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还没来得及过来抱走那只不安分的小黑兔,另一边又响起了秦愫略带惊讶的轻柔嗓音:“子轩哥哥!你看这只白兔子!它都已经吃完了江姐姐给的食物了!还来吃魏公子的菜!” 只见她怀里的那只白兔子,不知何时跳到了地上,正凑到魏无羡(兔)的那盘胡萝卜青菜边,毫不客气地大口嚼吃起来。而饿着肚子、对兔食毫无兴趣的魏无羡(兔),则被挤到了一边,只能对着小鱼干的方向干瞪眼,更加焦躁地围着江澄的脚打转。
蓝曦臣观察了一下这混乱的场面,尤其是看到魏无羡(兔)对兔食的抗拒和对人食的渴望,温和地对江澄说道:“江少宗主,魏公子其实本质还是人啊,只给他吃兔子吃的食物,怕是不行,他未必能习惯,也无法真正饱腹。”
聂怀桑在一旁,用扇子半掩着嘴,小声补充道:“曦臣哥哥……魏兄他没吃鱼……” 他看到魏无羡(兔)只是渴望,并未真正下口。
温宁也怯怯地接口,指着那只抢食的白兔子:“兔子吃不了鱼……魏公子又……又吐出来……鱼了……” 他指的是魏无羡(兔)因为焦急和饥饿,干呕了几下,当然什么也吐不出来。
于是,等大家都吃完,蓝忘机的两只宠物白兔因为饱餐了一顿胡萝卜青菜而心满意足,恢复了悠闲的踱步模式。只有依旧饿着肚子、对兔食不屑一顾的魏无羡(兔),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连那对总是精神抖擞的长耳朵都耷拉了下来,赤红色的眼睛里写满了生无可恋。
蓝忘机看着心疼,蹙着眉,想找些什么能给魏婴填填肚子,哪怕是些野果也好。他正欲起身去寻找,突然听见兄长蓝曦臣那边传来一声带着惊讶的“哎呀!”
他立刻转头望去,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从半空中一个尚未完全闭合的光圈里跌了出来,不偏不倚,直直地砸在了正站在下方、闻声抬头的蓝曦臣身上!
两人顿时滚作一团。
那突然出现的红衣女子,挣扎着抬起脸,露出一张冷艳而带着些许茫然的容颜,正是岐山温氏的神医——温情。
而被他压在身下的蓝曦臣,脸上惯有的温润笑容彻底僵住,难得的露出了彻底懵住的神情。
蓝曦臣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向来温润如玉的面庞瞬间涨得通红,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他活了十几年,何曾与女子有过如此近距离的、甚至可称得上是狼狈的接触?尤其对方还是以冷傲著称的岐山温氏神医温情。
“温……温姑娘,对不住……” 他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试图先将自己从这尴尬的境地中解脱出来,再扶起对方。他一手撑地,一手下意识地想推开(又觉得不妥而改为虚扶)压在他身上的温情,动作间全然失了平日里的从容不迫。
然而,祸不单行。他越是心急,动作越是慌乱。在他试图起身时,额间那条象征着蓝氏风骨的卷云纹抹额,那长长的、飘逸的白色飘带,不知怎地,竟与他身下温情背着的那个藤编药篓子边缘粗糙的篾片死死缠绕在了一起,打了个死结!
温情被他扶起,刚站稳身形,眉宇间还带着从天而降的眩晕和一丝被人冲撞(虽说是她砸了别人)的不悦。她正要开口,却见弟弟温宁一脸焦急地跑了过来,怯生生地唤着:“姐……姐姐。” 她心下稍软,迎上前想去安抚弟弟。
可她刚迈出两步,就感觉身后一股拉力传来,让她无法再前进。她疑惑地回头,只见蓝曦臣正狼狈地半跪在地上,他那条素来一丝不苟的抹额飘带,此刻正紧紧地绷直,另一端连在自己的药篓子上!
