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还在继续,星野谎称身体不适先行退出,仙道按耐不住好奇心跟着进了卧室。
“是不是需要……”
和我解释一下?
“你不去洗碗吗?”
被星野冷着脸推出门。
有问题,她知道自己要问什么却不愿正面回答,追求期间与流川过夜的事都能开诚布公的讲,这第三个人到底是谁?
仙道快疯了,洗碗海绵感到自己被无情对待,主人平时都很温柔,今天怎么了?
“仙道别洗了呀,快来玩嘛!”
越野喝多了非得拉他下场,这才九点夜生活刚开始,有人顺水推舟觉得差不多该结束了。
“早点回去休息吧,不要每次都喝到吐。”
洋子同意,她最痛恨酒醉的越野把家里厕所弄的乱七八糟,凭什么要替他擦屁股。
“我们先走了,宏明的酒量真是令人堪忧,婚礼要靠你了哦仙道。”
亲朋好友们灌酒在所难免,她提前感到焦虑,这个未婚夫发起癫来会将隆重盛大的婚礼毁于一旦也不是没可能。
“好,我尽量。”
仙道这个人讲话就是这样,不爱说满,但真要他上了就会发现此人在重要的事情上极其靠谱。
“下次约。”
Wilson这对跟着一起走,现在就剩下两位女士了,Jane太放松把这里当家,整个人盖着毯子躺在地毯上享受微醺时光。
“车子帮你们叫好了,安全到家传条简讯吧。”
谢天谢地她们没开车,仙道直接叫了出租车把人送出门,这种到家吱一声的体贴作派确实是他会有的,Jane差点看出猫腻,毕竟年后再过三个月她都三十七岁了,这个年纪的女人喝点酒回家还要和你报平安?
后来上车想想,或许是担心初来乍到的小泉妹妹吧,一个喝晕的女人与一个明显大学生脸的少女,勉强算是危险。
“安全!”
看见熟悉的街道Jane就按下手机发送键,殊不知她的美丽之夜,有人快憋出内伤了。
这该死的truth and dare游戏,哪个天杀的发明的?
*
“我洗好了。”
指的是厨房那些锅碗瓢盆、酒杯与他自己。
“唔……”
星野在装睡,演技拙劣。
叫她撒谎不眨眼轻而易举,清醒状态下装困难如登天,尤其是她明明以六七十度角靠在枕头上,腿上还架着台笔记本电脑。
“见到我就困了?”
上一秒打字速度还如飞,这一秒揉眼睛将电脑屏幕合上,意图太明显。
“刚刚就困了,你来正好,亲一下我要睡了。”
亲一下就能打发他了?
仙道保持淡定的微笑走到床边调暗了台灯,没关系,他不需要看着她的眼睛,这双眼睛比他更会藏情绪,不如听声音、把脉搏、感受呼吸是否短而急促,或许是更好的辨别途径。
“还是没联系上吗?”
自顾自掀起被子钻了进去,他没那么笨,也不想显得自己没风度,内心每一秒都是煎熬他也能镇静自若先将话题扯远。
“没有,可能要找在日本的关系打听一下了。”
星野通过社交网路联系了东京的旧友,加藤和咲嫁给了一名来自于神奈川县镰仓市的同龄男子,对方曾就读于湘北县立高中,与流川枫同级不同班,勉强算是今天最大的进展。
“我在东京有位记者朋友还保持联系,对方关系网较广、业务能力强,或许可以试试。”
这位记者的名字叫做相田弥生,仙道洗澡前已经给她留言了。
“那麻烦了,实在抱歉我必须问清楚才能安心,对枫来说没什么事情比篮球更重要了,所以……”
提到流川,星野又感到不可名状的心绪堵在胸口,担忧、恐惧含混着一些些思念,揉碎了在血液中散开,每隔十分钟看一次手机成了条件反射。
“不用和我抱歉,悠,这里是我,这里也是我,这里为一个深刻交往过的人留点空间可以接受。”
手抚着做胸口心脏的位置,滑向下身敏感处,眼睛看着星野的棕色碎发,意思是心里是他、身体里是他,那头脑中为流川腾出一片天地是人之常情。
“嗯,那我先睡了哦。”
星野以亲吻道晚安,仙道哪是那么好糊弄的,手不安分的挑逗她的神经,生理期的欢愉他可以做到只为她服务。
就像是流川,可以做只满足她的爱。
“嗯……”
技巧型选手的攻势难挡,她是真的打算关灯睡觉了,却被对方的手指摸到呻y,指腹轻轻揉搓按摩至肌肉收缩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
“还有几天结束?”
