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边渗出血迹,强撑着抬起手,对着上方之人,狠狠一个巴掌扇去!其动作满带怒意,倒将我的身子都往上提了几分,声音响的一众人俯在身前,半晌没反应过来。
我甩了甩火烧火燎的手掌,恶狠狠的从最近之人手上抢回扳指。
挨打的人回过神来,怒不可遏的举起拳头,正要朝我脸处哐哐砸落下来。
“咻”清灵一声箭响,一支箭立在他们身前。
众人怒瞧着,脸色难看的稍稍远离了。
严寒背着箭弓朝我走来,我手心紧握着扳指,将它不动声色的藏在衣服后侧。
他伸手扶起我,后退了半步,在我的身后半揽着我的身子。
他细长的手指先行压下我的手臂,而后包裹上来,迫使我肩膀持平,与他同一个高度。他的掌心盖在我的掌面上,呼吸似热浪不断萦绕在我耳后,他手肘向下,强硬的压着我的肩膀,十指交叠,他逼得我只能与他视线同看一处。
箭弓上的箭,在我手上一动时,飞射出去,倒也没有落在箭靶上,而是距我自己十步开外。
他也不恼,从身侧的箭囊里再次取出一支。
我摆摆手,身子倒在地面,牙齿里全是鲜血。
他弯腰拉起我,我满口血沫道:“严师叔,你也发现了,我手腕无力,要不改日再练?”
他皱着眉,不耐烦地控制着我的手,一次一次朝前练去。
结果可想而知,直至箭囊终于空了,我手上只剩最后一支箭时;他走了过去,从歪七扭八的箭靶上和干硬的地面上,拾取余箭。
我两眼昏花的盯着他,眼瞧着他与身后的箭靶合二为一时,身子依旧发抖,内心却生出一股意味不明的力量,径直一箭射出,却被他敏锐的察觉,侧身闪躲而过。
他的眼眸立即望向身后,在看到我的箭意外地正中靶心边沿时,他扭转过脸,莫名的朝我笑了。
再接着一二个时辰,我手臂发酸到再也抬不起来。
正靠着墙边活动筋骨,两手放于身后时,蓦然一空。心里顿生出不好的预感,我忐忑着摸去,果然不见了!
我两眼细瞧着在场地上捡箭的人,拖着身子走上前去,刚张开口,他一把拽过我的身子往下一压,我的上方,一把银白色的剑旋转飞过。
“就这反应速度,还得加练,不然要丢我们北镇府衙的脸。”
那几个害群之马看着另一处迎面走来的同知赵遇,继而冷笑出声。
他们聚在一处,手上都把玩着一件兵器。
严寒听着嘲讽,顿时松开了手。我直起身时,他冷冷的望向我,将捡来的箭全数投到箭囊里,退身一旁。
他的意思我不明白,是要我接着练吗?那不请自来的上级同知,原本不该插手这里的军事,却偏偏置身其中,与我形成敌对关系。
我无奈的甩了甩酸胀的手臂,正拉开弓,赵遇故技重施,又将一杠长枪扔在我的眼前,扰乱我的视线。
他这般打断我,场地上一时少不了笑话我的人。我沉下口气,再也忍耐不住,身子向后一转,利箭直出,猛朝赵遇而去。
位于数人之中,一心捉弄我的人,显然闪躲不及,顷刻间,他掷枪的右臂上流出了浓红的血。
严寒见此一幕,挑了挑眉,转身退离出去。
在场之人瞧着他走远了,迅速飞身上前,抢了我手中的箭弓,掌法不齐拼命的使来。
我飞出半厘开外,整个身子重重的背朝箭靶落在地面。
身子一阵发麻,喉咙里涌上腥甜的血。
见着他们再次逼近,我利落地拔出头上发簪,发疯似的抵在自己脖颈前,威胁着说道:“我是师父唯一的弟子,今日要是死在这?...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全等着给我赔命吧!!!”
数人脚步顿住,我的手毫不迟疑斜着划过脖子。
他们大惊失色,纷纷退后道:“别...别啊,兄弟们跟你闹着玩呢.....。”
“你先把利器放下.....”
赵遇站在一旁,一手压制泊泊涌出的鲜血,一边扬眉望向我,批判出声道:“真是个疯子。”
......
我不敢松懈,直到见着他们慢慢走远,手中的发簪才“叮铃”落在地面。
我没有抬起手指轻轻摸去,便也感觉到脖间传来刺痛,想也不想,衣领定然沾满了血。
我这样做出抗衡,然而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何异?心下无助,委屈的直想哭。但我不能哭!我不能在他们面前展示我的悲伤或落下眼泪,这样做的后果只会让他们彻底没了忌惮,相反还变本加厉的增多伤害我的机会。
我从地面捡起发簪重新插于头巾里,自己佝偻着腰站起身来。
我寻到箭弓,一言不发,面目隐忍的练习着。
这府里的人都不待见我,他们这么排挤我,诋毁我......想来是在我的身后,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研讨会。
可凭什么?!他们都是好人?就我一个是坏人?!
越是想到这里,我心里便涌上滔天的恨意,我的眼前兀然浮现出他们的身影,我咬着嘴唇,丝毫没注意自己多加了两支箭,只随内心翻腾而起的怒意一并射了出去。
箭弓空空如也,我单膝跪在地面,另一只手刚在身前立稳,我抬头看去。
令自己震惊不已的是,三箭直出,两箭空落,剩余的一箭直直的刺在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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