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西跟谈寺在实验室，两个人手边全是药剂。

“不行，这个也失效了。”

“先把所有近期的样本全部分出来！”

“砰！”

“**！”

格雷西刚拿起来的药剂突然炸了个四分五裂，玻璃碎片炸的到处都是。

“到底怎么回事？”

谈寺看到晏越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实验室，跟他说：“今天的药剂全部失效了。”

格雷西：“教授你终于来了，如果只是失效还好，最主要的问题是这种情况以前从未发生过，连带着前几天的样本都被感染了。”

晏越快步走过去，过了一会儿凝重地说：“血液成分结构变异，把近十天内的药剂全找出来，全丢了。”

格雷西瞪大了眼睛，“啊？那不是十天白干了吗？好在没感染到之前的药剂，不然那可真是全完了，好不容易制作出了突破性的成果。”

之前用烟灰蛸测试，制作出了突破九分五十四秒限制的抗体。

虽然只能撑十分钟，但这六秒对他们来说也足以高兴好几天了。

只不过还没高兴几天就出了这档子事。

晏越沉思片刻，“把观察室的监控全部调出来，找找有什么异样。”

谈寺：“好，你去哪？”

晏越拿起取血器直往观察室走，“去看看。”

拉开观察室的门，便能看到玻璃后的人鱼勾着唇角嘲弄的模样。

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赫瑞斯毫不意外。

随着机械壁缓缓开启，拴在人鱼脖颈上的锁链被猛地拽向岸边。

视野中青年半蹲在岸边，语气冰冷：“你可以改变自己的血液成分？”

金尾人鱼懒懒地看着他，眼神嘲弄。

“你不是...想要...我的血吗？”

果然是赫瑞斯搞的鬼。

就像自然界中的某些生物，它们可以支配血液中的毒性。

可他确信，人鱼的身体并没有毒腺器官。

这是一种极大的不确定性，像个不定时炸弹。

哪天赫瑞斯一个不开心，炸弹就炸了。

炸的他们毫无防备。

“怎么做到的？”

晏越压低声音问。

湿漉漉的蹼爪突然搭上了他的肩膀，一把将他向下摁。

赫瑞斯的力量尤为恐怖，晏越一个踉跄差点撞上那张脸。

这个角度来看，他们几乎唇贴唇。

人鱼一呼一吸之间，潮湿冰冷的气息尽数喷洒在他的脸上。

“不...告诉你...”

晏越脸一变，感觉自己被耍了，大力推开它，眼底藏着薄怒。

金尾人鱼顺势脱离他的桎梏，鱼尾一甩便到了池中央，挑逗地看着他。

晏越握紧了取血器，不准备给赫瑞斯自己说的机会。

既然它不想说，那也不必说了。

科学会告诉他一切秘密。

他一把按下收紧锁链的按钮，水中的人鱼不断被拉向岸边。

此时，赫瑞斯突然握紧了锁链，晏越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赫瑞斯生生捏碎了铁质锁链。

这还不算完。

它当着他的面，故意摊开手掌，锁链碎片噼里啪啦地坠入水中。

坚硬的铁链在它手中像是纸片一样脆弱。

人鱼这极具挑衅的行为让晏越慢慢沉下了脸。

他一拳砸在机械壁的按钮上，玻璃迅速抬起，挡在他们之间。

玻璃抬升的速度对于赫瑞斯来说很慢，可它却不着急逃窜，反而轻轻晃动鱼尾，格外惬意。

晏越沉着脸，大步流星走出观察室。

谈寺将目光放在他手里的取血器上。

看到取血器是空的后，也意识到了什么。

晏越将杂乱的资料推开，抽出那本记录赫瑞斯身体数值的记录本，面无表情快速翻看着。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谈寺和格雷西不言而喻的都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

“监控呢？”

格雷西连忙将笔记本电脑搬到晏越面前，“都在这里，最近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有这个，你看。”

格雷西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将一段记录调出来。

某个深夜，赫瑞斯一直盯着桌子上的一个陶瓷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似毫无问题，但晏越皱起了眉。

谈寺将陶瓷杯递过来。

“杯裂了。”

晏越掀起眼皮，看到了陶瓷杯上明显的裂纹。

“格雷西本来没当回事要丢，最近一直在忙，没来得及收拾，正好留在了现在。”

晏越接过陶瓷杯，拇指摩挲着陶瓷杯上的裂纹。

这裂纹很奇怪，看起来不像是受到了某种撞击，它是大面积铺开的裂纹。

更像是从内部开始的碎裂。

格雷西：“只有这一段视频有点奇怪，其他的都很正常，对了，我们把那些失效的药剂都挑出来了，可接下来该怎么办？人鱼血不能用了吗？”

“哗啦——”

晏越握着手里的陶瓷杯，稍微一用力，那杯子便窸窸窣窣的碎裂了。

“！”

格雷西大惊失色，眼神求助谈寺。

教授这么生气吗？

这可怎么办？

谈寺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晏越：“没有回头路了，盯着它别让它跑出来。”

“好。”

“等等。”晏越突然想到了什么，“监控呢？把实时监控调出来。”

