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感觉像是在偷情?”
“不觉得这样更有意思吗?”
*
流川遥接通电话后不久出现在眼前,将房卡顺利交给星野,临走前再三叮嘱要低调行事,呻吟也轻点,是她的原话。
星野听从指令穿过大堂来到电梯间,上了六楼后立即左转,挨着门数房号,掏出房卡前门就从内被打开,毫无防备地被仙道搂入怀抱。
“喂……”
摔门声巨响,整个人背靠门框,他的手极度丝滑的钻进上衣揉着胸口。
“好想你,悠。”
帽子呢?口罩呢?眼镜都……
眼镜被摔碎要你赔钱啊!
“还没洗澡……”
衣服……呢?
这人怎么回事,房间里的暖气已经打足,即使全身**着也不觉冷,这可是寒风凛冽的二月。
“变态会在乎吗?”
仙道抓住她的两只手,唇舌一路游走,越过水滴状的完美**,她是瘦了,不运动的人都瘦出了马甲线来。双腿在颤抖中感受到了火奴鲁鲁火山不间断地爆发,滚烫的岩浆喷薄而出。跪地的男人没有停止刺激与挑逗,吮吸着琼浆玉液的脸,俯视的角度中他看起来很享受。
“不会不让人睡觉吧?”
从玄关处的大门后一路激情到矮桌上,倚着窗、躺平于某张榻榻米,衣柜门敞开趴在架子上,这间四十平不到的旅馆房间内,两人逐步滚了个遍。
一小时,三次**,仙道卫衣领口处的抽绳还打着结。
“会,我在飞机上睡过了。”
他说的认真,淡蓝色的月光究竟是月光本身的颜色,还是因为印在这双眼眸中所产生的错觉?
“我没有啊……”
一切都仿佛只是前戏而已。
“悠,我去洗一下……”
星野伸手感受充血后存在感不容忽视的部位,他好能忍,没有在第一时间进入她早已缴械投降的身体与灵魂。
“不,我也不介意。”
做,难道是什么很讲究卫生的事情吗?
有人说关乎权利,仙道曾赞同,此刻认为关乎爱。
星野双膝架在仙道丢的两只枕头上,仰视着他被**笼罩的眼眸,见自己一次又一次靠近,唇舌品尝最原始的滋味。
“我想看它从这里、这里以及这里缓缓流下来的样子。”
好贪心的男人,一次无法完成的愿望。
“可以,先从哪里开始?”
仙道托住她的后脑勺,接下来就不需要她再动了。
接受猛烈的进攻,接受炙热的冲击,接受爱意在口中迸发。
“唔……”
“嗯……”
人影在皎洁的月光下合二为一,另一只牵着的手始终不放。
“一起去洗澡吗?”
“哦,好。”
在浴室被抱了很久,被注视着嘴角缓缓溢出的白色液体,被看够了星野用花洒漱口,被一把夺过先接吻。
在水中接吻,浴室遭殃。
“温泉旅馆难道不该泡汤吗?”
换上淡粉色的浴衣,在腰间扎蝴蝶结,长发束成高马尾后再缠绕成可爱的丸子,用发夹牢牢固定。
“你是要去公汤?我不想分开诶。”
蓝灰色的浴衣很适合仙道,星野见他转身立刻扑了上去,衣襟被拨弄开,粉扑扑的脸蛋贴着胸口雪白的肌肤,仙道问的心不在焉。
“可我第一次来镰仓,不能上去玩玩嘛?”
嘴里撒着娇,手里不安分,她腰间的结被散开,仙道抱着她躺在榻榻米上。
“所以我定了私汤,不过在那边做这种事不大好,做完再去吧。”
原来两件浴衣都白穿了,浪费了人生半分钟的时间。
“嗯。”
变态的仙道医生真的玩了点变态的花样,不过星野喜欢,他猜到了她会适应他的节奏,两个人在覆雨翻云中的默契如天作之合,仿佛生来为彼此而存在。
“喂,这个怎么办?”
都二十五六岁的人了,还留草莓印?
“很好啊,这是医生的签字盖章。”
仙道理所当然的又亲了一口她的锁骨,舌尖向上滑,加深了草莓印的颜色。
“真是的,那要穿高领了。”
走之前被流川仔细端详了很久,看这看那的,才一个晚上就多了个印子该如何解释?
“悠,不能被看见吗?”
稚气的男人一旦发功,谁也拦不住,刺猬脑袋垂下的黑发在她胸口、肚皮以及大腿上留下了触电般的痒感,一眨眼功夫,草莓印又多了三个。
“不能啊,我现在是枫的女朋友,你忘啦?”
