
你可望不可及,像我丢下多少六便士都抓不住的月亮。
最极端压抑的那段日子过去,我试图减少与你说话的频率,因为如果白天接触过太多关于你的事情,晚上我会梦到你。
然后会疯,这大概是我保护自己的一种形式,尽管我很渴望与你说话,很渴望。
因为害怕有些人会再次进入自己的世界,让我认为这是自己独有的战利品,而后占为己有,所有阴暗的想法洪水般不受控制。
所以,选择封闭自己,保护自己,成全自己。
我现在很少说话,也不会说话了,从前我一直觉得,自己说话很无聊,现在仍然这么觉得。
我开始觉得自己是个无聊的人。
从前,我开始喜欢孤独,现在,我开始享受孤独。
我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我也从来没有把这当成一种惩罚,只是除了你。我没有,也不想再在乎其他任何一个人。
我现在是一个孤独者,不知你身边是否还是熙熙攘攘。
我从前一直觉得你不缺人陪,你很受欢迎,这点我不否认。
因为那是理所当然,你不该孤独,你该永远热烈。
你永远是夏天,是我寒冷四季里,唯一的夏天。
我不想去叉开话题谈论一个人的影响力,但是你对我的影响力比整个宇宙都大。
你是什么品种的地心引力吗?怎么所有人都围着你转呢。
我的话好像都对你说了,所以对别人,我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我似乎好像总是躲着你,我很想见你,但我不敢见你,也不确定你想不想见我。
不敢和你们一起出门,只是因为不敢见你。
我好怂。
不知你是怎么样想的,我似乎一直想不通你。
你到底怎么想的啊?你到底还在意我吗?你到底怎么看我?
我现在在你眼里究竟沦落到什么地步了。
我好怕你烦我,不对,我真的好怕所有人烦我,无论谁。
所以我越来越不想说话了。我的确是个胆小鬼。
我怕我说很多话会惹你烦,文章看不出情绪,我对着我们的聊天框,一直往上,一直往上。
我每天都会翻我们的聊天记录,却迟迟不敢与你说话。
我真的好像个傻逼。
又到周一了,你说你进了国旗班,每周一都会升旗吗?冷不冷?我看着民中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会想到你那边的托中,你是否也想民中的棋手那样升旗?
一升旗,我就想到你,一升旗,我就想到你。
简直魔怔了。
你还上四晚吗?这么冷的天气,冷不冷啊?
你真的好辛苦,我不知道你选了文科还是理科,也不知道每天放学你的身边会不会有人陪你一起,她是怎么样的,有我能说吗?
——我对你,一无所知了。
我每天都在想你,记英语单词的时候想到你,发呆的时候想到你,我现在每天都是一个人回家。我会想你,你呢?你会想我吗?
我好孤单。
我不想要任何人,我只想,抓住你。
我有时觉得我这种想法和行为很变态,说不想再这样,我知道我自己这样不对,我不该缠着你,我总不受控制的,对虚空,向你道歉。
每当有这种想法时,都会这样。
我马上要精神分裂了。
想见你,想靠近你。是遵从**和本能。
离开你,放长我们之间的距离,是理智,压抑对你保持最后的贞纯。
我下意识觉得自己是脏的,不想弄脏你,不想靠近你,玷污你。
我因为这些想法觉得自己不堪,狼狈,又不可理喻。我找不到我能为自己辩解的话,于是荒唐可笑,冠冕堂皇为自己编织一顶高帽。
我有病吧或许。
我只是太在乎你了。
这种方法游移不定,我一会儿觉得自己有病,一忽儿又觉得自己没病,有病的是世人。
我这种想法日复一日,也太有病了。
我遇到了很多很多不同的人,我会对他们假笑,但他们都比不上你,我会对你真笑。
你说新事物取代旧事物很快,我遇到很多新的人,但我没有像这样在乎你一样去在乎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我甚至,觉得他们可有可无。
马上又一年了,我还是想你,还是难以忍受被你隔绝的感受,我想见你,我觉得我就应该去见你。
因为像我这么好的人,只想要跟最好的人一起过冬天。
我也没多差劲吧。
我回忆起了好多事情,我觉得,我真的挺好的,就让我厚颜无耻一点,除了你,我还对谁这么好过?
生日礼物,我亲手做的,我记得某人去年嫌弃自己围巾难看,所以总是敞个大脖子露外边儿。
我好像去年答应过某个人,亲手为她织一条围巾。
我是个穷逼,我是真没钱,穷死了,虽然廉价一点,但,那也算我这一辈子第一次动手。就做这么一回,以后也不打算弄了,下次再做,过几年吧,这次我亲手“织”。
不知道你那时候会不会有男朋友,但是这家伙一定不会想到这个。
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不求你等我,回头看我几眼吧。
上天难道真的不眷顾努力的人吗?幸运这次砸中我吧,我也该幸运了。
我昨天一不小心翻到你给我的“毕业礼物。”那封信。
我记得我第一次看哭的稀里哗啦,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再次打开它,看到缀在前面的一段话,突然恍惚了。
你说你的坏脾气,不经意间伤害过我,你说对不起,你对我道歉。
第一次看它的时候,我似乎没理解它的内容,光顾着眼热。内容都没研究。
只是视弱珍宝般搁置,像暗阁里的秘密宝藏。
这是我独有的,独一无二,别人都没有的,毕业礼物。
再读它时,或许心境不同了,我看到这句话,磨砂笔迹,想到你写这些的样子,我陷入沉思,仿佛一个迟钝的孩子,才反应过来,自己捡了颗糖。
我中奖了,但我不知道奖项有没有过期。
你祝我金榜题名,我却名落孙山,你是否也曾失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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