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章听懂了,垂首问:“你们打算怎么对付我?”
柳宣笑道:“当然是先打断你的右臂让你再也参加不了科举!诶,左臂也不能留!任你再天才,一个双臂残疾的人,也休想进士及第。然后明天在你的脸上烙个‘囚’字!让你再也不敢见人。后天断了你的脚筋,让你不良于行!大后天,割断你的喉管,让你气绝身亡怎么样?”
不等怀章回答,王承宗先开口了:“柳兄,夜长梦多啊!”
柳宣点点头:“王兄所言极是!不如你我兄弟今夜辛苦些?”
“辛苦些?哈哈哈哈”王承宗笑道。
怀章微微抬眼:“好是好,可终究还是太过痛快了!我曾见柳兄以水晶透镜引日光烧蚂蚁。一只小小蚂蚁都能耗费柳兄一个时辰,我这活生生一条命,柳兄不想多折磨折磨吗?还是你柳家掌控不了这京畿军营,怕消息传出去?”
“怎么可能!”柳宣喝道,“这儿就是我柳家的地盘!”
王承宗扯扯柳宣的袖子:“柳兄,他这是激将法。”
怀章轻蔑一笑:“说的不错,我就是激将,只怕你们二人家世低微,今夜不结果了我,明日我就重得了自由!”
柳宣哈哈一笑:“郑怀章,你想的太美了!你放心,小爷我绝不给你这个机会。小爷可以让你看看我柳家的权势!从今日起,我让你活七日,你就等着,看看这七日有没有人来救你。”
王承宗犹豫地看着手里的棍棒:“柳兄,那还打吗?”
柳宣眼中带笑:“打啊!,怎么不打?使劲儿打!就是留着要害,明儿个玩儿!”
“好嘞!”王承宗得了首肯,挥舞这手里的棍棒使劲儿打在怀章身上。
怀章双手被缚,双脚离地,无从还手。
二人打痛快了,才扔了棍棒,心情舒畅地出去了。
只剩怀章满脸是血地吊在那里。
第二天夜里,二人相携而至,却见怀章盘腿坐在地上,身上还是那一身破碎血污的衣裳。
王承宗快步走近:“谁放你下来的?”
柳宣忙着掏出钥匙开牢门。
打开牢门,他第一个冲进来:“你怎么下来的?我明明命令他们让你一直吊在这里!”
怀章满是血痕的脸上浮现诡异的笑容:“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想知道?”
王承宗进来,捡了地上的棍子,指着怀章:“痛快答你爷爷的问题!”
怀章抬头:“好啊,你过来我告诉你。”
王承宗不疑有他,走近两步,黑暗中突然窜出来一个黑影,一掌将他打晕。
柳宣眼看着王承宗倒地,来不及喊叫已经被打晕了。
卢六看着地上的两个人,对怀章道:“快走吧,我带你去治胳膊。”
怀章站起来:“不急,你把他俩吊上去。”
卢六不动,警告道:“他俩可是朝廷命官的孩子!”
“我也是!”怀章悲愤道。
“从郑家论,我是一品大员的儿子!往现在论,我是绣衣使的儿子!可谁在乎过我是谁的儿子了?好事想不起我,坏事偏偏第一个到我头上!他们忌惮郑家,不去踩郑家人,来害我!怎么?我是个软柿子,紧着捏?今儿个我不想忍了!把他们吊上去。”
卢六不死心:“一会儿大理寺就会来人,自然会给你个交待!”
怀章摇头:“什么交待?大理寺我待过,我再清楚不过了!他们的父兄通一通关系,顶多革了他们的功名。他们什么功名?不过是个小小童生,今年没了,明年再考的事。可我呢?可是差点死在他们手里!你不帮我,我自己来!”
说着怀章要自己去把柳宣拖起来。
卢六想到怀章还断着一条胳膊,终是叹口气拎起二人栓在了铁索上。
怀章从一边的恭桶里舀了粪水,毫不客气地扬在两人脸上。
王承宗和柳宣被臭醒,发现自己被吊起来了,惊恐大喊。
怀章坐在凳子上缓口气:“二位,别叫了,狱卒早被你们支走了。你们再怎么叫他们都听不见。”
柳宣愤怒道:“郑怀章!你好大的胆子!”
怀章将瓢里剩了个底子的粪水泼到柳宣脸上:“我说过了,我叫卢怀章!”
柳宣一阵恶心,不住地干呕。
王承宗看清形式,求饶道:“卢兄!卢兄!求你高抬贵手!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是有大才的人!你是文曲星降世!你......你不能因为我们两个杂碎坏了前程啊!您就当我们是个屁,放了我们吧!我们保证!再也不起坏心了!”