星野反咬他的唇,柔软细腻的两瓣唇咬着咬着勾起夜间彩虹,应该很痛才是他怎么还在笑呢,真是拿他没辙,整个人瘫在他怀中有些无奈的说:
“为什么感觉像是在偷情?”
和跨洋过海的异国男友见面要被姐姐追着来,旅馆入住手续不能亲自办理,亲密无间后留下的印记令人焦灼。
“不觉得这样更有意思吗?”
可是有人似乎不那么认为,从刚开始告诉他行程计划就带着笑声频频点头赞同。
“仙道彰你怪癖真的很多!”
搞不懂他,这哪里有意思了。
“嘛,我来的目的是为了和你在一起,以什么方式不重要。”
这话乍听之下很浪漫,但星野总能找到漏洞,她反问:
“你是不是喜欢这种背德的感觉,我们正常人才不要偷情呢。”
仙道愣了一瞬,搂着她的怀抱微微颤抖,是在笑?
“我们变态也不会假装和别人是情侣啊。”
他憋了一会儿才决定说的,果然收获了星野回眸的怒视。
“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那种会做有夫之妇的小三或是婚内乱出轨的男人。”
星野凑近脸,明亮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原来她也有小女生爱乱猜忌的一面啊,仙道觉得自己的X癖真的不太正常了,就这种再寻常不过,甚至换做以前他会感到伤脑筋又来的眼神,现在居然有些迷恋。
“你是在吃醋?在担心我不忠?难怪最近回简讯勤快了,接视频的速度也不拖拉,原来有人很在意我哟。”
自言自语的下场是什么,逞一时口快的后果是什么,仙道统统知道,可他就是忍不住要逗她,星野平静如水的表情终于挂不住了。
“你!谁吃醋谁担心了,明明是你不回一条要追问我三条,手机一直震动要没电的好不好,还有接视频的时间讲好了那就要守时啊,谁像你毫无时间观念。”
她说的都在理,他选择无视,男人嘛皮厚点很正常的,于是仙道像没听见那样把她抱得更紧,贴着耳垂轻轻吹了一口:
“放心哦,悠,有妇之夫的小三我没兴趣做,结婚后我也不会不忠的。”
星野一动也不动,像是被点了穴似的,十秒后挣脱了他的怀抱大爆发。
“哇,什么结婚,你想得美,我们才交往一个月!”
轮到仙道傻眼,这女人真难搞,换做曾经交往的对象们听见早该笑的花枝乱颤对着他一阵猛亲了。
“果然有两个男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他调侃道,跟着笑出声,星野严肃的点着头说“你知道就好”,接着也笑的好大声。
何止性生活合拍,乍舌的笑点也精准的踩在每个点上,彼此的玩笑都能轻易接招。
二十六岁的男人当然不会考虑结婚,与交往时长无关,离开日本的仙道与星野都是向往自由之人,不被传统婚姻观的枷锁束缚,即便在与流川交往期间,她也不曾想过要早早组建家庭,并非没玩够不想收心,只是单纯觉得人生不该过早被定义。
“永远不结婚呢?”
“可以。”
仙道没有追问下一句,那以情侣身份交往,未来要不要小孩?
如果他问了,或许会察觉星野的异样,命运的安排也随之被改写。
*
“早,彰。”
说不睡觉,缠绵到半夜三点星野体力不支求饶,他还是放过她了。
“早,饿不饿?”
成人影视常出现的场景重现,仙道是真的想问她要不要换衣服下楼吃早餐,星野已经钻进被窝里。
一直之际在于晨,就当晨练吧。
“再不下去是不是要错过早餐了?”
九点半睁开眼,又折腾到十点半,似乎赶不上旅馆的早餐时间了。
“那就直接退房出去吃吧。”
意味着还能在这暖呼呼的地板上滚个一小时,两人心照不宣的把穿了一半的衣服又脱下,还没好好享受这加了三万日元升级的露天风吕呢。
浴室联通露台,两个太久没在日本享受冬日私汤温泉的东京人傻乎乎的光着身子走入寒风中,阳光娇艳四射并不影响海风刮的人哆嗦。
“好冷!”
星野赶紧往水里钻。
“好暖。”
仙道也跟上。
“好舒服呀。”
真想落泪,在十度不到的海边泡着温泉看海景,为什么旧金山没有这样的旅馆?
“好舒服呀。”
无聊的仙道复读机上线,重复着星野的话的同时,在水中抓她的胸部。
“你怎么那么无聊!”
