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面对

海娜与苏一同起床吃了早饭,达芙妮在与被子的对抗中被完全控制,无奈缩回,重新回到梦乡。

海娜到书房开始了漫无止境的书籍探索之旅,苏则离开结界,做了面部重塑,消失在人群中。

达芙妮被炽热光线唤醒,慢慢转醒。迷迷糊糊地从洗涑池走到厕所,释放完疲惫后一顿一顿地走到楼下,在海娜的招呼下品味新鲜的牛奶。

“师傅,你的布丁要不要加点焦糖?”海娜在厨灶边边做边说。

达芙妮趴在餐桌上,有气无力地嘟囔道:“嗯···我需要······”

海娜被此时的师傅娇弱弱的样子逗笑,气氛好像从寂静到温馨。

忽然间,达芙妮坐起身,视线围绕房子观察,奇怪异样的感觉击打着她的心脏。

海娜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把布丁放回原位。没有多久房子的震荡越来越明显,水晶灯“叮叮叮”左右摇摆。

“你拿好魔杖。”达芙妮把水随意撒在身上,下一刹那巫师袍以水渍为基础裹挟住她,在一瞬间穿好了服饰。

结界之外,许多军队穿着的巫师站在一位军官身后,他们姿势统一,术法对着她的结界顶部,明显是为了打破。

达芙妮不着急出手,只是站在结界之内观察每个人的面孔。

那位军官,她有些印象,是一位国王的手下,他身边魔气萦绕,却身着圣骑士的银辉铠甲。

奇怪。

达芙妮指间一转,结界震荡,外部的巫师被震倒一片,也引起了他们进一步反抗。

海娜悄然出现,猫咪倒是习惯了的样子,懒懒散散躺在这一方向的阳台边,观察着。

“我争取时间,你布下转移法术。”达芙妮对海娜吩咐道。

海娜点头。

达芙妮默默现身,立好计划,一秒之内转移至后排巫师身后两下便打晕一排。

“什么东西?”

“是鬼?”

达芙妮穿梭在人群当中,细碎的丝线绕在个人暴露的肌肤上,微微一拉,尸块零零落落到地面。

最后徒留一位军官站在原地,达芙妮一袭黑袍,在树冠层层叠叠地遮掩中身影绰绰,而在理查兹打量警惕目光中被看作罗刹。

理查兹的剑柄长出藤蔓,绿色**生物攀上主人的手腕,用尖刺扎进皮肤,吸允着他的血液。

达芙妮把丝线收回,与理查兹对焦视线。

“你有什么事吗?”达芙妮冷冷道。

理查兹回敬血腥的微笑,道:“没什么事。”

达芙妮心中保留猜忌,忍不住打量理查兹。

“我还以为你们巫师都是和平主义者······”理查兹略瞟倒地七零八落的血腥尸块,难得能有几个完整的。他也注意到了达芙妮杀心外露,道:“下手真狠。”

“分对象,你们不是人。”

理查兹怎么想这句话都觉得有问题,但又无法反驳。

“······”

他奋起将剑砍向,气息在半空化为残影,血红冷光像柳絮软软落下,对准她的手臂。

“那那个家伙呢?她不也不是人?”理查兹边挥剑边笑着质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移动脚步躲避剑锋。魔气凝聚在剑锋边缘,就在达芙妮身侧不远处巨石上显现出清晰的裂痕,散落的碎石上残留的魔气逼走了任何一个路过的生物。

但,危险挡不住追求危险的来者。

奢华的裙边蔓延细致的针线艺术,左右摇曳,少女挺立探寻的身姿在森林中时现时隐。

克里斯汀手中捧着诺斯给予的地图,在福耳库斯林中观望。

她的师傅诺斯嘱咐过:达芙妮一般不会轻易搬迁地址,但没有足够的洞察力和命运赐予的直觉,想找到的话要像这森林的主人一样熟悉他。

但······福耳库斯林专生怪物,四肢残缺的、四肢多余的在这里都可以找到,是巫师药水炼制材料获取的必要场所。进入福耳库斯林的办法很少,全凭运气————因为福耳库斯林有自我隐蔽的结界,不定时刷新,一般人很难注意。