潮红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更迷撩人,星野咬着唇:
“两三天吧。”
真难熬,对他们都是。
“好像是会有点不一样,这样难受吗?”
作为一个满级B cup胸型优越的女人,星野一直不太满意自己的身材,虽说不干瘪但和欧美女星丰满的身材相比还是差强人意。
“今天不会了,你要的话我也可以……”
满足了她一次,仙道的手还在继续,星野产生了误会。
“没有,只是觉得手感很好,很喜欢。”
他不需要她俯身低头回应身体的反应,只是一直能感觉到某些存在,也会想他是不是忍得难受。
“诶?你认真的?不会觉得很小吗?”
怎么说和她比也算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了,她才不信男人的嘴,尤其是仙道这种蜜语甜言信手捏来的人,同样说喜欢的流川就令人买账。
“诶?我不认为大就意味着好,至少对我来讲并非如此。”
解开她胸口的纽扣,头发触在肌肤上有些痒,柠檬味的洗发水在鼻腔散发清香,湿滑的舌头舔舐着她,轻咬,反反复复的吻。
“不懂你们男人,不过我也不想懂。”
**又被唤醒,还给不给人睡觉。
“不懂谁?”
仙道的挑逗戛然而止,从被窝中探出头问。
“就是为什么都不喜欢大的,还是统一口径欺骗女人?至少我是说不出口什么小小的也很舒服这种话。”
她甚至觉得遇见Jane那种Chanel口红尺寸的会穿上衣服就逃跑,是她星野悠的风格。
“嗯。悠,还有谁不喜欢?”
他是个非常会挑重点的人,闲聊没多久还是找到了突破口。
“你确定这种时候要我想别的男人?”
还能有谁不喜欢?
“确定。”
仙道单手肘在枕头上,撑住了脑袋看向她,黑发颤动,这颗脑袋点了点表示肯定。
“枫啊,我也问过他是不是太瘦了不够丰满,他会看着我的眼睛说……”
看着她的眼睛说是完美的,就连星野儿时烫伤而在手腕处留下的一个不明显的细小疤痕都是完美的,被他称作是金鱼的尾巴,很浪漫的说法。
“哦,还有呢?还有谁这么说过?”
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星野恍然大悟,兜兜转转还是绕不过那个问题。
谁是第三个?
*
“阳菜、优香、理子、麻衣、Julia、诗织、Elena、A、B?”
星野对着纸条逐渐皱眉,仙道收到了她放出的冷箭。
“嘛……名字不是很确定……人数应该这样了没错。”
满脸写着别计较了嘛,他不是故意的,ONS这种事没人规定必须牢记对方姓名吧。
“你这个男人也太无情了!”
将纸条揉成一团超他丢了过去,仙道赶紧举手投降,再度道歉:
“可是我们第一次后,你也不知道我的名字诶,是不是该给我看你的了?”
星野的纸条上画了一个翻白眼的小人,仙道抢到手后笑容僵在脸上,什么嘛,她可真狡猾,说好一起在纸上把发生过亲密关系的名单罗列出,居然想蒙混过关。
“仙道彰我现在生气了,看到这些女人的名字突然醋意大发,你赶紧躲得远远的别再惹我,否则我要查你手机了。”
男人最怕什么?
