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第四人

家养小精灵们似乎将整个灵魂都倾注在了今晚的盛宴上,自从获得了休息的权利,他们反而比从前更加狂热地追求完美。

长桌上堆叠着雕刻成骷髅形状的南瓜布丁,烛光下闪烁着蜂蜜般的光泽;银盘里盛满会自动剥壳的烤栗子,每当有人伸手,它们便乖巧地裂开,露出金黄的果肉。

就连向来挑剔的马尔福也不得不承认,这比她母亲举办的纯血晚宴还要精致三分。

礼堂里的空气仿佛被施了膨胀咒,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焦灼的热度。学生们不断扭动身体,伸长脖子张望教师席。

邓布利多餐盘里的糖浆馅饼才吃了一半,马克西姆夫人正用绣着金线的餐巾轻拭唇角,而卡卡洛夫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梅林啊,他们就不能吃快点吗?"潘西用银叉将盘中的蛋白酥戳得千疮百孔,眼睛却死死盯着火焰杯。

突然,所有金盘焕然如新,礼堂里的窃窃私语如潮水般退去。邓布利多站起身时,长袍上刺绣的星辰仿佛真的在流动。

他左侧的马克西姆夫人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右侧的卡卡洛夫则像嗅到血腥味的狼般绷紧了下颌。

"火焰杯即将做出选择,"邓布利多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被选中的勇士请沿着教工桌进入隔壁房间。"

他魔杖轻挥,数百支蜡烛同时熄灭,只余南瓜灯里的烛火在众人脸上投下跳动的橘红阴影。

火焰杯此刻成了天地间唯一的光源,蓝白色火舌舔舐着木质杯沿,迸溅的火星在空中凝成转瞬即逝的星座图案。

赫敏发现自己的指甲不知何时陷进了掌心,而加文的绿宝石耳坠正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剧烈闪烁。

达里安突然抓住加文的手腕,"如果是——"她的话被一道刺目的红光打断。

火焰杯的火焰骤然转成猩红,一张烧焦的羊皮纸被喷吐而出,如同命运掷出的骰子,翻滚着落在邓布利多伸出的手掌中。

"德姆斯特朗的勇士,"邓布利多的声音穿透礼堂的寂静,"是威克多尔·克鲁姆。"

掌声如雷般炸响。

克鲁姆面无表情地起身,德姆斯特朗的毛皮斗篷在身后翻涌如黑浪。他经过斯莱特林长桌时,加文注意到他的目光在赫敏身上停留了一瞬。

"我就知道是你!"卡卡洛夫的声音压过掌声,激动得连银发都在颤抖,"命中注定的勇士!"

当欢呼声渐渐平息,火焰杯再次迸发出刺目的红光。第二张羊皮纸被火舌推出,邓布利多接住的瞬间,达里安突然攥紧了加文的袖口,指甲几乎要刺进布料。

"布斯巴顿的勇士,是芙蓉·德拉库尔。"

"不——!"达里安的哀嚎几乎掀翻穹顶。她整个人扑向加文,银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却在即将撞入怀抱的瞬间被加文用一本《高级魔药制作》抵住肩膀。

"我的挪威脊背龙啊!"她绝望地抓着书脊摇晃,"我连驯龙鞭都准备好了!"

赫敏的视线越过喧闹的人群,落在加文身上。看到加文无奈的表情,这让她不自觉地掐紧了手中的餐巾,直到指节泛出青白。

芙蓉优雅地起身,银发在烛光下流淌着月华般的光泽。她经过达里安身边时,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而后者正愤怒地用叉子戳着一块无辜的南瓜派。

"至少你还可以看看海格养的炸尾螺。"加文叹了口气,重新拿出一个皮筋放在她手里,上面还刻有斯拉格霍恩家的标志。

赫敏突然撞翻了南瓜汁,橙黄色的液体在桌布上漫延,像极了此刻她胸腔里翻涌的、无法命名的情绪。

火焰杯突然剧烈震颤,蓝白色的火舌猛然窜向穹顶,将天花板的魔法星空映照得如同白昼。火星如暴雨般倾泻而下,邓布利多伸手接住第三张翻卷的羊皮纸时,整个礼堂的呼吸声都凝固了。

"霍格沃茨的勇士,"他的声音穿透寂静,"是塞德里克·迪戈里!"

