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倒春寒势头很猛,国内大的社交平台为办这场盛会提前半月就开始了预热,正日子会场外面,各家明星的粉丝提前几天就已经守候在旁,露宿寒风街头,只为给自家哥姐应援。
人多了,场面自然混乱不堪,接送贵宾的车辆无一例外的被堵塞在会场路周围,许久才动弹一点。
易隽淮看了窗外一眼,暗灰色天空低沉的似乎要与地面相连,不远处标志会场上倒是完全陷入与天色截然不同的场景,五彩斑斓霓虹与明亮灯辉缠绕融合,满目纸醉金迷的瑰丽。
主会正式开始前,会场外照例铺起了长长红地毯,供各路明星使尽浑身解数,争奇斗艳。
因易隽淮并不算真正意义上公众人物,所以他有权利婉拒主办方安排的红毯环节,直接进入内场。
自从国外留学归来,他一手创办影视公司,凭借着敏锐商业嗅觉和精益求精做事态度,经他担任投资制片的几部中小剧集接连爆火,他也一跃成为圈内最具追捧的幕后资本之一。
有些事就是这样,在行业拥有强大的资金背景便掌握了一半话语权,甚至可以算得上风头无两。
因为年轻,对各类社交媒体使用方式了若指掌,初时他常亲自回复观众的各项消息,还时不时能精准卡点放出些独家物料。
日积月累,易隽淮凭借幽默风趣讲话方式和俊美外表加持,一跃成为拥有几千万粉丝的知名大v。
如今他可谓是事业上如春风过境,满面都是意气风发的神采。
进入内场后,因为要将就外面走到一半的红毯,先进来的客人大多数聚在休息室进行第一波寒暄。
易隽淮正得势,想上他制作影视的人数不胜数,没多大一会他就记不清送走了几波来打招呼的嘉宾。
寒暄过后,工作人员来邀请大家正式进入主会场中就坐,他悄悄活动一下嘴角,场内会有成百上千的摄影机360度无死角直拍,表情管理不可松懈。
在安保簇拥之下,一堆圈内大佬行色匆匆的进场落座在台下第一排,中途未有半刻停留。
放眼望去,一整排的大佬,都是内娱幕后巨头,易隽淮当属资历最浅的一个,因此他也算识趣的坐在同排最末。
从身后的观众席上只能看到娱圈权利中心的背影,在感觉上判断,唯有易隽淮那一身丝毫不逊男明星的高定西装,即使坐着也能显现出他身姿高骏,仪态颇具气势。
这场盛会,即是大舞台也是名利场,更算是十足的星光熠熠,有无数的歌舞升平,数不清的衣香鬓影,大半个娱乐圈的艳脂浓粉全都聚集到了一处。
易隽淮位置也算巧妙,上下台人全都得路过他身边,今日一身高定黑色丝绒半绣暗纹的西服套装,颇具古风,量体而裁款式,勾勒出他那斯文而上乘的身型,更衬托出了他满目的清亮,周身皆是生来似贵似胄的涵蕴。
这自然得吸引无数小姑娘目光,女明星更加不例外。
灯光终于暗淡一刻,主持人上台进行流程,身旁并肩而坐的某娱乐公司ceo贴附过来同他讲话。
“行啊,易总风采丝毫不比男明星来的差。”他的这句,本质上是出于夸赞。
易隽淮听闻后,并没有想象中的得意,入行几年,这话他听得多了。
正好一曲终了,跟着大家鼓掌,在周围欢腾背景的映衬下,看来莫名有些矜贵意味。
“过奖了,浅收拾一下,不丢人就好。”语气四平八稳。
他也是干幕后的,不太喜欢别人拿自身长相说事。
对方看出来了,便不再继续这一话题,改为谈论行业项目。
易隽淮应对游刃有余。
想来是外面已经全黑,室内宴会也即将达到**。
恰巧老友岑今夕过来闲聊,易隽淮绷着的弦还能稍放松些。
抬头看向舞台的刹那,恰好碰上灯光师在舞台上调试下一段闪烁灯光,刚表演完的一个新人女星夹杂在大群集体朗诵的人流中下来台阶。
光亮骤然调试到最终效果,扫过全场,所到之处都是有些刺目,生理反射的闭眼,再睁开时,第一簇视线就落在了行到面前那个女星脸上。
易隽淮一愣,这样貌……
“今夕!你有没有觉得她?”
