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怎么回来啦?”
“说什么呢,少爷不能回来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好久没见到少爷回来了…”
“少爷心情好像不太好呀。”
……
听着下人们窃窃私语,路千里犹如听不见一般。
他随意地坐在垫子上,拿着酒壶,一口一口的喝着,而立于他面前的就是路老将军的灵位。
“老头,你说他们都是为什么呀,我这么多年以来平叛无数,本来以为旭尧事毕,短时间内就不会再有人了,可又出现一个零晰,而且凌都百姓还那么需要她,就这样的人都来反对高层,那如果有第二个零晰,许许多多的都像她这样的,那我应该怎么做…”
说罢他又闷了一口酒。
路千里第一次对维护高层这件事产生怀疑,并不是他生有异心,而是对那些反抗高层的人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这些人并不都是穷凶极恶,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身后下人们听不清路千里在说什么,下意识的想往前靠一靠,还没等靠近,只觉身后来了一个人。
他们回过头见到来人,纷纷礼貌地点了个头,便散开各自干各自的去了。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宣走上前,望向灵位,双眸微微一沉,继而行了个礼。
路千里知他来,一点也不忌讳,指了指旁边的垫子道:“随意坐。”
“不了,站一会就好。”
不是宣矫情,实在是在灵位面前这么随意,确实说不过去。
路千里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但看他站着也别扭,干脆他也起身,道:“走吧,跟我去别的地方。”
两个人走着走着,路千里突然停在原地,有点茫然。
“怎么了?”
“好久都没回来了,这是哪来着。”
并不是是路千里真的不记得,无非印象淡了点,只不过现在他酒精有点上头,虽不至于到醉的地步,但还是糊涂了一点。
他确实好久没回来了,府院里虽然时时刻刻有人打扫,但还是有盖不住的冷清,注意到了一切的宣也没有笑他,而是沉默了一会。
宣刚想说话,路千里顿时恍然,“我想起来了,走吧。”
于是宣只得又把话咽了下去。
路千里带着宣进了一间屋子,屋子里灯火通明,深棕色的木质地板,墙角边放了一张简单的床铺,家具排列整齐,一尘不染,旁边还放了一盆绿植,宣四处看了看。
路千里看着如此整洁的屋子,有些不知名的骄傲,“怎么样?”
“这是…”
“我房间。”
宣顿了顿,见状路千里解释道:“毕竟长时间没回来,府里其他地方下人们未必能打扫的这么干净,到时候别让领导看了笑话。”
说着路千里走过去把门关上,外面天已经全黑了,下人知道他回来,提前就把灯点好了。
既然路千里这样说,宣也没推脱,在路千里的指引下顺势就坐了下来。
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我第一次来,怎么感觉你府里的人都好像认识我?”
路千里听后也不觉奇怪,“我府里人都很随意的,很久之前我就跟他们说过只要说是我朋友的一律让进。”
宣感到很是新奇,“那你不担心有图谋不轨的人进来?”
路千里点点头,“倒是遇到过,后来我就让他们自己辨别。”
宣不禁失笑,“路将军可真会为难人。”
“确实为难到他们了,他们这几年除了常见的几个人,直接都不让进了,看谁都像坏人,不过我这次回来,又给他们加了一条。”
“什么?”
“光跟他们说名字,他们也害怕被人冒充,然后我就说这个名字加上长的很好看的那个可以让他进来,没想到,这帮人认的还挺准。”
路千里笑笑,从那边走过来,酒壶一直拿在手上,他掂量了一下,发现还有一些没喝完,于是打算一口闷下。
宣上一秒还因为他的话发愣,下一秒见状连忙从路千里手上一把夺过酒壶。
路千里有些不解地望向他,“领导也想喝?”
“喝多伤身。”宣把酒壶轻轻放在桌子的另一边,温声道。
“你还信这个,我跟你说我就没醉过,只不过宣…我心情真的不太好…”
路千里苦笑一声,心底的情绪不汹涌,但却细水长流的让人抓狂的地步。
宣目光柔和地落在他身上,只是静静的听着。
许久他才道:“零晰的事是我做的,你不用揽在自己身上。”
“我知道…可就算没有你,我也会这么做。”
路千里低垂着头,长长的叹息从他喉咙里发出,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无力与无奈。
宣对此不置可否,他望着他轻声道:“守卫高层不是你一人的事,尽管做你认为对的就好,如果遇到棘手的问题,你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有我在,凌都…我也会照看好。”
路千里眸光微微一闪,千言万语也只化作了一声“谢谢”。
宣弯唇一笑,看向那个酒壶,“路将军不是想喝酒吗,不如我陪你喝?”
路千里抬抬头,心底的雾霭差不多散了一半,他讶然道:“领导当真愿意陪我喝这伤身的东西?”
“仅此一次。”
“还真是有原则。”路千里笑着摇摇头。
于是路千里便唤下人端上两壶酒来。
起初下人来的时候还没什么异常,将酒摆好离开时候,宣突然注意到下人走过的地方木地板发出了吱吱的响声。
直到下人关上门,路千里顺着宣的目光看去,问道:“怎么了?”
“这个地方好像…”说着,宣起身走到下人刚刚路过的地方,一踩果然还是吱吱的响。
起先路千里只是觉得是地板有些年头了,所以很正常,可是后来他忽然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而这种不安的感觉在宣踩到一处角落的地板发生下陷的时候,才达到了极点。
路千里想都没想,以最快的速度上前拉他。
可是没什么用,拉到他胳膊的那一瞬间,宣连同路千里脚下的地板一起碎掉了,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毫无疑问,两人一起掉了下去。
想象中的痛感没有袭来,宣隐约感觉身下好像有人,伸手摸了一把,硬硬的…在睁开眼睛看到路千里的时候,宣淡定地把手拿开,起身,整理一下衣衫,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一点也不想承认自己好像闯祸了。
路千里躺在地上咳了几声,还好这不算深,要是深的话,自己摔一下都够呛,更何况还被宣压了一下,想想都够要半条命了。
其实往下掉的那么一瞬,是路千里自己调转的,根本怨不得位置不好。
他凌乱地坐起来,看宣如无其事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领导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踩空地板。”
宣倒是很坦然,“路将军好没道理,也不知道谁家的地板。”
此时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下,各怀心思。
路千里想的是这个时候也不能承认自己家地板不好呀。
宣想的是不能让他继续说了,毕竟确实是自己先掉下来的。
于是宣先打破了僵局,看向前方道:“这好像是一个密道。”
路千里看向侧边,窟窿的侧壁还有一排镶在墙内的梯子,一看就是别人特意装上去的。
于是路千里扶着墙站起来道:“走,进去看看。”
通道内黑漆漆的,好在没有过多远,就出现了一个小型密室,密室内自动亮起火光,要不路千里还想着先出去取个火折子。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