赫奇帕奇长桌爆发的声浪几乎掀翻悬浮的蜡烛。学生们踩着长凳跳上桌面,黄黑相间的围巾在狂喜的挥舞中化作模糊的蜂群。

塞德里克带着标志性的温和笑容起身,经过拉文克劳餐桌时,秋·张将一枝会自动绽放的玫瑰塞进他手中,花瓣在碰到他指尖的瞬间绽成金红色。

"瞧瞧,连幽灵都在为他喝彩。"潘西撇撇嘴,血人巴罗正用生锈的锁链敲打盔甲助兴。

斯莱特林长桌却像被施了集体石化咒。德拉科苍白的脸上写满嫌恶。"圣人迪戈里。"

他故意用高脚杯挡住视线,"这下赫奇帕奇终于有东西装饰他们的奖杯陈列柜了,如果那堆锈铜烂铁也算奖杯的话。"

加文的手指摩挲着绿宝石耳坠,目光看向塞德里克罕见的没有鼓掌。

"安静!"邓布利多的声音裹挟着魔力回荡在礼堂,欢呼声如退潮般消散,"三位勇士已经诞生。"他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扫过三校学生,"记住,当你们为勇士喝彩时——"

火焰杯突然第四次迸发红光。

一道刺目的火柱直冲穹顶,羊皮纸在烈焰中翻卷着,像被无形之手托举般缓缓飘向邓布利多。老校长的胡子被热浪掀起,他接住纸条时,礼堂里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哈利·波特。"

邓布利多的声音在死寂的礼堂里回荡,像一块冰坠入滚烫的油锅。

"他在开玩笑?"卡珊德拉的银绿发带随着她猛地转头而飘起,灰蓝色的眼睛瞪得溜圆。

潘西的红指甲深深掐进桌布,"火焰杯从不说谎,但它会被欺骗。"她的目光如刀刃般剐过教师席上神色各异的教授们。

达里安的赤瞳危险地眯起,"有人想用他的尸体当三强赛的彩头。"驯龙鞭不知何时已滑入她掌心,皮革发出紧绷的吱呀声。

"精彩绝伦!"德拉科拖长的声调里浸满恶意,苍白的面颊因兴奋泛起病态的红晕,"圣人波特终于要为自己的名气付出代价了。"

整个礼堂如同被施了集体石化咒,数百道目光如箭矢般钉在哈利身上。

他僵坐在长凳末端,活像被蛇怪瞪过的麻雀。赫敏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着"不",而罗恩手中的鸡腿掉进了南瓜汤。

没有掌声,只有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和窃窃私语在穹顶下发酵,如同上千只愤怒的胡蜂在巢穴中躁动。几个德姆斯特朗学生甚至站了起来,魁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将哈利完全笼罩。

麦格教授像出鞘的宝剑般霍然起身,黑袍翻飞间已冲到邓布利多身旁。她急促的低语让老校长的眉头越皱越紧,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第一次流露出犹疑。

哈利似乎说了什么,但潘西只看到他苍白的嘴唇颤抖着,像在无声地重复"不是我"。

他身后的格兰芬多长桌上,纳威手中的叉子当啷落地,西莫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只金色飞贼。

火焰杯此刻诡异地安静下来,蓝白色火苗缩成小小一簇,仿佛刚才喷发第四个名字的狂暴从未存在。

"哈利·波特!"邓布利多的声音如雷霆般再次炸响,"哈利,请上前来。"

赫敏的手肘轻轻抵上哈利,触感像一块烧红的炭。他机械地站起来,袍角绊住了长凳腿,踉跄间仿佛听见德拉科从斯莱特林长桌传来的嗤笑。

通道在眼前扭曲延伸,赫奇帕奇与格兰芬多长桌之间的过道此刻宛如审判之路。

每一道投来的目光都像被施了灼热咒,刺得他后颈发烫。拉文克劳的佩蒂尔姐妹捂住了嘴,赫奇帕奇的厄尼·麦克米兰瞪圆的眼睛里写满背叛。

教师席上的视线更如刀锋加身,斯内普的冷笑像沾了毒液的匕首,马克西姆夫人俯视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弄脏地毯的泥脚兽。

