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平陵满意地点头,握住了那只不足他掌心一半大小的手。
灵气流动,气旋包围着两人。白色的光芒如同雾气一般从平陵周身散发,邀请般环住欧阳璟,把欧阳璟体内深蓝的光芒诱出。不消多时,白蓝二色光芒互相融合,丝丝缠绕后,在二人中间,形成了一枚行路复杂,由复数铭文构成的圆型法阵。
“成印。”平陵念。
话音落,白蓝法便阵一分为二。白色法阵潜入欧阳璟体内,蓝色法阵则潜入了平陵体内。
那白色圆型法阵融入体内的下一秒,欧阳璟便感觉到一股收紧之感裹住了心脏。几次搏动之后,收紧感渐消。虽无异常,但欧阳璟可以感受到一缕不属于自己的灵气潜入了四肢百骸,只是那股灵气消失地很快,还不等欧阳璟仔细辨别,那灵气便无法再识了。
“修心誓已成,你我异体同心。这下小娃娃你想耍滑头,也赖不了了。”平陵放开欧阳璟,“对你来说,只要不违抗条约,这修心誓只有好处。在你达到贫道的等级之前,这修心誓可是能补助灵气运转哦。”
确实,欧阳璟体内的灵气的活动超出以往,极其活跃。欧阳璟突破炼气一层不过数天,炼气二层的屏障便生出了裂痕。
但修炼过快太惹眼,欧阳璟只想过安稳的日子。
“平陵前辈,可有法子能让进阶降速吗?”欧阳璟问。
“快速进阶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你个小娃娃到得便宜卖乖。”平陵以为欧阳璟在说笑。
“只要能查事,实力如何不重要吧。”欧阳璟说,“我只要能自保便可。”
平陵见欧阳璟并非闹着玩,皱着眉不同意地说:“娃娃,在凡人界里用头脑化解难事,是你的长处。但若在修道界里,还是摒弃这种想法为好。”
“修道界的规则更简洁,也更直接。”平陵的眼色深沉,“贫道欣赏你的智慧,但若实力不济,在修道界,便寸步难行。”
“要守住家人的前提是你得活着,可懂?”
欧阳璟抬眼看着平陵,又低眼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她当然懂。她怎会不懂?
八百年里,她不愿懂的,也全懂了。
欧阳璟还是固执地说:“我会低调行事,拜托前辈了。”
平陵打量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
“有个束缚灵气纳入的敛灵阵,贫道可以施给你。”平陵说,“不过敛灵阵一旦施展,除非展阵修士本人,其他人都解不开。”
“这法阵平常是用来束缚犯了条令的人,本是完全不能吐纳。但贫道可以修改法阵铭文,让你这小娃娃吐纳的灵气积蓄在体内,吸收变得极慢。”
“虽说贫道每季都会来见你,但如果有什么紧急事件,有这敛灵阵在,贫道可不能保证小娃娃有力量越过困难去。”
“等你见识了实力的重要,让贫道收了法阵,也还来得及。”
“多谢前辈。”欧阳璟不再强硬,低头行礼。
“好吧。”平陵用二指点住欧阳璟的额头,白光再次闪起,欧阳璟的额上现出一枚小巧的圆形白色法阵,那法阵一点点化入欧阳璟额内。等平陵收起手指后,欧阳璟运转灵气,确实感觉吸收灵气大不如之前。就像是有一张厚实的布捂住了口鼻,呼吸困难般难以摄入灵气。
平陵看着她的头顶,对欧阳璟这个比别人多根筋的小孩有很多不解。
平陵从未见过思虑比欧阳璟还复杂的孩童——她的所思所想压根不似六岁,倒比较像花甲老人——有着莫名的执着,难相处的那种老人。若不是亲自探过她的灵魂,他还真以为是哪位□□陨落的大能夺了小孩的□□。
与她相见只有两次,却不知为何让平陵生出一股奇异之情。这是连师尊都无法给他的感觉。
在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是什么?
平陵闭了闭眼睛,并不打算让欧阳璟看出自己对她的思量。
“对了,”欧阳璟从枕头下面拿出那支玉简,“前辈可见过这个?”
平陵睁眼,看向欧阳璟手里那支白色玉:“怎么?这东西有什么稀奇之处?”
