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杀意

“既然如此,那就和我说说这次选秀吧,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是,娘娘。”

从冬云口中得知,此次大选拢共有十三位入选,除了温岁安以外位份最高的当属温晨曦和江婉春以及叶舒然,分别封为贤妃和德妃和淑妃。

其中叶舒然最得太后青睐。

这样的答案和温岁安猜测的相差无几,不过还有一事需要求证。

“记得我刚进殿中时听到你谈起先帝的嘉妃,那是何人。”

冬云面露难色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娘娘,这是宫闱禁忌,是不允许谈及的,您还是别打听了。”

就在这时响起一阵敲门声,青松的声音传了进来:“有人在里面吗?”

温岁安下意识看向冬云,见她脸色一如往常便也没有多想,随后给了乐竹一个眼神。

后者心领神会就要去开门。

而温岁安已然拉着冬云去往帷幕后面。

冬云眼神落在拉住自己的那只手上,纤细白皙但却能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一薄薄的茧子,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躲着青松。

但身处宫中多年的经验告诉她,现在不是个好时机。

这边乐竹刚一打开门脸就险些和青松敲门的手来了个亲密接触,不过好在及时止住。

见到开门的人是乐竹,青松有些错愕:“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听出乐竹话里的不善,随即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质问的成分在里面,语气软了几分:“乐竹姐姐你误会我了,这夜半三更的瞧着这殿中还亮着烛火,怕有贼人闯入所以特来查看。”

话虽然这样说,但她的眼神还不住的歪头往里头瞄。

“原是如此啊,我这不是初到新环境有些不适应睡不着,索性就在这百花宫检查检查,顺便打扫一下。”

许是乐竹的神情太过淡定,再加上殿中的确有打扫的工具和痕迹,青松也就没多想,只是提醒道:“那乐竹姐姐早些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言罢,她也没有过多停留就回去了。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乐竹长舒了一口气。

好好的谈话被这么一打断,温岁安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对冬云说,过些时日会将她提拔为贴身宫女,这段时间先不要声张。

与此同时,养心殿内。

一人从暗处走出,面对着上座的男人行礼:“陛下,属下按照您给的画像去温府找寻了一番,这温府并无这么一号人。”

陆孤夭眉头微扬毫不意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悠悠道:“果然如此。”

“除此之外,属下还探查到一件事,据府中下人所说,这二小姐乃是痴儿。”

“痴儿?”陆孤夭反问。

“倒也不尽然,只是说这二小姐记不住事外加反应迟缓。”

回想选秀殿外温岁安一言不发的反常,一切都串联起来,这薛三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有意思。”陆孤夭说这话时声音很轻,“暗七,你去将这件事告诉薛小世子。”

暗七得了令,又隐于黑夜中。

-

隔日一早,按照规矩新进宫的妃嫔应当去向皇后请安,而今后宫正位尚缺,太后又不喜热闹,只叫每月初一十五请安。

各宫中最热闹的当属钟灵宫,温晨曦自小就在贵女中打交道,人缘自是没的说,太后的侄女是她的手帕交,庶妹又是贵妃娘娘。

百花宫历来是宠妃的居所 ,所以离皇帝寝宫最近,甚至可以说倘若想去其他宫中必经此处,而钟灵宫略微有些偏远,以至于废了些时间。

温岁安带着乐竹才到殿外,便可见其门庭若市,除去江婉春外的其他妃嫔全都到齐了。

原本想和温晨曦单独说些话的心思也歇了下去,转而去了江婉春的百花宫。

为了不显得刚入宫就很高调,便没有乘坐舆轿,途中乐竹忍不住问道:“娘娘,奴婢有一问不知该讲不该讲。”

温岁安早就发现这丫头从今儿个早晨起就心不在焉,又犹犹豫豫了一路,但她没有道破,忍不住打趣道:“你何时如此扭捏了。”

“娘娘~”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温岁安憋着笑安抚她。

“为何您恢复的事情不和老爷讲,一直这样装下去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在府中奴婢还能明白,如今您都是贵妃了又何必怕夫人和大小姐,不若叫老爷给您做主。”

乐竹的一席话让温岁安的脚步停了下来,确保四下无人才回答。

“当年落水之事你以为温柏松不知晓吗,在官场摸爬滚打了许多年又怎么会看不透,不过就是不愿因为我伤了夫妻情分。”

“况且你以为温柏松又是什么好东西,当年小城的死蹊跷颇多,他又为何视若无睹。”

提起温任城,温岁安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

“二公子?”

