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格庞大的身躯从教工席侧门挤进来时,裹满绷带的右手像只滑稽的白色手套。他朝格兰芬多长桌挥舞着手臂,有几处绷带缝隙里还渗出可疑的绿色黏液。
"炸尾螺的馈赠?"潘西挑眉,看着海格偷偷往口袋里塞了三个烤鸡腿。
达里安的注意力却被另一幕吸引,那位银发如瀑的布斯巴顿女生正走向格兰芬多长桌。当她解下丝巾时,整个礼堂的光线似乎都为之一亮。
"芙蓉·德拉库尔,"达里安晃着高脚杯介绍,"四分之一媚娃血统,我的劲敌。"她看着罗恩瞬间涨红的脸,坏笑道,"看来韦斯莱先生的心脏不太健康?"
加文的目光扫过芙蓉泛着珍珠光泽的皮肤,"媚娃的魅惑魔法是天生的武器。"她的视线不经意与赫敏相遇,后者正用变形术把叉子扭成麻花。
潘西突然俯身向前,"快看克鲁姆。"德姆斯特朗的魁地奇巨星正死死盯着赫敏。
邓布利多的声音突然响彻礼堂,"...战胜危险的能力。"
最后这个词像一道冰水浇下,连最躁动的格兰芬多都屏住了呼吸。火焰杯在讲台上泛着诡异的蓝光,将老校长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十字形。
"火焰杯将做出最终选择,"邓布利多的魔杖轻点杯沿,迸出几颗火星,"明晚此时,三位勇士的姓名将从火焰中诞生。"
当他说到年龄界线时,韦斯莱双胞胎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契约一旦形成..."邓布利多的目光扫过每个学生的脸庞,"便不容反悔。"
赫敏此刻正把扭曲的叉子拍在桌上,力道大得让纳威跳了起来。她棕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某种复杂的情绪,既像担忧又像决心。
"晚安。"邓布利多挥动魔杖,上千根蜡烛同时熄灭。
在骤然的黑暗中,加文感觉有人握住了她的手。熟悉的、带着羊皮纸和薄荷香气的温度。
赫敏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别做勇士。"
清晨,门厅里罕见的喧闹声取代了平日的宁静。二十多个学生围成松散的圆圈,有人叼着涂满果酱的面包,有人踮脚张望。
火焰杯被安置在分院帽的橡木凳上,周围十英尺的地面闪烁着细金线划出的禁区,像一道封印古老危险的咒语。
"德姆斯特朗那帮家伙全投了,"一个拉文克劳女生咬着南瓜馅饼回答潘西,"但霍格沃茨还没人敢——"
"或许某些人更想讨论布斯巴顿姑娘们的发色?"赫敏的声音突然切进来。
加文回头时,看见她环抱着一摞《魔法法律简史》,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晨光透过高窗落在她炸开的鬈发上,像给愤怒的狮子镀了层金边。
达里安的白发马尾突然从人群里晃出来,"在说我吗?"她指尖转着张写有自己名字的羊皮纸,赤瞳里跳动着恶作剧的火花,"我倒希望所有人都投我——"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对话。弗雷德和乔治从大理石楼梯三级并作两级跳下来,李·乔丹跟在后面,三人脸上带着恶作剧的表情。
"成功了!"弗雷德举起小瓶晃了晃,瓶底残留着橘子色的黏液。乔治默契地展开羊皮纸,露出"弗雷德·韦斯莱——霍格沃茨"的潦草字迹,李已经笑得露出后槽牙。"一千加隆三人平分!"
围观人群不自觉地后退半步。弗雷德像站在悬崖边似地踮起脚尖,金线在他靴尖前微微发亮,乔治开始倒计时。"三——二——"
弗雷德跃过金线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乔治欢呼着扑过去,却在半空中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击中。
双胞胎像被巨人格洛普扔出的保龄球般弹飞,"砰"地撞上石柱。两声爆响过后,他们下巴上突然垂下圣诞老人似的雪白长须。
弗雷德揪着乔治的胡子要打结,乔治反手把两人胡子编成麻花辫。李乔丹笑得滚到地上,被自己的口水呛得直咳嗽。
赫敏的叹息飘进加文耳中,"至少该先计算年龄线的反咒波动频率..."她转身时袍角扫过加文的手背,像一句未出口的责备。
达里安突然挤到她们之间,"加文,你觉得我该用什么字体?花体还是——"
"我似乎提醒过诸位。"一道被逗乐的低沉嗓音从礼堂方向传来。邓布利多踏着晨光走来,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他像欣赏艺术品般打量着双胞胎的胡子,"庞弗雷夫人此刻正在照料拉文克劳的福西特小姐和赫奇帕奇的萨默斯先生,虽然他们的胡子可没这般...华丽。"他轻轻捻了捻银须,仿佛在比较谁的造型更胜一筹。
弗雷德和乔治互相搀扶着站起来,雪白的胡子纠缠得像被猫玩过的毛线团。李·乔丹笑得直不起腰,活像只哮喘发作的狐猴,却还是坚持要陪他们去医务室。
三人歪歪扭扭地离开时,乔治突然转身对人群行了个宫廷礼,胡子末梢沾到的南瓜汁在地板上甩出一道滑稽的弧线。
"真稀奇,"潘西啜饮着南瓜汁,鲜红的指甲在杯沿轻敲,"赫奇帕奇的乖宝宝们居然也会偷吃禁果。我还以为循规蹈矩是他们刻在基因里的美德。"
卡珊德拉的银绿发带随着她歪头的动作滑落肩头,"一千加隆足够让嗅嗅抛弃金子了。不过——"她意有所指地瞥向斯莱特林长桌,"至少现在马尔福该明白,某些捷径会让人变得...毛茸茸的。"
仿佛被召唤般,德拉科拖着长腔插入对话。"沃林顿天没亮就溜来投了名字。"他懒洋洋地靠进高背椅,用叉子戳着盘中颤动的布丁。
"但看过德姆斯特朗那些巨怪和布斯巴顿的花瓶后..."他灰蓝色的眼睛扫过达里安火焰般的赤瞳,突然改口,"我是说,胜算渺茫。"
达里安的白发马尾突然从加文肩后探出来,"亲爱的马尔福先生,"她甜腻的法国腔像裹了蜜的匕首。
"你该不会是在暗示——"她的指尖划过自己眼下的鳞状胎记,"某些人天生就该待在装饰架上?"