谈寺迅速将监控屏幕调出来。

在监控中显示，赫瑞斯此时正老老实实的呆在培养皿中。

格雷西发现了异常，“它盯着监控干什么？”

晏越眯起眼睛，正全神贯注地看着监控。

赫瑞斯正在隔着监控望着他们，它唇角是带着笑意的。

“滋滋滋——”

屏幕突然一花，然后彻底黑了下来。

所有方位的监控，一共八个，接连失效，无一例外。

“见鬼了！”格雷西大骂一句，不断切换监控画面。

谈寺在排查问题，几分钟后，他说：“不行，信号被中断了，看起来像受到了某种磁场的干扰。”

格雷西：“天啊，不会是这个人鱼搞得鬼吧，它还能有这种能力吗，那别说是忒亚的培养皿了，就算是关在帝国也存在让它逃跑的风险。”

晏越和谈寺都没说话。

因为格雷西说的是实话。

赫瑞斯的确比他们见到过的所有人鱼都要强壮。

但也正因为着它的强壮，才会出现这些从前从未发生过，甚至不在考虑范围的事。

这只珍稀种人鱼就像是潘多拉魔盒，危机与力量并存。

谁知道当他们打开魔盒后，下一个面对的究竟是机遇还是灾难呢。

过了许久，谈寺说：“它太不稳定了，在没搞清楚它到底有什么能力之前，不能再用它了。”

晏越说：“那也不能放它回去，人鱼这个种族报复心理极强，放它回去只会有更大的麻烦。”

谈寺和晏越说的都有道理，格雷西一想，脑袋都要炸开了，疯狂搓自己的头发。

“那怎么办，那把它消杀掉吗，可是这也太可惜了啊！教授你好不容易把它救回来，现在它迫近成熟期，状态又算稳定，这种机会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谈寺厉声道：“把它放在身边，迟早有一天，你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格雷西像个泄气的皮球，瘫在椅子里。

“茜拉祖母保佑，我可不想就这么回帝国啊，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晏越把文件放在桌子上，“之前帝国说要派人手过来，我要去问问什么时候到。”

谈寺跟上了晏越离开的脚步，在一旁说：“要让军部插手吗，那研究院和军部之间的矛盾就更深了。”

晏越：“没办法了，这里的人都不能用，只能在周围加强守卫，把整个观察室都封锁起来。”

“但那会让人鱼更警惕，拒绝配合。”

晏越边走边说，“已经不配合了，那就强来，等等。”

他突然停下了，谈寺连忙问怎么了。

晏越变得异常镇定，他看向谈寺，无比冷静地问到：“实验室在设立时，有没有注意过隔音保密？”

谈寺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告诉他：“放心，外面听不到我们在里面说什么。”

晏越：“不，我是说，观察室和实验室的墙壁，隔音吗？”

谈寺想说没有，但很快，他猜测到了晏越为什么这么问，表情不由得变得凝重起来。

谈寺：“恰恰相反，为了能让实验室的人注意到观察室里试验品的动向，墙壁的隔音效果基本为零。”

“要出事。”

晏越扭头就要会研究室，可就在这时，整个船体开始剧烈摇晃。

头顶的警铃滴滴作响。

他因为一时没防备，手里的资料撒了一地。

不知道哪里的声音传了过来：“有污染物入侵！”

...

一层指挥室内。

布拉德利叼着烟大步流星走向指挥台，大喊：“怎么回事？！”

军官连忙汇报：“少校，有小批量的海底污染物入侵，只是这污染物有点奇怪...”

“别废话！”

“是！污染物都集中聚集攻击军舰三层的这里这个位置！”

布拉德利推开椅子走到显示屏上，看到那里聚集的红点紧皱着眉头。

“这个位置...好像是晏越教授的研究室。”

一旁的卫兵喃喃到。

布拉德利，一脚踹开那个卫兵。

“还等什么，赶紧集合！”

“是！”

...

“轰——”

船体再次被暴力撞击，所有人都摇摇晃晃撞在墙壁上。

晏越刚稳住脚，拔腿就往研究室跑，在一堆哄闹的声音中与人群逆行。

有士兵看到后赶来阻止他：“教授，三层正在被重点攻击，你必须马上撤离！”

晏越冷静的可怕，沉声道：“让开，出了什么事我自己负责。”

于是士兵不再拦他。

但晏越刚抵达三层，就被巨大的震动波掀到墙壁上。震麻了后背。

头顶的灯也因此被震碎，扑簌簌地往下掉。

整个走廊顿时陷入漆黑之中，只有几个应急灯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晏越刚才用手臂挡住了炸开的玻璃碎片，此时裸露在外的手背火辣辣的，应该是破了。

他简单擦了一下手背，摸着兜里刚才顺走的配枪，一把推开研究室的门。

线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切断了，格雷西不在，应该是去找他们了。

研究室漆黑一片，潮湿扑面而来。

他一脚踩进没过脚背的水，将应急灯打开，连忙打开观察室的门。

偌大的培养皿中空空荡荡的，二层的机械顶被掀了个洞，里面的人鱼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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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大修建议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