这部位再摸下去要生火了,又不是什么傲人的尺寸,他怎么爱不释手。
“因为……喜欢啊。”
星野转过身胳膊架在汤池边缘,六层高的楼,半挡到胯部的围栏,除非远处船只上有人举起望远镜,否则就算站起来也不会被人看见身子。做到那么低完全是为了绝佳观海视野,她的脑袋像是浮出海面那样融合在背景中,伴随仙道高中生涯三年的湘南海,青涩的回忆历历在目。
已经成长为大人了,遇见了心动的星野悠,她还不知道有些情感发生在第一眼就已注定。
想说的不是喜欢,我不仅仅喜欢你。
“彰,在这里也钓鱼吗?”
“钓啊,镰仓比旧金山更适合出海。”
“钓上了就带去居酒屋拜托前辈料理吗?”
“嗯,会跟着一起学怎么做,不过我的刀功还没练就到他那水准。”
仙道试图跟着学习如何用专业的刀具分割不同的鱼肉,无奈能在板前出餐需要极大的耐心与毅力,不走厨师这一行的高中生根本坚持不下去,因此这一块算他的短板。
“彰,你和枫会在海边遇到彼此吗?”
“他特地来找我,算不算遇到?”
“你男女通吃啊。”
“哈哈哈哈,他看我的眼神很凶,哪里谈得上通吃。”
“才不会,枫只是对篮球专注而已,你们都不了解他。”
“喂,真要在这种时候聊他嘛?”
这种时候是什么时候,是你的手完全不听话要在水中乱动的时候吧。星野助推一把,身体向后倾倒在他肩窝,丸子头蹭在脖颈间,仙道偏转一定角度的鼻子深吸一口气。
雪松味不再,变成了咸涩的海水味,捎带着轻轻的薰衣草香。
“你介意?”
仙道是个大度的男人吗?
“如果我说介意呢?”
转身迎面而来的是另一片汪洋,仙道的眼睛里有无尽的湛蓝,再往深处看海的尽头是从天空映射出的星云,从未有人拥有过如此动人心魄的眼睛,他的情绪你琢磨不透,他的脸上始终带有温和的笑容,他的手指勾住她的刘海,他的掌心比温泉水更暖,贴在下巴带动着脸愈发靠近。
“我觉得你不会。”
水波会因胸口呼之欲出的心跳而荡漾吗?
仙道要说的是我爱你,他将爱藏进了吻中,星野那么聪明应该听见了吧。
*
从头裹到脚的装束在沿海地带不突兀,毕竟走在路上仙道的刺猬头险些顶不住,星野勾着他的手臂躲在一侧,取笑他为什么要在风那么大的城市搞这种发型为难自己。
“不帅吗?”
仙道没皮没脸的问。
“你明明知道头发垂下来也很帅。”
口罩下的面色红润,看在他卖力取悦自己的份上就夸一句好了,这张脸又不是她说马马虎虎就真的接近凡人了。
“啊,真难得,你第一次这么夸我。”
星野忽然走不动了,驻足原地,仙道不明所以只是拉着人带动她的步伐继续。
“带我吃什么呢?”
她很快开口,没把一刹那的停留当回事。
“拉面店,我和流川打完球经常去吃的一家。”
“哦,可以。”
只是心不由自主的将血液输送至大脑,在陌生的环境下牵住的手原以为会是约定过的另一人,星野低着头看沥青路面的斑驳,沙沙的风声敲击鼓膜。
这里是镰仓,流川枫的故乡。
“在想心事?”
沿街小店不起眼,招牌上写着百年史,比流川星野与仙道三人加一块儿都年长。
“没有,我不忌口,你来点吧。”
星野摘下口罩,压低了帽檐,仙道选的是角落靠窗位置,能透过玻璃窗看海。
“好。”
他起身朝着收银台去,这家店比较随意,没有太下功夫在服务上,要点单就得自己去排队付钱,拿着号码牌再回座位。
“两碗豚骨拉面、额外加温泉蛋与豚肉、乌龙茶,甜品要红豆布丁和冰淇淋,谢谢。”
双手托腮,像是掩面,实则不然。
星野想起了对镰仓的更多记忆,仍来自于流川枫。
*
“你是神奈川县镰仓市第一帅哥吗?”
流川被她问懵了。
“……”
所以没有回答。
“一定是最不爱笑第一名吧?”
星野竖起两只手的食指分别压在他嘴角的两侧向上提。
“大概?”
被迫“笑”了一下,这个可能性更高,帅这件事因人而异,他觉得人类的面孔没有明显的区别。
“学生时代收到过很多情书?没有女孩子来约你吗?男孩子呢?”
她不死心,在确认了自己是初恋后,还要追问更多这位男友的过往。
“书包要装水和衣服。”
换言之,没地方塞情书和礼物的,可真是难追的人啊。
“有约会过吗?走在沙滩上吃冰淇淋,或是在樱花树下被表白?”
