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泛白,石柳亭便起身了,看着一旁还在熟睡的章岁暖,半张小脸都窝在被子里,不由觉得有些可爱。
掀开帷帘,赵屿和章岁暖的大宫女赤心都规矩地侯着呢。
“动作都轻一些,别吵着芳宝林。”石柳亭压低声音,嘱咐了一句,抬手示意赵屿服侍他准备上朝。
石柳亭微微有些失神,还记得她刚进宫那晚,一双明眸春带水,却透过他想着石柳寒,嘴上叫嚷着疼,软着抵抗他。
可是,昨夜。。。。。想到昨晚章岁暖的姿态,虽然还有一些矜持羞涩,石柳亭下意识勾了勾嘴角。
穿戴好,石柳亭便离开了露白宫,带动的风轻轻摇着纱帘,并没有打扰床榻上熟睡的章岁暖。
此刻远在崇州的石柳寒轻轻离开床榻,打开了外间的窗户,一只红嘴灰鸽正落在窗沿上,咕咕的轻声叫着。石柳寒轻轻取下鸽子腿上的信笺,然后握在手心震成粉末。良久,才撒到窗户外边。
“王爷怎么在窗边?也不披着外衣,不怕冻坏了。”郑意落赤着脚,赶忙拿着石柳寒的披风替他披上。
“有些燥罢了,倒是你,刚刚出月子,也不怕身子受不住。”石柳寒打横抱起郑意落,往内间走去。
郑意落轻轻环住石柳寒的脖颈,“王爷体贴妾身,如今已经出了月子了,让妾身服侍王爷吧。”
石柳寒淡淡笑了,“刚刚诞下小世子,真是辛苦你了。”
帷幔被拔步床带动,淡紫色纱帐轻轻晃动,像是一场虚幻的美梦一般。
郑意落很是欣喜,自从那个冷暗卫消失了,王爷对她越发爱重,就算她怀胎十月,王爷也不曾进过那两个侍妾屋里去。
而石柳寒在想什么呢,看着情意绵绵的王妃,他不由代入了章岁暖,代入了信笺上的消息。他养了十六年的心头好,和他一生的宿敌。
天色已经褪去了黑灰的颜色,清新的湛蓝染上了朝阳的金辉,金辉照映着帷帐,章岁暖才悠悠转醒。
“赤心,什么时辰了?”章岁暖声音有些哑,一起身,身上都是些红痕,微微的,章岁暖有些脸红。
“回小主,已经卯时一刻了。”赤心掀开外面的纱帘,进了内间来,“奴婢已经吩咐底下温了水,小主先起身沐浴吧。”
“好。”章岁暖点点头,昨夜身上有些黏腻,睡了一觉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不过还是应该沐浴的。
赤心服侍章岁暖穿上衣服,稍喝了些水,便去后面沐浴洗漱了。
等章岁暖收拾好,坐到梳妆镜前已经辰时二刻了。
“小主,昨夜的消息奴婢没拦住,檀心已经飞鸽传回去了,怕这时,王爷已经知道了。”赤心趁着绾发之际,贴在章岁暖耳边轻轻道。
章岁暖垂了眼眸,轻轻道:“好好敲打敲打檀心,让她知道进了宫,她的主子到底是谁。”
“是。”赤心替章岁暖绾好发髻,轻轻插了两只红玉髓的簪子,“小主千万别因为这些影响心情,您与王爷谁也不欠谁的,如今陛下才是小主应该在乎的人。”
“谁欠谁的,哪里是那么好说清的。”章岁暖勉强笑了一下,“听说这几日他一直在为自己不到百天的儿子请封世子?”
