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久不见

休息日,郦州市医院挤满了慕名而来的外地人,男女老少熙熙攘攘,声音嘈杂,医警维持秩序忙的焦头烂额,最显眼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号诊室,不止挂满了号,门口还排起了长长队伍。一号诊室长期“热闹”异常,医院还专门调来了单独的医警守在诊室门口,以免患者们过多,在拥挤时发生纠纷。

长长的患者队伍越来越短,总有那么几个从诊室出来后要议论一番。

“我这也是听别人说的,说里头那个时医生是郦州医院的活招牌,可我也没想到他能这么年轻啊,该不会是花架子吧?靠脸宣传出的名声?”

被问的人不屑的哼了一声,显然不愿意听这话:“你会不会说话?第一次挂时医生的号吧?人家年纪轻轻就是外科主任,医术轮得着你质疑?”

“就是!时医生不光看诊确症百分百,连手术的成功率都是98%以上,你要是看他年纪小你信不着,有能耐你别来啊。”

质疑“时医生”的人讪讪闭了嘴,刚想走就被一年轻小姑娘轻撞了下,小姑娘说了句对不起,转而激动的拉着好友走了,边走边兴奋的跟好友分享:“我靠,神仙颜值!有时医生坐镇,我连生病都不觉得那么痛苦了!”

我每天都能从别人口中或多或少的听到对我不同版本的评价,作为他们口中“年轻厉害的时医生”的我,对外界的赞赏与批评没什么太大感觉,当然,成就感还是有的,不然我也不知道除了成就感,我还拥有什么,说起来,这一切,应该要感谢闻川,如果没有他当年对我毫不犹豫的抛弃,我也达不到如今的成就。

我为了忘记闻川,一点不敢懈怠,大学期间无时无刻不在用功,不仅提前完成了学业,还获得了很多奖项,毕业后更是如此,是所有积累的日日夜夜,让我在短短五年里成为了郦州市医院的活招牌,于是,我日日异常忙碌,而我,喜欢忙碌。

今天的患者终于全部都看完了,一看时间已经下班很久了,大家都去了食堂吃饭,只有我还不是很饿,揉了揉酸涩胀痛的脖颈,起身往休息室走,打算眯上一会。

刚躺下,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有我私人联系方式的人并不难猜,我和发小有两个月没见过了,我难得勾起笑意,接起电话来。

“时舟!我要结婚了!”

激动的声音隔着电话传到我耳边,我愣了下,没能做出回应。

“时舟,你有在听吗?”

“信号不好?”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走了几步:“这回呢?”

我这才回过神,找回平时的状态:“恭喜啊寒声,新婚快乐。”

寒声哈哈大笑起来:“我知道你替我开心,但也不用说这么早的新婚快乐,婚礼定在下个月5号,你可一定要来参加给我当伴郎啊!”

我笑了笑:“伴郎就算了,你也知道我的性子,不过去是肯定去的,毕竟我就你一个朋友。”

是啊,我就寒声这么一个朋友,从上大学开始,无论是表达善意对我示好想要交朋友的,还是对我表白想要在一起的,我一律敬而远之,久而久之,在大家眼里,我就成了那个独来独往的孤僻对象,从受欢迎到被忽视,是个很快的过程。

多年来,留在我身边的人只发小一人,我们联系的不多,但偶尔会一起吃饭,我一边享受着和发小在一起时无法抗拒的温暖,又一边矛盾的不想发小与我过多相处,因为一旦享受了陪伴,就难以适应孤独。

现在发小要结婚了,我唯一感到温暖的存在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了。

明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我也没能一下子接受。

我忽视掉从四面八方向我涌过来的孤独感,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半个月的时光一恍而逝,在参加婚礼的前一天晚上,我破天荒的没有主动加班,而是早早的睡下养足精神,不然明天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去婚礼算怎么回事。

我挑了套做工考究的西装,还特地佩戴了枚昂贵的L家钻石胸针以彰显对此次婚礼的看重,便驱车去了婚礼现场,这场婚礼上来了太多的人,跟医院的人多不同,我感到极其的陌生,但为了面子,我还是装作十分适应且从容的样子。

发小一眼就看到我,走过来撷愉道:“不是,你这张脸,再配身这一身西装,也太抢我风头了吧!”

我也开着玩笑:“放心吧,新娘不会跟一个gay跑路的。”

“靠!还是你会说。”发小笑着笑着,忽然沉默下来,试探着开口:“我都结婚了,那你呢?不找一个?”

“没合适的。”我说。

“少来,你不会……还惦记他吧?”

我轻笑了下,明知故问道:“你说闻川?”