怀章轻蔑地看向王承宗:“杂碎?你对自己这形容,甚是贴切啊!王兄,你这话昨天说多好?你可还记得?我的手已经被你们打断了,我的前程,正是二位坏的呀!”
柳宣呕了一会儿,挣扎开口道:“我只恨昨天没杀了你!有本事......有本事你杀了我们!”
王承宗恐惧道:“不!不!”
怀章呵呵笑起来:“柳宣,你知道你错在哪儿吗?”
柳宣一脸愤恨,不应怀章。
怀章不介意,仍旧笑着:“你错就错在太要脸了!太端着了!太是个世家公子了!太被人捧着了!我简单几句话,你就怕我小瞧了你,怕我不知道这京畿大营是你柳家说了算,非要如我所愿,留我一日性命!”
“啧啧,你犯的错,让你现在是这个处境!而我,我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我卢怀章有仇,当场就报!欠我的,我现在就要你还!”
怀章指着自己的右臂:“我这条胳膊是你打断的,我这就断你的!”
说着,怀章用左手捡起地上的铁棍,蓄了十分的力打在柳宣右臂上。
柳宣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当即惨叫着,涕泪滂沱而下。
王承宗荡着两只脚哭求:“卢兄,卢兄,我没打断你胳膊,求你饶了我吧!”
怀章走近王承宗:“说得对!你没打!可你也没拦着他呀!看见你真是才明白阴险小人长什么样!为虎作伥,你也该有一罚!”
说着,怀章也同样举起手里的铁棍打断了王承宗的右臂。
连续使力,让怀章的右臂更疼了。
他将手里的铁棍递给卢六:“接下来你来。”
卢六接过铁棍,不等那二人反应过来就左右开弓将两人的左臂也打断了。
哭嚎声终是,怀章淡淡开口:“你们做局陷害我,这就是还我的第二笔账。”
接着,卢六在怀章的示意下换了剔刀,断了二人的脚筋。
王承宗和柳宣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只生无可恋地看着怀章,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继续。
怀章解释道:“你们二人,一个愚蠢,一个狂妄。我挑断你们的脚筋就是给你们上一课,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当断即断,做便做绝,不留后患!你们费心害我,深夜还来伤我,这就算是给二位的回报了!”
王承宗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他气若游丝道:“求......求......留我一命......”
怀章冷笑:“放心,我没你们那么蠢,怎么说也是朝中大员的子孙,不给你们面子,也要给你们家族面子,我不伤你们性命。”
就在王承宗和柳宣松一口气的时候,怀章又道:“可你们昨天怎么说的?要断我手脚,还要在我脸上刺字?今天你们这字是刺不了了。我倒是可以,我这就给你们脸上一人烙一个‘囚’字!”
“准备烙铁。”怀章看向卢六。
卢六将地上的烙铁丢进烧红的盆里。
王承宗和柳宣顾不得身上的巨痛,涕泪俱下道:“不要!求你!卢怀章!卢兄!我们不敢了!”
烙铁烧好了。
卢六举起来,在怀章的首肯下,第一个烙在了柳宣的额头。
滋啦声中,传来皮肉烧焦的气味。
卢六将烙铁在火盆里转了转,又利落地落在了王承宗的脸上。
二人正哭喊着,外面牢门响起开锁的声音。
卢六给怀章使了个眼色便出了牢门。
怀章在脚步及近的时候,缓缓躺回地上,装作人事不醒的样子。
季君行带着大理寺的人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刑具上吊着王承宗和柳宣,怀章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
他顾不得许多抱起怀章:“孩子,你怎么样?”
怀章没有回应。
他看向正被放下来的两人:“怎么回事?谁把怀章的胳膊打断了?”
王承宗和柳宣又惊又惧又痛,愣是抖着嘴唇说不出一个字来。
大理寺的人检查了王承宗和柳宣的伤势,告诉季君行:“他二人两只胳膊都断了,脚筋也断了。”
季君行这才查看怀章:“怀章的胳膊也断了!”
大理寺的人知道这三人都是官家子嗣,有个好歹都不好交代,提议道:“不如咱们先带他们去看了大夫?”
季君行只担心怀章的伤势,立刻同意了,抱着怀章出了京畿大营的牢房。
牢头趁这个空挡已经去通知了柳王两家。
柳王两家的管家已经站在门口,等着接自家少爷。
季君行只看着一同来的大理寺的人。
大理寺的人拿出公函:“兹有柳宣王承宗二人伙同诬陷书生卢怀章,大理寺受命彻查此案,柳王二人不可交出,今日谁敢阻拦,便是藐视朝廷律法!”
柳王两家的管家四讨片刻,都分立左右让大理寺将人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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