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有点热呀！”说着，沈开颜就自顾自的脱起了衣服。

“你别这样。”柳漾有点儿生气了。

“我明天要成婚了。”

“你以后别来了。”

沈开颜的眼泪流了下来，不自觉，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柳漾笑了，说：“你咋不去唱戏呢？太适合你了，你这眼泪说掉就掉啊。”

沈开颜把衣服穿好了，不说话，眼泪大把的掉。

“哎呀，别哭了。”

“大小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别哭了！”

立马，停了。

沈开颜啜泣着，像小狗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可怜死她了。

“快走，回你自己房间去。”刘漾推着沈开颜往屋外走。

她好像有点生气了。不，好像不是有点。

门打开了，探出一个小脑袋。

“娘亲，你们在干嘛？小叶子也要和你们一起玩。”小叶子进来后，把门又关上了。

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说：“我们三个人玩，不给别人知道，不带别人玩。”

沈开颜一脸没好气的说：“我们在玩睡觉，看谁睡得早，看谁睡得快。”

柳漾已经气死了。

小叶子爬上了她的床，钻了进去，用被子把头蒙上，又拿下来，笑嘻嘻，说：“快点上来，我们一起玩睡觉。快点快点。”

沈开颜马上脱掉鞋子，立马爬进去了，睡到了最里面，也不脱衣服。笑嘻嘻的说：“来呀来呀，快点来睡觉。”

“把衣服脱了。”

沈开颜假装害羞，说：“人家不想脱，人家不要。”

柳漾生气，一憋嘴，说：“脏死了，外面的衣服脱掉。”

沈开颜乖乖照办，一边脱还一边笑，别提多开心了。

这样，真的好像一家人。

小叶子看着她们两个人笑。

“你笑什么呀？”柳漾看着小叶子。

小叶子也不说话，就是笑。

“你干嘛一直笑呀？”柳漾又问。

沈开颜也笑了，小叶子还是在笑。两个人各笑各的。

“那，我都脱了。你不脱吗？”沈开颜直勾勾看着柳漾。

柳漾一生气，把灯灭了。

月光下，一个女子，一件一件脱着自己的衣服，只留下贴身衣物。看得出来，玲珑有致，很是美丽动人。

她也躺了上去，在最外面。

沈开颜不说话，呼吸却越来越重，越来越紧张。一种莫名的紧张感贯穿着她，很是奇怪。

她把被子往自己这里拉了一下。

有点儿冷。

很快，被子又被拉过去了。

有点儿冷。

两人拉来拉去，小叶子又笑了起来。

“哎呀，你怎么总是笑呀，你在笑什么呀？”柳漾嘟嘟囔囔的说。

“我要睡着了，小叶子，你要输了。”沈开颜和她玩了起来。

三个人都闭上了眼睛。

夜，很漫长，很黑。静谧。

突然，沈开颜说：“小叶子，我睡着了，你输了。”

“才没有呢，我先睡着的。”小叶子闭着眼睛说着。

柳漾和沈开颜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柳漾便睡了过去。

“睡着了？”沈开颜试探性的问。

没人说话。看来，真的睡着了。那么，她的心也开始悸动了。

她小心翼翼，慢慢抬起来手，带着一丝颤抖，一点点向柳漾靠近。

触碰到了她的身体，很温暖。沈开颜真的很想翻身过去，抱着她睡觉。

她，不该有这个心思。

她也怕，怕柳漾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幸福会被自己毁了。这府里总归是有别人的眼睛，她不能害她。

可，都这么晚了，谁会来看。好想，真的好想亲她一口。

想法来了，身体就不自觉的动了起来。嘴唇触碰到了她的脸蛋。

她翻了一个身。

她，到底睡着了还是没有睡着？

真的很奇怪。

“我睡着啦！”

把沈开颜吓死了，马上安安份份躺着。

“我要吃蛋炒饭，我要吃辣椒炒蛋，我要吃好多好吃的……”

原来是说梦话，小叶子半夜三更吓人呢。

躺着躺着，沈开颜也进入了梦乡。

晚上睡得很香，因为有她。好久没有和她一起睡了。那么多个夜晚，好想拥有她。

天亮了。

她要嫁人了。

沈开颜不开心了。

可她不能哭，大喜的日子，她要的幸福。她，怎么可以哭呢。

沈开颜幻想过无数次，自己与她成亲，和她白头到老。好像，也只能想想而已。

心中千番愁绪，无人可说，不能与他人言一二。

“你们两个回自己房间去。”柳漾淡淡道。

“好。”

“娘亲，我想要你给我梳头。”小叶子奶声奶气的说。

沈开颜又笑了，看着柳漾，满眼都是星星，眼里的爱意都快溢出来了。

“我也想要梳头。”

柳漾一脸没好气的样子，但还是拿起了梳子，小叶子是第一个。

柳漾给小叶子梳着头，沈开颜看着她们娘俩，想起当初的美好时光。

那个时候，她也是先给小叶子梳头，再来就是她了。她很喜欢柳漾给自己梳头，能够感受她的温度，她的小心翼翼，她的温柔体贴。就好像，自己对她一样。

轮到她了。

沈开颜像一个小孩，满是欢喜，就像给了一颗糖，那糖特别甜，甜得她可以忘记一切不幸福、不美好，一切痛苦。

沈开颜对着她笑。她的手抚上了她的发，为她一点一点梳理着。

明明她才是新娘子，却在为她人梳头。自己的婚礼，却也没有人来照料。她心中也是知道自己的地位的。毕竟，她不是正妻，也不是什么好出身的人家。何况，自己与他人成婚过。

如今，能找到这样的好归宿，已然是万幸了，命运照拂。

只盼，他能善待自己与小叶子。

心中想着其他，手上的动作也就不麻利了。

沈开颜看出她在想其他，可她也不好多问，她也不敢多问。她怕问到她不想听到的答案，她怕，她很怕很怕。

“好了。”柳漾淡淡的。

“那、那我送她去她自己房间里。”

柳漾点头。

沈开颜把小叶子送回了房间，就回到自己房间发呆。

她的头很痛，她的身体很沉，她的眼泪又不自觉的出来了。就这样结束了吗？

她不想就这样结束。

她又来到柳漾的房间。

从后面，抱住了她。她好香啊。

沈开颜不自觉的往她脖子凑上去，鼻子蹭她的肌肤，她真的好香啊。

“放开。”

“我不放。”

柳漾试图挣扎开她，可她就是不放手，她怕这一放就一辈子都抱不了了，就永远失去她了。

“放开。”柳漾大声说。

她已经很生气了。

“我不放。”

沈开颜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发现柳漾已经很不舒服了。

突然，她不挣扎了。

她真的生气了。

沈开颜松开了手，看她走了出去，把门重重一关。

沈开颜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

她不应该这样，她不应该来。或许，不来才是最好的选择。不来，可能不会那么痛苦了。

她要的幸福，她永远给不了，给不起。

沈开颜打开了门。

又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