她太像一个人了。
“什么?”岑今夕被他说的抬头,见到那女孩,也是一怔。
易隽淮这一走神,就算表情木纳,瞳孔涣散,里面也没夹带着丝毫聚焦的光点,也足够被有心混迹娱乐圈的女孩精准捕捉,她刻意驻足在他侧,风姿妩媚故意撩了撩精心打理过的大波浪。
刺鼻香水味激的易隽淮回神,他故作镇定的抬手看了看手表,试图掩盖刚才情绪深层的走私。
收腕后,易隽淮转头和岑今夕闲聊。
“别看了,不可能是她。”易隽淮道。
岑今夕觉得新奇,比他收神更慢些,她当即算了时间,确定闺蜜现在应在登机,安心。
记忆中,那姑娘是不会喜欢这样浓烈的香气的。
与岑今夕急于和闺蜜分享见闻不同,易隽淮名利场上杀伐久了,身累心累,难免思念起安心平和的普通生活。
也不知那个能带个他安静祥和的姑娘,如今过的怎么样。
他……想念冀尔了!
冀尔那么固执的性子,又那么爱他。
易隽淮拿出手机,想将生活分享给她,却怎么着也翻不到记忆的头像,突然惊醒,冀尔已把他删除许久,手机换了再换,信息叠了又叠,如今连她的头像也找不到了。
他仔细想想,多少年的相伴,闹的最过就是这次,冀尔坚决提分手后,断了所有联系。
一副彻底退出他生活的架势。
岑今夕瞥见易隽淮这样,心中是有快意在的,无论何时,她永远站在闺蜜这边。
……
同一时间,英国这边,天气阴郁的仿佛令人喘不过气,傍晚的湿冷更是难耐刺骨,每到这个时候就难免感觉严寒难捱。
西部的希思罗机场不愧为世界最繁忙国际机场之一,来往的旅客密密麻麻,人声更是鼎沸。
冀尔和母亲两个人拎着行李箱,要在这里直飞回国。
施母是特意来接女儿回家的,生怕冀尔中途反悔不要回国发展,全程紧紧跟在女儿身边,一刻不得松懈。
冀尔自然明白母亲苦心,她其实是有些舍不得在的,毕竟在伦敦学习生活了十几年,青春大部分都倾洒在大不列颠土地上,但她不敢表达太过,怕引起母亲担忧。
“闺女,快点把行李托运了,咱们去休息室喝点热茶,今天这也太冷了。”施母才来了几天早就受不了伦敦这差劲的气候。
“妈,往这边走。”
冀尔对这机场非常熟悉,招呼母亲尽快结束流程。
真到送行李进入闸机的时候,冀尔眼睛控制不住有些湿润,十年光阴,来时两个箱子,回去时还是两个。
而她,依旧孑然一身。
“宝贝!回去之后先别忙着入职,妈妈要给你找老中医好好调理一下身体,你现在有点太弱了。”
全天下的父母都一个样,希望子女平安健康。
只有冀尔自己知道,跟易隽淮分手之后,她更加没日没夜熬在实验室,从美国到伦敦,一年多的时间里她身体终于扛不住发出了警报,三个月前,她急性胃痉挛倒在了工位上,送医之后被医生强制静养。
分个手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也是有够没出息。
远在国内的父母不知从哪得到消息,千里迢迢来照顾她。
痊愈之后家人再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伦敦工作生活,发动了所有人轮番劝她回国,一开始冀尔只是抱着试试心态向国内几个实验室投出简历,很快就得到回信,几经思考,她决定入职薪资不高的科研院所,将自己所学报效祖国。
施母更害怕夜长梦多,恨不得立马长出翅膀驼女儿回国。
母女二人入闸登机都非常顺利,坐在开始滑行的飞机上,推背感骤起,看着眼下逐渐缩小的英格兰大地,百般不舍,这里承载她太多的喜怒哀乐,霎时间思绪不受控制,有些难过。
她和易隽淮的故事就发生在大不连颠这片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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