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言鹜低语，“魔君要你来是步好棋。一个知名度不高的且擅长伪装的太子，确实比任何训练有素的探子都更容易接触到阴影下的东西。”

林泝晃了晃脑袋 猫耳擦过言鹜的下颌。

“那当然，本太子出马，一个顶俩”

“就是这扮演废物的日子有点无聊，还得闻这满学院的消毒水味。”

言鹜轻轻将林泝从自己腿上抱下来，放在一旁站好，自己也随之起身，整理了一下被弄出些许褶皱的制服。

“既然目标一致，我们需要制定规则，林泝同学。”

林泝倚靠着办公桌，双手环胸，挑眉看他：“哦？什么规则，言鹜导师？”

“第一，在学院内，尤其是在公开场合，保持距离。你是学生林泝，我是导师言鹜。今日课堂上的行为，不可再有。”

林泝拖长了调子，显得不太情愿：“知道啦，真没劲。”

言鹜对于他后面半句话选择直接无视。

“第二，情报共享。你利用你的身份从学生层面打探消息，我则从导师和学院管理层内部入手。任何发现，及时沟通。”

“这个没问题。”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尤其是……我们共同调查此事。”

他走到林泝面前，微微俯身，平视着少年的眼睛，声音压得极低：“你父亲只知道你有个天使族的恋人，但他若知道对象是我，并且我们同时出现在圣辉学院，以他多疑的性格很可能会强行终止你的任务，甚至引发不必要的误会。”

林泝的猫耳不耐烦的动了动，他当然明白言鹜的意思。

他爹虽然纵容他，但在涉及种族利益的大事上，从不含糊。

若是知道他在和天使族的最高领袖之一谈恋爱，恐怕就不是停生活费那么简单了，直接把他抓回魔界关禁闭都有可能

“我懂。”

林泝收起了玩闹的表情，整体上开态度总算是端正了些。

“放心吧，我不会说漏嘴的。在他眼里，我那个天使族的小男朋友大概就是个……嗯，长得还不错但没什么本事的普通天使吧。”

他说着，自己先忍不住笑了，想象着他爹如果知道这个没本事的普通天使其实是威名赫赫的天使长会是什么表情。

言鹜看着他那笑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伸手，轻轻替林泝理了理刚才蹭得有些凌乱的衣领。

“保护好自己，学院里的水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深。能使用高阶圣光术法并嫁祸给天使族；或者有能力掩盖这一切的绝非普通角色。”

“放心啦~”

“打架我可能不如你，但论起保命和搞小动作，我可是专业的。”

言鹜看着他这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稍安。

他确实相信林泝的能力，否则魔君也不会派他来。

只是……关心则乱

言鹜退后一步，与林泝重新拉开距离。

“林泝同学，如果没有什么学术问题要请教，就请离开吧。午休时间快结束了。”

林泝眨了眨眼，脸上又挂起那副无辜的笑容：“怎么没有？问题可大了。言鹜导师，您还没告诉我，下次要是再迟到，您准备怎么惩罚我呢？”

言鹜看着这只故意撩拨老虎须的小猫，语气也带上了警告：“你可以试试看。”

林泝嘻嘻一笑，知道不能再逗下去了，见好就收。

他潇洒地挥了挥手，转身走向门口，尾巴在身后愉悦地轻轻摆动。

“知道啦，走咯~下次课堂见，言、鹜、导、师~”

他拉开门，身影消失在门外，还贴心地从外面把门轻轻带上了。

言鹜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个双手插兜走在廊道里的黑色身影，与周围神圣肃穆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如此鲜明地烙印在他的视野里。

他低声自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看来，这场调查不会无聊了。……小家伙，千万别玩过头。”

而走出办公楼的林泝，迎着有些刺眼的阳光，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猫耳在阳光下惬意地抖了抖。

“规则？距离？”

他嗤笑一声，琥珀色的眼里透出明显的兴奋。

那是在别人面前。私下里嘛……该怎么辅导还得怎么辅导。

“不过，和那只臭鸟一起当同伙的感觉……似乎还不赖？”

“就让本太子看看，这圣辉学院里，到底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害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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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泝直接回了宿舍。

下午是什么课来着？好像是天使族艺术鉴赏？

他连课表都懒得仔细看，反正不是言鹜的课，对他而言就毫无吸引力。

与其去听那些枯燥的古老壁画和圣歌，不如在宿舍里舒舒服服地补个觉，或者刷刷星网上的游戏直播。

他去换了身适合睡觉的衣服，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床铺，蹭了蹭枕头，猫耳惬意地舒展了一下，很快就陷入了浅眠。

就在他意识朦胧之际，房间内的光线似乎微妙地黯淡了一瞬，空气里那份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被一股清冽的雪松气息悄然中和。

林泝甚至没睁眼，只是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懒洋洋地开口，带着浓重的鼻音：“哟，言鹜导师，私闯学生宿舍，这不太符合您制定的规则吧？”

房间中央，一道修长的身影由模糊的光点迅速凝聚成形。

言鹜依旧穿着那身笔挺的导师制服，只是脸上没了在办公室时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介于无奈和严肃之间的神情。