“是,您刚刚入宫,他自然迫不及待修复和郑氏的关系。”赤心服侍章岁暖戴上耳坠,言语有一丝嘲讽。
“咱们不急,郑家根基牢固,要扳倒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章岁暖轻轻理了理耳边的鬓发,“昨个檀心不在近前儿,皇上要除掉柳静河的事情不要透露出去。”
“奴婢明白。”赤心低着头微微一笑,镜子里倒影着两个人的脸,恬静温柔的笑脸,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用了早膳,章岁暖觉得有些无趣,便去露白宫的小园子里闲逛,因为露白宫地处偏僻,去御花园需要一个多时辰,前朝后宫过于充盈,露白宫至少安排五六个小主同住,所以有一个很小的园子,以防这些小主天天无聊,在一起闹事。
其他宫殿按照规制也有自己可大可小的园子,只不过越好的宫殿,越是只有主位才能做主,能让偏殿小主去闲逛都是心胸开阔了。
“小主,这园子里还有个小池塘呢。”赤心看见小池塘不由开心起来。
入了秋,池塘里只有老绿的荷叶,莲蓬也不见,不知道被哪个宫人采走了,估计也没什么人打理,池塘里还有其他的水草,一眼望去都是些绿色。
“小主最喜欢荷花,不如奴婢让胡宝找两个人来,把池塘收拾出来,明年夏日小主也好在此处乘凉赏荷?”赤心询问道。
“也不急在这两日,悄悄收拾就好了。”章岁暖很喜欢荷花,想到夏日开满荷花的池塘,也不由向往,“旁边的花坛也不要荒废了,种上些花儿也好看。”
“奴才明白。”胡宝领了命。
“切记不要闹出动静,就咱们露白宫知道就好。”章岁暖再三嘱咐。
“奴才省得。”胡宝牢牢记住了,自家小主是个低调、不好惹麻烦的人,胡宝觉得自己很幸运,跟着这样的小主做事,才能活得长远。
章岁暖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告诉胡宝哪里需要什么样的布置,一眼能看明白的巴掌地方让章岁暖安排的明明白白。
直到太阳有些毒辣,章岁暖才离开了小园子,想着应该跟宋菡谂知会一声,便去了宋菡谂的院里。
袅袅琴音,低婉转折。章岁暖迈进院子,就见宋菡谂一袭水青纱裙,十分投入的弹着古琴。
看到章岁暖来,宋菡谂停下弹奏,起身上前迎接。
“怎么突然来了,也不让人提前知会,我好备了茶点等你。”宋菡谂柔柔一笑,语气有一点点嗔怪。
“散步呢,恰好有点事情要和姐姐说,就走来了。”章岁暖随宋菡谂一起走到琴前坐下。
“椿盈,给芳宝林看茶。”宋菡谂吩咐道,转而又和章岁暖笑着说话,“是有什么要紧事?”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刚刚散步经过园子,看着好似荒废了,想叫人打理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唐突了姐姐。”章岁暖浅浅一笑。
“原来是这样。”宋菡谂放松一笑,“我本就不是爱走动的,那园子也只去过几次罢了。是没有人精心打理过,看着不那么细致。”
“我已经吩咐胡宝了,私下悄悄地休整一下,到时候可以和姐姐一起去抚琴作画,岂不美哉?”章岁暖说着,不由牵起了宋菡谂的手,白若无骨,戴着一只不错的墨绿玉镯,很是好看。
“妹妹这样活泼,又有闲情逸致,倒是难得。”宋菡谂微微羞涩,看似了无痕迹的把手抽了回来。
章岁暖也不生气,越发凑近了,“日日在屋子里闷着,也是无趣嘛。姐姐性格恬淡宽容,我最是喜欢了,我觉得我与姐姐投缘的。”
宋菡谂不由被章岁暖调皮的模样都笑了,“好,只要你得了空,打发侍女来告诉我就好。”
“我就知道宋姐姐最好了,快传午膳了,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蹭姐姐的午膳呢?”章岁暖厚着脸皮道。
“你呀,那便一起吧。”宋菡谂失笑。
这边石柳亭原本打算午膳去章岁暖那里用,其实按照惯例也是这样的,他还特意一上午都没休息,处理好了奏折。结果章岁暖去了宋美人那里,他只好吩咐添两道好菜去,午膳去了敏妃那边,毕竟按下葫芦浮起瓢,这几日都没去敏妃处,可别把人逼急了,对章岁暖下s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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