就在克里斯汀探索的这几天,就已经搜集到了市面上没有的“奇珍”,她充分理解了达芙妮大师移居此处的心态。

巫师界对达芙妮的好奇度等同于东方凤凰,诺斯有幸到这位“凤凰”家中做过客,凭借贫瘠模糊的记忆画了一张草图给她。

克里斯汀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出什么明目,由衷地叹了口气。

直到突然的爆炸,碎石毫无悬念地散落在不远处的悬崖边,在陡峭逼人的崖面遮挡了一部分她的视线,但恶魔的气息暴露无遗。她怀中的曜石闪露光芒,似乎在警示什么。

好奇心压倒了避险的理智,克里斯汀披上隐形衣,慢慢吞吞向案发地前进。

达芙妮在极速移动当中与理查兹交锋,她总是在马上能够打败对方时向后撤步。理查兹手臂上的藤蔓比起以往更加放肆起来,密密麻麻攀上脉搏,无节制地侵入其中。

而理查兹总是慢她一步,在侥幸获胜之前挣扎,几次努力落空,他疲惫的心态更胜。

“你这是要玩死我?”他愤懑质问道。

达芙妮摇摇头,但没有回答。

这时,突然的脚步逼近,达芙妮略分心向另一边打量几眼,理查兹抓紧机会,不顾对方的追击逃离。

达芙妮回过神,伸出手臂直指理查兹背影的方向,光束集聚指尖,在一瞬间术法爆发笼罩天空,树木冠林大多在其中被摧毁,鸟兽避之不及。

而理查兹身影跳脱,在几秒内便没了踪迹。

达芙妮摘下巫师帽,面对着目睹一起“谋杀案”震惊无比的克里斯汀,问道:“你在做什么?”

克里斯汀的脑子空白,她震惊于达芙妮超乎寻常的法术能力。过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她好像放跑了一个家伙。

“咳咳···我是来拜访你的,刚刚那个是?”克里斯汀仍然保持矜持挺着脊背的姿态,虽然心虚自己坏了好事,但也不愿意承认。

达芙妮点了点头,海娜正好破开接近粉碎的结界,一座两层木制小屋出现在本来空无广阔的平原上。细腻的风铃声和海娜同时出现,猫咪傲慢的伸懒腰,在阳台飘飘杨杨的衣服边享受阳光。

“师傅?”海娜好奇地打量克里斯汀,湖泊色琉璃般剔透的眼珠,骄矜站在师傅身后,不屑打量自己,她不禁排斥此人的到来。

什么人?

达芙妮的巫师袍像水在阳光下蒸发一样消失,漂亮淡漠的灰色眼珠和细软黑直发总在无意之间增加她的温柔。

克里斯汀在两人间流离,从怀中拿出曜石,道:“这是我所有努力的精髓,我希望你能给予我指导。”

达芙妮拿过略留微光的曜石,细细碎碎的裂纹布满它的表面——它的承受能力已经是极限,恶魔在接受过量的魔力都会爆体而亡,何况是一块石头。

达芙妮罕见沉默住了。

克里斯汀立马补充道:“您可以放心,所需的资金,全都交给塞勒涅家族负责,后面只要你们有需要,尽管提!”

海娜此时对上克里斯汀对标自己傲慢蔑视的样子,这个人,好讨人厌。她同样不服输地对标回去,哼。

达芙妮将曜石抬至阳光明媚的天空之下,在霎时间化为筛粉,其中的魔力似乎也同时从气态凝结成固态,成为没有威力的尘土。

克里斯汀被震惊,想质问却被先打断话语。

“它会汲取你的生命就像吞噬恶魔的一样,你越带着它,死得越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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