“入学第一天就选择性旷课，林泝同学，你扮演废物是不是有点过于投入了？”

林泝终于舍得掀开眼皮，他侧过身，用手支起脑袋，睡袍因为他的动作滑落了些，露出一段白皙的肩颈。

“怎么，言鹜导师是怪我翘的不是你的课，让你少了教育我的机会？”

他刻意曲解言鹜的意思，尾音上扬，明显是带着钩子。

言鹜没有理会他的撩拨，迈步走到床边看着他：“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作为掩护，但频繁的违纪同样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你翘的课是天族圣光礼仪溯源，卡斯帕导师的课。卡斯帕导师是学院的元老之一，性格古板，对纪律要求极高。你第一天就撞在他手上，并不明智。”

“所以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言鹜沉默地看着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确实收到卡斯帕那边关于学生缺席的例行通报，看到林泝的名字时，一种混合着“果然如此”和“真不让人省心”的情绪便驱使他直接过来了。

林泝见他这副模样，笑得更加得意，朝着言鹜伸出手：“拉我起来。”

言鹜看着他伸出的手，迟疑了一瞬，还是握住了。

下一刻，一股力道传来，林泝借力起身，却不是站好，而是直接扑进了言鹜怀里，双手顺势环住了他的腰，脑袋在他颈窝处满足地蹭了蹭。

“喂！”言鹜身体一僵，下意识想推开他“这里是宿舍区！”

“放心，我检查过了，没监控，也没人注意到我回来。”

林泝的声音闷在他颈间，带着得逞的笑意，“而且，你只说了公开场合要保持距离，现在这里是私人领域，我的地盘。”

他抬起头，眼神明亮带着点讨好：“再说了，我翘课也不是光为了睡觉。我是在用我的方式收集情报。”

言鹜挑眉，显然不信：“在床上收集情报？”

“当然！”林泝理直气壮，“我在星网的学院内部匿名论坛潜水呢。要知道，这种地方才是流言蜚和小道消息最多的地方。”

他稍微退开一点，但手臂还环在言鹜腰上，献宝似的打开自己的个人终端，调出一个界面：“瞧，我已经看到好几个有意思的帖子了。”

“比如……有学生私下抱怨，最近几个月，学院边缘的旧训练场晚上偶尔会传出奇怪的动静，还有不同寻常的能量波动，但巡逻的守卫总是查不出什么。”

“还有呢，”林泝继续滑动屏幕，“有几个高年级的世家子弟，最近似乎特别阔绰，用上了某些……按理说不是他们这个级别能接触到的高级炼金物品。”

他抬头看向言鹜，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褪去：“言鹜导师，我这废物当的是不是也挺有价值的？”

言鹜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的敏锐与他平日表现出来的慵懒判若两人。

他抬手，揉了揉林泝那头黑发，指尖不经意地擦过那对敏感的猫耳根部。

“有价值，但方式可以更聪明。”

“下次至少要去露个面，维持最基本的出勤记录。树大招风，过早被盯上对我们没好处。”

林泝被他揉得舒服地眯起眼，喉咙里发出类似小猫的呼噜声，嘴上却还不服软：“知道啦，啰嗦的鸟。”

言鹜拿他没办法，只能警告性地捏了捏他的后颈：“记住我的话，我该走了，消失太久会引起怀疑。”

“嗯。”林泝这次乖乖松开了手，看着他退后两步，周身开始有细微的光点浮现。

在言鹜的身影彻底消散前，林泝忽然抛出一个疑问，看似漫不经心声音却带着点试探。

“对了，告诉你一个论坛上关于你的热门话题。很多学生在赌我这个新来的纨绔子弟能在你这位最严厉的导师手下安稳待几天。”

“告诉他们，你会待到毕业。”

光点彻底消散，房间内只剩下林泝一人，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雪松余味。

林泝愣了片刻，随即倒在床上，抱着被子滚了一圈，低笑声从枕头里传出来。

“待到毕业？哼，臭鸟，算你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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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泝抱着被子又赖了一会才慢吞吞地重新打开个人终端。

他本想继续去论坛挖掘点有意思的八卦，可指尖悬在屏幕上方顿了顿，却鬼使神差地点开了一个图标简陋名为“跳一跳”的小程序。

“就玩一把醒醒神。”

他自言自语地嘟囔着，调整了个更瘫软的姿势，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按、一松。

屏幕上那个蠢萌的小棋子，便从一个悬浮的平台上笨拙地跳到了另一个。

他琥珀色的眼睛盯着那单调的跳跃轨迹，猫耳随着每次按键的节奏无意识地轻颤，竟也看得专注。

房间里只剩下游戏单调却魔性的音效，和少年的呼吸声。

……

林泝叫言鹜不是因为他名字叫鹜，他叫天使族为“鸟”叫言鹜“臭鸟”这个称呼不仅仅是情侣之间的叫法，林泝讨厌冷冷的人和冷冷的人身上的信息素，所以他觉得言鹜的信息素是臭的？（主要还是讨厌他那个人[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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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