若不是温岁安突然提及,乐竹都要忘了府中还有过二公子。

当年二公子死时才三岁 ,乐竹还是厨房的烧火丫鬟,听闻是夜里突然暴毙的,食道内容物上涌阻塞气道致死,脸色青紫。

死后老爷还不让过多谈论,也是从只言片语中才拼凑出来。

自知失言,温岁安不欲多说。

其实她听出来了乐竹话中的陌生。

是了,当年小城还年幼,又不爱出院子,倒是酷爱抱着自己的小腿牙牙学语叫着 姐姐。

许多年过去了,就是娘亲都放下了,可自己始终忘不了小城的死状,他才那么小就要遭受如此大的恶意。

想到如今仇人都活的好好的,温岁安就一阵恶心反胃。

她强压下心中的恶心,暗暗发誓:凡是伤害过自己亲近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这样想着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未央宫门口,收拾好了心情才走进去。

“贵妃娘娘请稍等片刻,我家娘娘才刚起。”江婉春的婢女半夏一边倒茶一边说。

这都日上三竿了才起,外界所言不虚,这江老果然很宠着这唯一的孙女,可为何又要在已有婚约的情况下送进宫中呢。

当然这些话温岁安自然是没说出口的。

所幸温岁安也没有等多久,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江婉春就已经穿戴整齐前来,一如选秀时所见不染尘世之感。

一举一动不似温晨曦 刻意装出来的大家闺秀的风范,乃是真正的书香门第中所培养的娇贵。

“贵妃娘娘。”江婉春淡淡的行礼,声音就像她给人的感觉一样人淡如菊。

温岁安今日来是有事相求,自然是担不得这一礼,忙不迭的扶起:“江小姐,今日冒昧前来是我的不是,不必拘礼,快坐快坐。”

说话间拉着江婉春坐下,随后拿起茶壶为她斟了一 盏茶,推到她的面前。

江婉春有些难以适应这没由来的热情,没有接过:“贵妃娘娘有话不如直说吧。”

温岁安也没有绕圈子,直言道出了此行的目的:“江小姐,我们入宫为的都是同一个目的,我能帮您登上皇后之位。”

“原来如此。”

江婉春听到这才自然的将茶杯端起,送到唇边轻轻吹了吹,但却复而放下。

“贵妃娘娘应当知道,妾身入宫之前是有婚约的,你又怎知此事是我此行的目的。”

温岁安怔愣,部分是对她直面有过婚约之事而感到惊讶,另一部分是她的坦率。

原以为入宫都是为的这般,竟然也有例外吗?

“如若不能给出说出更诱人的条件,娘娘所求之事还是莫要说出口,早些回宫吧。”

“半夏,送客。”江婉春毫不留情的说。

短短几句的交谈,温岁才真正认识到自己从前在府中的消息的滞后与片面。

此行本就是突发奇想之举,原也没想着她会答应,只不过是试探一下她的口风,现在看来有些许余地。

只不过这江婉春看起来为何总是心事重重。

直至回到宫中也始终没有想明白,可以让江婉春心动的条件究竟是什么。

一整日下来温岁安都把自己独自困在书房中梳理现在的朝堂的局势和后宫中的人物关系。

脑海长时间的运转,疲惫如潮水涌来,写着写着竞也握着笔睡了过去。

陆孤夭翻窗而来时看到的就是美人趴在桌案上的睡颜,狼毫沾着墨汁歪斜的握在手中,忽的狼毫一歪墨汁蹭在了脸颊一侧。

她应当是做了噩梦,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嘴里还呢喃着什么。

他弯下身将耳朵凑近听,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耳朵上,但陆孤夭没有任何害羞的反应,也不觉得这个动作很暧昧,只是一味的好奇她在说什么。

不多时就听见她再一次的小声呢喃,她说:“思年。”

听到这个名字,陆孤夭突然远离后退两步,审视怀疑的目光她的脸上。

片刻后化为浓厚的杀意,从靴筒中拔出一把锋利匕首落在温岁安的脖颈处,还未用力就已见丝丝血迹渗出。

如果温岁安醒着的话,必然能清楚的看见匕首上面篆刻着两个字:思年。

又是一滴清泪流出,落在宣纸上晕染了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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