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动情,我也有些神不守舍起来。他突然扯我领口,我下意识打开他的手:“做什么?”他笑:“你想想我做过什么?”我登时想起,他在我锁骨上留下香痕的事情。
我红了脸,他低低笑了几声,抱着我问:“之思你还在吃这药?感觉如何?”我道:“就那样呗。温吞的补身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又问:“大夫可说了什么?”我道:“还叫吃着,每个月都会来请一次脉,也换了五六次方子了。”我想了想:“你去问二哥嘛,大夫都是和他说,我哪有他清楚!”
世子道:“也问过啦。你二哥只说大夫说无碍。问吃多久也不说,问补得怎么样了也不说。问多了他还嫌我。所以我来问问你。”
我道:“原来二哥也不是什么都和你说啊!”
世子听我话里有话,道:“你的事情,我是什么都想知道的。但你自己总是不说,我就只好问二哥了。”
我想着他吃二哥醋的事:“你也是没良心,我二哥什么都肯和你说,你还要吃他的味儿。”
世子不好意思地笑笑:“那知道你秘密最多的人不是我,我肯定要吃醋的呀。不过,以后你有秘密只告诉我,我就是你最亲近的人啦。”
我想想道:“那你还有秘密是不知道的呢!”
世子吃惊道:“又是只有你二哥知道?”
我故意道:“五皇子也知道的。”
世子难以置信:“只有我不知道?”
我吃吃低笑:“你可以问他去啊!”我又道:“五皇子若是知道我叫你去问,肯定会告诉你的。”
世子意味深长:“好啊,你和五皇子还有秘密?”
他将我推倒在床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笑得不能自已,他也只得无可奈何地看着我。
我揽过他的脖子,将他慢慢拉过来,靠近他耳畔轻轻道:“世子,你......该走啦!”
屋内灯烛摇曳,他轻叹一声,刚要说些什么,门窗同时豁然破开!就见三五个黑衣人持刀冲来。
我吓得失声尖叫,世子忙拉起我来护在身后,喝问:“什么人?”
对方毫不停顿,向着世子砍来。世子虽然武艺高强,但是又无兵刃,又要顾我,左支右拙,只管推我往门外退去。
我虽历经两世,但哪里见过这阵仗,不由得双腿发软,寸步难移。世子双拳难敌众贼,手臂都被砍伤,我抓着他惊叫:“世子!”他觑个空,一把把我推出屋子道:“去找二哥!”
我跌下台阶,却撞进一个人怀里,吓得又叫嚷起来。
“之思是我!”我止住尖叫,抬眼见二哥扔一把枪进去道:“非幻接枪!”
世子背着身稳稳将枪接在手里转一个枪花就将一个贼人挑倒在地。二哥也持剑上前相助。
院子外面传来颤抖抖的一声“小姐”。我回身见绿意白着脸扶着月门打战。我哭道:“快回去!”她反倒一脚深一脚浅地来拉我。我俩也只好靠在一块相互支持着。还好,很快五个杀手就都已伏诛。
二哥感叹:“才说没机会用这些兵器,马上就派上用场了。”
我兀自胆战心惊:“他们......是来杀世子的吗?”
世子走来抱住我,蹙眉道:“没人知道我会在你这。”
我道:“那......他们就是冲我来的?”
二哥突然道:“不好!五皇子!”
世子也反应过来了。他和二哥对视一眼,二哥道:“还是我去看一趟。你受了伤,就留在蔓院。也可防止贼人再来。”
世子点点头。我忙叫绿意唤来香绢香绸和碧情,打水给世子清理伤口、上药。
院子里、屋子里横七竖八的尸体,惊得所有人惨白着脸。香绢说这里怕是住不得了,她和香绸去悄悄的把藤园收拾一下,回头好让我睡。
世子把那些贼人的尸体堆到角门边,说是二哥自会料理。我将他扶到床上,剪开伤处的衣衫,他兀自笑道:“这回真得劳烦你替我上药啦!”
我深悔前言:“早知有今日,当日我绝不会那样说的。”
世子安慰我:“一点皮外伤,算不得什么!”
我刚要取帕子为世子清理伤口,碧情已经在做了。我收回了手,问绿意有没有伤药。绿意说,只有普通的,没有军中那种好的金创药。
我道:“聊胜于无吧。”转头问世子:“你那药可带着了?”