唯有邓布利多的面容深不可测,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熄灭了往日的星光。

"到那扇门里去。"老校长的声音轻得像飘落的雪,却重得压弯了哈利的脊背。

当他拖着脚步经过教工长桌时,海格浓密胡须下的嘴唇颤抖着,往常总会挥舞的岩皮饼大小的手掌此刻僵在膝头。

哈利这才惊觉,原来被最信任的人用陌生目光审视,比摄魂怪的吻更令人窒息。

木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礼堂里积蓄的声浪终于决堤。邓布利多的杖尖迸出紫色火花,却压不住沸腾的质疑声。

"宴会终止,"邓布利多的声音切割开喧嚣,"各学院级长即刻带领学生返回休息室。麦格、斯内普,随我来。"他转向阴影中的管理员,"费尔奇,请通知穆迪带上他的......特殊装备。"

最后几个词在舌尖滚动时,火焰杯的蓝白色火苗突然诡异地跳动了一下,映照出卡卡洛夫袖口一闪而逝的黑魔标记纹样。

坏结局(刀子!要斟酌看不看哦Σ(?д?lll))

你的敏感、偏执和占有欲终于让对方感到了厌倦。尽管你苦苦哀求,但对方只是沉默着坚定了决心。

晨光像一把钝刀,剖开地窖里凝固的空气。赫敏的手指搭在门框上,骨节绷得发白。她身后,一口敞开的行李箱正在无声地吞噬她留在庄园的所有痕迹。

那本划满批注的《高级魔药制作》,那枚她总也学不会系好的银绿领结,还有窗台上枯死的薄荷草——它们曾染香过无数个相拥而眠的夜晚。

“为什么?”加文的声音从房间深处割来,嘶哑得像是被玻璃碴磨过。

赫敏没有回头。她的目光落在自己左手中指——那里有一圈极浅的戒痕,正被冰凉的空气刺得发痛。

“是因为你派猫头鹰监视我的每一封信,”她声音平板,“是因为你‘偶然’出现在我所有的会议现场,甚至篡改我的门钥匙坐标,只为了确保我下一秒就会摔进你的客厅。”

加文突然笑起来,她斜倚着四柱床的帷幕。银绿丝绸睡袍滑下肩膀,露出锁骨上一道尚未愈合的抓痕。

那是三天前赫敏在魔法部年会上消失两小时后,她们争执时留下的。“我改错了坐标吗?”她柔声问,绿眼睛里却结着冰。“难道你不是正好需要个借口提前离场?不是正好躲开了那个男巫邀你跳舞?”

行李箱的锁扣啪地合拢,像一声枪响。

赫敏终于转过身,晨光在她睫毛下投出青黑的阴影,那些加文曾吻过无数次的细小雀斑,此刻像撒在雪地上的灰。

“我累了,加文。”

她吐出的话化作白雾,短暂地隔在两人之间。“我不能再…每晚检查三次门窗是否被你的咒语锁死,不能每次和同事说话都预感你会从幻影显形点走出来——”

“我们可以解决!”加文突然扑过来攥住她的手腕,“我去见治疗师,我立牢不可破的誓言——”

赫敏没有挣脱,她只是静静看着对方,看着那双曾盛满黑湖星光的眼睛如今翻滚着绝望的潮涌。

“你三年前就说过同样的话,”她声音轻得像雪落,“在你给罗恩的咖啡里下吐真剂,只因为他送我回魔法部之后。”

加文的手指骤然松开,她向后退去,睡袍拖过满地狼藉。翻倒的墨水瓶正在地毯上洇出黑色的湖,像她们之间再也无法渡过的深渊。

“所以你要回到他们中间去?”她笑得肩膀发颤,“回到那些…觉得你只是‘聪明的万事通’的人身边?”

赫敏的魔杖尖突然迸出火星,但最终,她只是将魔杖收进袍内,拉起了行李箱的拉杆。

“我要回到我自己身边。”箱轮碾过地板时发出空洞的轰鸣,像一场葬礼的序曲。

在门缝合拢前的最后一秒,加文看见赫敏无名指上的戒痕在暗处闪着微光。

那曾是她用血咒与钻石共同烙下的囚牢。如今囚徒已走,只剩镣铐在空气中渐渐冷却。

窗外,庄园的蓝玫瑰被风吹散花瓣。加文想起那个夜晚,赫敏如何在她怀里颤抖着说。“传说蓝玫瑰代表的是永恒的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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