发小愣了一下:“看来你是真放下了,”他表情轻松许多:“也挺好,这么多年了,我都不敢在你面前提他的名字。”

“都过去了。”

我又和发小说了几句,就让他把我带到了亲友席,坐下来,有了位置,那股不适应的焦躁感才安定下来,发小见我从容随意,也没再管我就去招待了刚进来的熟人。

桌上有人跟我搭话,我已读乱回,发小的妈妈习以为常,解释说我工作工作傻了,让大家别放在心上,我认同的附和了句。“大家”惋惜般的摇了摇头,好似在同情我。我知道的,发小的妈妈和之前我的邻居们,但凡认识我的,都不找我看病,尽管我说,我医术还可以,可以免费帮她们看,大家也还是不信天天已读乱回的人能有什么“真功夫。”

渐渐的,桌上的一群人热火朝天的聊天,反观我这边冷清下来,我也不觉得尴尬,因为我在低头玩手机,这是我这么多年来最擅长的社交手段。

熬了这么久,吉时终于到了,婚礼正式开始,新人入场,主持人介绍新郎新娘的情况,致词一系列的仪式陆续进行着,很快,新娘那边的闺蜜团泣不成声,新郎的伴郎团欢天喜地,我则格格不入。

仪式进行到最后,我想着出去透口气,一阵骚动让我停止了动作,仍坐在原位,众人视线纷纷朝门口看过去,后边的高中同学们突然起身围了过去,堆似的把来人围在中间,我就算是再好奇,看了几眼只看了个颅顶,也就没兴趣了。

倒是发小,似担心的往我这瞟了眼,见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才走下台去,笑容满面的喊了声:“闻川,好久不见啊!”

我霎时顿住,表面淡定非常,实则逃也似地离开了现场。

这么多年,我唯一的长进的就是能风轻云淡的当着别人的面提起他的名字,至于其他,皆如台风过境,只剩下满目疮痍。

我步履匆匆的走到地下车库,刚打开车门,身后突然出现一张大手把车门按了回去,我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人就被大力推到了后座,我连忙回过身,始作俑者确一下子朝我压了下来。

看着那张与梦里重叠度百分之百的脸,我顿时慌了神:“闻,闻川?”

脑海中像被灌入了高纯度酒精,我断了片似的不知作何反应,任由身上的人动作,待我身上的衣服被脱了个精光才反应过来闻川对我做了什么,我脸上的红被一片煞白取代,直接甩了他一个耳光:“滚!”

我的手劲一点没收,把闻川打的侧过头去,嘴角渗出鲜血,本以为他该收手了,却没想到他却低低的笑了起来:“再打我一次。”

我被闻川的疯狂神色吓到,拿起散落的衣服胡乱的穿着往后躲,越躲,闻川逼的越近。

我缩成一团:“你有病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还不明显?我要操|你啊。”

我实在是怕了,闻川居然是来真的:“我要告你强/奸!”

“宝宝,下次威胁人的时候记得身子别抖。”话音刚落,闻川宽大的手掌一把就握住我的腿,稍稍用力,我就被他带到了怀里,丝毫不管我的哭吼和挣扎。

“宝宝,小点声,你是想让所有人都听见我们在干什么吗?”

我被这句话吓得一个激灵,死死的捂着嘴,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昏过去前,有一个疑问在我脑海里盘旋,到底被抛弃的人是我还是他?我都还没精神失常的长成一个疯子,他怎么就先疯了?这到底是哪来的道理?

我做了场噩梦,梦中,我和闻川的在停车场的视频被疯狂转载,我的脸被截图下来,清晰可见,人尽皆知,我不仅成了网友八卦意淫的对象,还丢了工作,被大家鄙夷,画面一帧帧皆是那么的真实,我拼命挣扎着反抗梦中的现实,然而确如此无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舟舟,别怕!别怕!”

有人像哄婴儿般轻拍着我的后背,试图让我平静下来,然而梦境越来越逼真,一下子让我惊醒过来。

“舟舟,你没事吧?”

我立即意识到梦中的一切即将变为现实,满眼怒火的望着罪魁祸首,直接甩了一巴掌过去:“你知不知道昨天婚礼现场去了多少人!地下停车场又停了多少辆车,你是想毁了我吗?”

“毁了你不是很好吗?这样舟舟就可以只围着我转了。”

“闻川!”我崩溃的面容霎时被泪水浸湿。

闻川一愣,神色恍若回到了少年时期那般慌张:“我让我的人守着停车场了,那个时间段绝对没人。”

我的眼泪还是止不住,我怪闻川为什么一回来就要惹我掉眼泪,同时也在责怪自己,为什么只会为闻川掉眼泪。

闻川彻底慌了:“你别哭啊!宝宝!”他抱着我不撒手,似乎真为我的哭泣异常自责。

我承认,我真的看不懂闻川,我不能再被这样的他迷惑,人总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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