蓝曦臣也察觉到了阻力,抬头一看,更是窘迫万分。他连忙凑近些,修长的手指急切地试图去解开那个该死的结,嘴里连连保证,声音都因着急而微微拔高:“温姑娘!你莫动,我马上解开!马上!” 可他越是心急,那纤细的飘带与粗糙的篾片纠缠得越紧,指尖甚至微微发颤,平日里抚琴握剑都稳如磐石的手,此刻竟连个小结都奈何不了。那对白色的兔耳朵也因主人的焦躁而微微抖动着,更添了几分与他气质迥异的无助感。
温情看着他这副与“泽芜君”名号全然不符的慌乱模样,又瞥见他侧边上蓝忘机头顶那对因窘迫而微微颤动的兔耳,心中那点不悦莫名消散了些,反而觉得有些……好笑?她抿了抿唇,终究没说什么,只是配合地停住脚步,微微侧身,方便他动作。
另一边,聂怀桑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愁眉苦脸地从林子边缘走了回来。他借口寻找那缥缈的“林兔”,实则是想避开刚才温情砸落蓝曦臣那尴尬又好笑的一幕,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点野果充饥。结果自然是两手空空,肚子叫得更响了。“好饿啊!江澄,你还有没有吃的?” 他眼巴巴地望向刚刚解决完小鱼干的江澄。
江澄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没了!阿姐给的都被你蹭了多少了?” 他自己都没吃饱。
这时,蓝忘机抱着依旧无精打采、耷拉着耳朵的魏无羡(兔)走了过来。他沉默地伸出手,掌心躺着一条用干净树叶托着的、完好无损的、炸得金黄的小鱼干——正是刚才魏无羡(兔)觊觎良久却未能得口的那条。蓝忘机看着怀里饿得蔫蔫的小黑兔,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低声问道:“鱼,吃吗?” 他虽然知道兔子不该吃鱼,但魏婴毕竟不是真兔子,或许……可以试试?
魏无羡(兔)闻到近在咫尺的鱼香,猛地抬起头,赤红色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小鼻子激动地耸动着,伸出爪子就想扒拉。
然而,不等他(它)下口,另一边又传来了新的动静。
金子轩身后,秦愫好奇地端起了那个突然出现在空地上、盛放着黑色液体的陶碗——正是系统给定的“咖啡”。她闻了闻,带着一股奇异的焦香,犹豫了一下,还是用指尖沾了一点,小心翼翼地放入口中品尝。
下一秒,她整张清秀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苦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子轩哥哥!这东西好苦啊!比最苦的黄连还要苦!” 她吐着舌头,连连用手扇风。
“你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怎么就敢随便往嘴里送?” 金子轩见状,又是无奈又是着急,连忙上前,下意识地想帮她擦掉嘴角的痕迹,手伸到一半又觉得不妥,硬生生收了回来。他立刻转向刚刚摆脱了抹额纠缠(在温宁的小心帮助下终于解开)、脸色尚余一丝红晕的蓝曦臣和已然恢复冷静的温情,急切地道:“温姑娘,不,温大夫,你医术高明,帮忙看看此物?是否有毒?” 他虽不喜温氏,但对温情的医术还是信得过的。
温宁也凑近那咖啡碗,仔细闻了闻,不太确定地说:“有点像……熬糊了的……药茶?” 他常年帮姐姐整理药材,对药味很熟悉。
温情闻言,没好气地伸出手,精准地拧住了弟弟的耳朵,力道不重,却带着姐姐的威严:“药茶是这个味道?你鼻窍不通吗?这分明是焦糊之气夹杂着一种未曾闻过的涩味。” 她虽也未见过咖啡,但凭借医者的敏锐,判断此物并非寻常药物或毒物。
“呀!这个是甜的!” 秦愫苦味未消,又好奇地用手指蘸了一点旁边大碗里雪白细腻的“奶油”,放入口中,顿时被那丝滑甜蜜的口感征服,惊喜地叫出声来。
“不是,秦姑娘!” 聂怀桑见状,也顾不上肚子饿了,连忙上前阻止,一脸痛心疾首,“这是要做成兔子的材料啊!你吃一点就少一点,我魏兄可怎么办?他还等着恢复人形呢!” 他可是把让魏无羡变回来当成头等大事。
秦愫被他说得一愣,讪讪地放下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咬住下唇,对了对手指,小声辩解道:“江家姐姐做的菜太好吃了,我光顾着品味,没有吃饱……” 她声音越说越小,带着点委屈。其他人闻言,脸上都闪过一丝尴尬,刚才确实风卷残云,没给这位新来的姑娘剩下多少。
“蓝大公子,你看这是不是……手套?” 江澄的声音打破了这微妙的沉默。他指着与奶油碗、咖啡碗一同出现的、叠放得整整齐齐的十双透明物件。他拿起一只,惊讶于其材质的轻薄、柔软与光滑,绝非他们常见的任何一种布料或皮革。
蓝曦臣暂时将之前的尴尬压下,恢复了几分从容。他接过江澄递来的那只“手套”,仔细捻了捻,又试着拉伸了一下,若有所思:“此物轻薄贴合,弹性颇佳,应是用来……隔绝手与食材,便于造型的。”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