世子道:“带是带着的,但是那是活血化瘀的。”
我明白不合用,只得取过绿意递来的药:“好歹先用些,等你回了靖安王府,自然有更好的。”
我替他敷了药,转头的功夫,碧情已经在包扎了。我嘱咐:“不要包太紧,免得回头换药的时候不便。”
世子问:“你不替我包吗?”碧情手下一缓,我道:“有人替你包,你就该知足了。”
世子半是委屈,半是逼迫:“可是,伤是为你受的.......”
碧情白着脸让开了身,我只得接过手来,不由埋怨:“都受伤了,还只管想些有的没的的!”
世子道:“今夜可吓着了?”
我叹口气:“还好!想必我只是顺带的,还不知五皇子那边如何了。”
世子夸张地道:“我可真的是吓坏了。”
我好笑:“世子久经沙场,还能被这种小场面吓坏?”
世子拉着我:“若我今日没来,或是走得早呢?”
我回想起来,也不禁变了变脸色。
世子道:“我能不后怕吗!之思,你是真的不能住这里了,我不放心。”
我想了想:“我还是搬去藤园罢。”
世子道:“且凑合几日,我尽快把你娶回家。”
我说:“尽胡闹!姐姐和五皇子定亲在前。他俩婚期未定,我们怎好占先?”
世子道:“我是真的不放心你。”
我想了想,让绿意她们退下,问道:“你觉得今日的事是谁的手笔?”
世子沉吟:“不像是孙太师知道的样子。”
我也冷笑:“太子失势,孤注一掷。孙太师定然不知。”
院子里忽然又有响动,我如惊弓之鸟般望去,却听是二哥的声音:“之思,是我。”
我道:“二哥快进来。”
二哥才进来道:“五皇子无事,但也着实凶险。”他道:“他那里的刺客,刀剑上还淬了毒。沾身毙命。所幸他甚是警惕,加了防卫。”
我赞道:“那他颇有先见之明。”
二哥道:“一半是出于对太子的了解。”他看着我:“一半是托你的福。”
我惊讶:“与我什么相干?”
二哥道:“五皇子说你曾说过他若不争气,是拖我们一起去死的话。”二哥顿了顿,“他说,争储越到关键时刻,他越不敢松懈。家国天下,重任在肩......”
我们一时都有些沉默。
世子道:“那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二哥:“对,所以我们要加快进度了。”他感慨:“争储这盘棋,太子下不过就掀盘子,当真是出其不意。”
我冷笑:“只许我们釜底抽薪,不许太子斩草除根吗?不得不说,太子倒是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只是从前竟没看出来,他还有这份胆识。”
二哥道:“太子破釜沉舟,是已经不在乎圣心了。他兵行险着,必有后手。”他突然问我:“今上,是因何驾崩?”
我一愣,细细想来:“倒是不曾听说什么大病,神思恍惚了些时日,忽然暴毙。”我脸色变了:“我记得,一直是周贵妃侍疾在侧。”
世子也惊道:“你们是怀疑?”
二哥点头:“太子既然能使出刺杀五皇子这种非常手段,今上那里就不得不防。明天,我得想办法提醒一下陛下。”
二哥又嘱咐:“之思暂且搬去藤园,我会加强府里的戒备,你们这些天少走动些。太子要杀你却伤了世子的事,自然不能声张出去。索性便叫世子说是在自己府里遇刺的。世子与五皇子被太子视为一党,原也符合情理。这事是京兆衙门管,明日套了车驾,由靖安王府出发,到府院街后巷换了装有刺客尸身的车驾,送去就是。”
二哥安排的妥当,我们也无异议。
世子苦中作乐:“刺客的目标、动手时间都是太子一手安排的。瞒得过众人,自然瞒不过他。他要是想明白了我深夜还在你房中,估计气都要气死了。”
我也不由好笑:“便是不能叫他好过。”
二哥心有余悸:“你倒是之思的恩星。”
世子:“什么恩星?我是她夫星。”
二哥剑眉一挑,世子便改口道:“......未来的。”
我管不了他俩,药劲有些上头,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二哥说,天都快亮了,你赶紧去躺躺吧。才好些,又熬夜。我便点点头,叫了绿意碧情,去了藤园。
躺在床上,我还有些惊怕,不由得起来唤人。绿意进来说:“小姐叫人,可是要伺候?”
我问:“她们呢?”
绿意说:“香绢香绸说还有好多事要料理,还要知会老爷夫人,她们去忙了。碧情在收拾我们下人房。”
我犹豫道:“左右下人房还没有收拾好,要不你和我挤一挤吧?”
绿意看看我,大约是察觉出我有些后怕,也不推辞,道:“那奴婢就放肆一晚?”
我笑笑,拉她一起躺下,抱着她温暖的身体,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才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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