嗯,查手机。
除了流川枫这种手机干净到令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被恢复出厂设置的另类外,没有一个男人经得起这样残酷的考验,不过星野没有这种癖好,不自信的她因为有着强烈的自尊心,反而更不允许自己做这种事。
“可以,密码四个7。”
不愧是越野口中的ace,手机脱手飞到她手里。
“呃……应该不会是……?”
怎么是她的生日!
“不是,虽然我也很想和你说是,不过也能当作是某种缘分吧,7是我的幸运数字。”
然后他也不肯动脑子玩什么花头,就四个7好了。
“……”
这下把人停在杠头上,星野没有查男人手机的经验,这要从何看起?
“怎么了?”
见她连密码都不输入,仙道先发制人按下了四位数,画面跳转到简讯页,把她拢在怀中一起看。
“怎么那么多未读,你这人……”
好讨厌呐!
星野一点儿也受不了未接来电与简讯的小浮标,那几个数字能把她逼到表情管理失控,仙道已经从侧面注意到了她嘴角有些抽搐。
内心不禁暗喜,很想看了吧这下,只有全点开看才能消除这些未读表示标记。
“你的我都有看。”
往下滑,星野的名字出现在下一页,每一条都是已读,从对话框看来也是他三四条能收到一条回复的频率,略显凄凉。
“我没兴趣。”
星野轻拍掉了他的手机,从怀里挣脱后一鼓作气逃去了仙道的卧室,“咔嚓”声后门被反锁了。
“诶?今晚是要换房间睡了吗?”
仙道站在门口问,露台窗没锁紧有冷风吹在脚底,他哆嗦了一下等着回复。
“嗯,晚安。”
*
从门缝看灯灭,今夜注定难眠,她的床品散发着舒润身心的雪松味,闭上眼睛就会看见一张表情不丰富眼神却令人捉摸不透的脸,想着想着也就睡着了。
星野的手机与电脑都留在自己卧室,次日清晨一睁眼便裹着睡袍回卧室,翻看一眼依旧查无音讯,蹲在床头柜前忧心忡忡的背影杵了许久后回过头,一张松弛的睡颜从棉被中露出。
她还没刷牙,下意识的反应是轻声放下手机爬上床,在仙道发现前仔细端详这张惊天动地的英俊脸庞,呼吸的每一瞬都会抽走她的气息。
白皙的肌肤没有毛孔,细腻光滑的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平缓的眉形与本人气质相吻合,淡如菊。交错的睫毛在光中留下了影子,鼻子挺翘程度不输欧美人又不会过分宽大,是比较秀气精致的那款。淡粉色的薄唇不用亲也能猜到柔软如云朵,尝一口会发现是彩虹糖的味道,甜中带涩,越吃越上瘾。
星野伸出手朝着他的碎发靠近,心倏地一颤,看见了幻影。
一年多的时光里怎会忘记每日清晨睁开眼后迎接世界的曙光是从观察流川枫靠在枕头上均匀呼吸的安静脸庞开始,他的脸纤瘦,线条如冷山般俊美,飘逸的黑发在睡梦中蓬松垂下,为他的漫画脸增添几分俏皮。
流川的脸看久了不禁觉得好可爱,从前只觉得帅气到过分,几个月后越发感到有种孩子气,他倔强傲骨的眼神在睡着时看不见了,只剩下轻如蒲公英的睫毛被她轻轻吹动,连带发梢翩跹起舞。
“Good morning。(早)”
出神时仙道醒了,窗帘没拉紧有光照射在脸上,他的眼睛眯成缝。
“早。”
星野被抱着翻到了背着光另一侧,被子一开一合,仙道的体温一直比她高一些,像是一脚踩入黑川温泉,心缓缓沉落,他接住了。
“想吃什么早餐?”