这人的学生时代不会真的是由打篮球、睡觉、骑车时听歌三件事组成的吧?
“什么是约会?”
流川不太明白这个词,在电影院昏睡过去也算约会的话,相约打篮球也能算吧,他面露难色。
“这样。”
星野在他脸上大声发出“啵啵啵”的亲吻声,一个人笑的没心没肺。
“没有,只有你。”
原来这就叫约会,那电影院那次也不能算。
每次逗流川都很有趣,他总会真诚地思考后回答她任何刁钻的问题,简单的人不拐弯抹角,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刻意哄她开心而胡编乱造是不存在的,脑细胞很珍贵要用来干别的,不能用在欺骗上。
“枫,你怎么那么帅的?”
这句话成了星野的口头禅,一天要说十几遍。
“你喜欢就好。”
原本不觉得帅有什么用,现在觉得也挺重要的,能让星野捧着自己的脸看得挪不开眼,他逐渐满意自己的容貌对她的吸引力。
“枫,我可以把你藏起来吗?长成这样走出门是犯罪你知道吗,我要保护你。”
开玩笑的时候一本正经,引发了流川的思考。
“没有犯罪。”
他的回答令人啼笑皆非,怎么听不懂她这是变着法子夸赞他呢。
“枫,我呢,如果你是满分十分,那我有几分?”
一个缺乏自信的女人,因被坚定不移的选择,不用给出答案也知道了结果。
“不知道,但你更好看。”
不符合逻辑的打分制度,如果他是满分,那你就超过了满分,那满分就不是满分,所以他说不知道。
“你是不是没什么审美?”
这么帅的男人也不可能没缺点,不将人类以外貌区分,对颜值顿感十足的他偶尔偶尔也会说“你最好看”这样的话,当星野把他抓到露台看日落时,走在路上偶遇巨幅海报上的女明星时,天幕低垂有星星在头顶闪烁时,她说“也太美了”,他都会如此回应。
“怎么可能。”
流川冷冷地说,他当然有审美。
“就是没!”
星野认定了他最大的缺点就是遇见她之后的睁眼瞎,不过没关系,她也刚好深深爱着他,如果觉得星野是这个世上最漂亮的人,那便是吸引力法则在作祟,流川枫是一阵风吹在脚边的彩票。
“我有。”
她中了头奖。
*
大口吃着热乎乎的拉面,浓稠的汤底泛着金光,香气扑鼻引发人食欲大增,模糊了墨镜不得不先摘下放在一旁。
“不错吧?”
仙道问,总觉得她看着海平面的眼睛里有杂念。
“你们在这里吃过多少次拉面?”
果然,她在想他。
“十几次吧,流川他有段时间经常来学校门口等我,训练很累想回家休息,但看见他又觉得难以拒绝。有时候会先把人骗来吃碗面,吃了差不多了他会瞪着我说,别以为吃过东西不能运动今天就会放过我,所以好多次,两个人吃完还会找个地方写功课,等消化的差不多了再去1 on 1。”
“写功课?”
星野抓住了重点,眼里写着不相信。
“哈哈哈哈哈,好吧,是他睡觉,我看漫画。”
那还差不多,以她对流川的了解,怎么可能写功课呢。
“所以其实你们的关系还挺好的?”
能一起练球、吃饭,还会消磨珍贵的青春时光,对于流川而言甚至算得上是交情深的前辈了,星野想。
“喂……也没好到能听你一直聊他,我吃醋起来很可怕的,要不要见识一下?”
往星野碗里夹了半颗蛋,橙黄色的蛋黄半生半熟,流下的浓稠液体漂浮在热汤表面,渐渐沉下。
“那你最好去钓钓鱼调整一下心态,对我来说枫是永远重要的人,所以不准吃醋。”
仙道觉得自己栽了个大跟头,这个霸道的女朋友既要自己这个正牌男友和她谈地下情,又不准他醋意大发,虽说这件事很早就交代过了,她很在乎流川枫并且根本忘不掉,可喜欢本就是自私的情感,他做不到那么伟大。
“在心里吃,总可以吧?”
他笑笑说,弯弯的眉眼很淡然,一点都没有难受的迹象。
“可以。”
星野被顺利骗过。
无论是医院地库见到他后满心的欢喜,或是在车厢内砰然跳动的心,以及旅馆的每一平米都见证了爱的交合,她不曾感到有愧疚。
直至自己对着仙道说“你明明知道头发垂下来也很帅”,才意识到藏不住的情感。
糟糕,这些话原本只会对着流川枫讲的。
难道,已经爱上一个叫仙道彰的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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