礼堂突然安静下来。火焰杯的蓝焰在这瞬间蹿高了三尺,将德拉科苍白的脸映得如同阿兹卡班的囚徒。
门厅外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礼堂里的学生们纷纷回头,只见安吉利娜大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羞涩却又掩不住得意的笑容。
“成了!”她咧嘴一笑,一屁股坐到弗雷德和乔治空出的位置上,“我把名字投进去了!”
“梅林的胡子啊,”罗恩低声嘟囔,“这下格兰芬多真有人参赛了。”
“我宁愿看迪戈里赢,也不想让任何一个格兰芬多出风头。”马尔福阴沉地说,手中的叉子悬在半空,突然顿住。
他的目光被门厅的动静吸引,布斯巴顿的学生们正优雅地穿过前门,为首的正是那位银发如瀑的芙蓉。
围观火焰杯的人群不由自主地分开,让出一条路,无数双眼睛紧盯着他们,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马克西姆夫人高大的身影紧随其后,她低声用法语指挥着学生们排成一列,一个接一个地跨过那道金线。
每张羊皮纸投入火焰杯的瞬间,蓝白色的火舌便骤然转红,迸溅出细碎的火星,仿佛在回应每一位候选者的勇气。
达里安懒洋洋地倚在门框边,赤瞳闪烁着狡黠的光。她伸手拦住几个路过的布斯巴顿女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投我一票嘛,姑娘们,我要是赢了,奖金全归你们。”
芙蓉从她身边经过时,银发轻轻一甩,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达里安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更灿烂了。
火焰杯的蓝白色火舌在石墙上投下跃动的光影,达里安突然从人群里钻出来,银发马尾扫过加文的脸颊。
她整个人几乎挂到加文身上,赤瞳在火光中灼灼发亮。"加文,赌一把。我和那个冰美人,谁会从火里飞出名字?"
赫敏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出一道裂痕。
加文偏头避开达里安呼出的热气,绿眼睛倒映着跃动的火焰。"芙蓉。"
达里安夸张地叹了口气,手指卷着自己银白的发尾。"好吧,我承认她确实漂亮,可每次我夸她,她都用那双冷冰冰的眼睛瞪我!"
"上次我说她的头发像月光织成的丝绸,她直接给了我一个能冻死挪威脊背龙的白眼!"
赫敏不动声色地将加文往自己这边带了带,指尖轻轻捏住她的袖口。"也许因为她不想被当成装饰品,卡玛小姐。"
"我可没说她实力不行!"达里安摊开双手,赤瞳里闪过一丝委屈,"我只是觉得,美丽和强大又不冲突!"
潘西笑得酒杯"咚"地砸在桌上,"梅林啊,你的情商都被龙吃了吗?"
卡珊德拉突然从甜点堆里抬起头,"她昨天用冰冻咒瞬间制服了想摸她头发的克拉布,那招用得漂亮极了。"
达里安突然站起身,银白长发在脑后甩出一道流星般的轨迹。"用'你的冰冻咒比媚娃之吻更致命'这种赞美,应该不会挨打吧?"
芙蓉恰好向火焰杯走去,连脚步都带着不近人情的优雅。达里安不死心地凑近一步,"嘿,德拉库尔,我打赌你的魔法比你的头发还耀眼——"
芙蓉连眼神都没偏一下,径直走向火焰杯,将写有自己名字的羊皮纸投入蓝白色的火焰。火光骤然转红,映照着她的侧脸轮廓,仿佛连火焰都在为她加冕。
达里安撇了撇嘴,"……行吧,至少这次没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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