沙哑的声音蒙在被子里,背后传来热气。
“吃不下。”
失联36小时,想到流川星野顿时觉得胃口全无,一旦专注在他身上就会忘记身后的怀抱为她而存在,投入于怀抱的温暖中则会忽略分手的悲痛尚未痊愈。
她陷入了困境而不自知,头脑与心被束缚着,分岔路口迷了路。
“乖,陪我吃点。”
仙道深深在她耳际吸了口气,从被子里翻了出去,星野打开电脑联系国内旧友继续搜寻流川的消息,咖啡香飘来,有人已经变身chef在厨房里忙活了。
躺在床上,从星野卧室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此刻手持打蛋器准备早餐的居家好男人模样赏心悦目。
她不理解为什么四个女友,三个会主动与他分手。
“天气很好,你要不要出去?”
和他交流很轻松,句子无需补充完整。
“哦,好,那晚餐就不回来吃了。”
仙道能读懂,是问他要不要单独出去逛逛,这是个出海的好日子,他也恰有此意。
按了一上午的鼠标也没半点收获,高中旧友那边留言需要点时间打听,星野浏览了几个流川规模较大的球迷网站,有人拍到在旧金山前往东京的飞机上偶遇了他的照片,可为什么要回日本以及退赛的原因尚且未知。
“嘟……嘟……嘟……”
下午睡醒,星野再次拨打流川遥的手机,竟然能打通了,无人接听几下后她改拨流川枫的号码,仍是关机状。
“嘟……嘟……嘟……”
半小时后她重新传了简讯,言简意赅,赶紧回复吧。
全世界的球迷都在关心流川退赛一事,才到傍晚事件就变得明朗起来,有记者与路人在东京街头撞见了流川从商务车内走出,在某间餐厅停留一小时左右回到车内,目的地是名流贵族光顾的知名医院。
流川遥带着口罩与贝雷帽挽着他的胳膊贴身走,流川枫一身黑色运动服装扮看起来与平日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架在鼻梁上的墨镜遮住了他锐利的眼睛,从照片上星野看不见他的表情。
医院,怎么会去医院?
身体不适难道不该留在美国接受治疗,明明这里的医疗资源更好。
“悠,饭吃了吗?”
晚上七八点,仙道打开门,出海过后冲了澡把人收拾干净了才带着晚餐归来,星野从卧室移步客厅,笔记本电脑捧手上。
“还没,我在看新闻,枫他……”
这是艰难的决定,原本想晚点告诉她,至少等吃过东西,可一进门果然在家上了一天网的星野看见了媒体放出的消息与网上热议的话题。
“我那位记者朋友回电话了,去的是圣路加国际医院,科室如果没搞错的话应该是肿瘤科。”
放下晚餐跑去她身边,话音刚落。
“哐当——!”
电脑砸在拖鞋上,脚一定受伤了。
仙道把人扶到沙发上坐下后脱下鞋,一片红红的印记,去储物架找来药用喷雾,眨眼间肿了起来。
“不一定是他,先不要下定论。”
星野无动于衷看着窗外,今晚也有绚烂的夕阳,她是个喜欢看日常生活中各种出其不意美景的人,开车回家时后视镜的薄雾中有黄昏的霞光,下雨天雨刮器工作时好像满车玻璃上的小水滴化作流星在飞行,露台上遥看金门大桥安静的如一座孤岛。
桥上的风吹起流川的刘海,他是冰山,看她的眼神却总是融化成涧溪,她残忍的说分手。
“悠?”
生理疼感受不到,电脑被砸成黑屏开机键按下没用,肿痛的脚用力支起身子,她走回卧室拿手机,仙道跟在身后手里是没贴上的药膏。
“叮——!”
一条简讯刚好亮灯,点开,来自流川遥:
“Stage Ⅳ。(第四期)”
泪在胸口如雨下,星野回头对他说:
“我要回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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