“我偶然间得到了玉简,莫名觉得与此物有些熟悉,”欧阳璟斟酌着说法,“但我实力不济,无法探知这玉简是不是灵器。所以想请前辈帮忙看看。”
平陵接过那只白色玉简,左右探查一番:“灵力无法探知内部,不会是灵气凝结之物。也无甚精致做工,除了品质上乘,不过是凡人玉器而已。”
无甚精致做工?
平陵看不见那玉简上的金纹字?
欧阳璟按下心中的不解:“前辈游历四海,见多识广,能否请前辈帮忙留意?若有与此物相似的玩意,还请告知一声。”
“可以。”平陵点头,并没有因为看不出玉简的来历而拒绝欧阳璟,“传闻天阶灵根对万物感应超乎寻常,既然小娃娃你莫名觉得此物熟悉,贫道帮你留意便是。”
“前辈竟不是天阶灵根吗?”欧阳璟接过玉简,重新放回了枕头下面。
“你以为天阶灵根是绿叶菜,满地都是?”平陵的手指绕着自己的长发,“就算是修道世家,地级灵根的资质都是百里挑一。更别说凡人里的天阶灵根了。”
“贫道修炼近三百载,见过的天阶灵根也不超一只手的数。”
“你资质不凡,就算不愿做招风树,也别轻易浪费这来之不易的潜力。”
什么来之不易?不过上面那群老东西点点头罢了。
欧阳璟表面点头,心里诅咒着苓绿。
“好了,贫道该走了。”平陵理理那身远山紫衣,招招手,被收在妆奁内的白色发带便飘了出来,蛇一般游进了平陵的手里,“别忘了,这条发带是通知贫道的手段。扯断它,五息之内,贫道便会前来相助。”
欧阳璟接过平陵递来的发带。这条发带她自收到起便一直与其他发带一起用着,在渡察司也不例外,就凭许川和芙季从未察觉异样这点看来,平陵的实力比欧阳璟想的还要深。
多一重保障,到也不是坏事。
欧阳璟谢过平陵,把发带收回妆奁。平陵看着欧阳璟的背影,问她:“小娃娃,你今晚与贫道弄出那么大动静,却没见你拦着贫道,着急被他人知晓你我之间的交易。是自信许川不会管贫道的事吗?”
“前辈说什么呢,”欧阳璟没有回头转向平陵,“对前辈来说,让人闭嘴比避人耳目要更加简单。前辈既然费心特意入夜后再来,断然不会白费了这特意。”
“虽然我无法察觉,但前辈定然是用了什么术法,避过了擅长探测的许川前辈。”欧阳璟收好发带,“这些我还是想得通的。”
“嘿,”平陵笑出了声,“聪明过头的娃娃。”
一阵微风划过欧阳璟的后背。欧阳璟转头,桌旁已不见了平陵的身影。
欧阳璟叹了一口气,看向窗外的夜空,也不回到床上去,而是拨开摊在桌案上的大摞书卷,点亮烛台,拿起一本读了起来。
无论是与平陵的交易,还是苓绿说的那个和自己失去的记忆相关的“人”,都和冷雷与神隙谷相关。
过去的一万年,凡人更迭换代何止百次,朝代,国土,皇都,人口……万年前的真相就算留下了线索,恐怕也难以佐证。
她还没来得及问平陵,就跑没影了。
嗯?
欧阳璟的脑筋转了个圈,她好像忽略了什么事情。
平陵和她说过,一万年前的冷雷降临,神隙谷现世之后,人族在内的所有修士的寿命都被削短,最高阶的化神修士不过六百载,寿命最长的龙族不过二千载,且再无登仙、成魔之人出现;
苓绿的原话是,玉简会带她与那个变更规则的人相遇。
灵光一闪而过,欧阳璟瞪大了眼睛:
那个约莫万年之前动摇了世界根基的“人”,难不成还活着?!
欧阳璟突破了炼气,许川的课业也随着做了改变。
“阿璟突破了炼气,接下来的课业会更近一步,”许川负手立于空中,对四位浮在他身边的小孩说,“今天的课业,是斩杀妖兽。”
四人都已经习惯了被贴着浮游符的状态,已经不像第一次被带上天去那样慌张。他们的脚下是向水府往西的一座名为骞宿的大山。这座人烟荒芜,偶有旅人路过山脚的大山,是他们今天上课的地方。
“长这么大,我还从未见过妖兽呢。”陈小满咽了咽口水。
“虽说妖兽强大,但也同一般野兽一样,不会轻易去人口密集的地方。”许川解释到,“向水府被我的剑阵覆盖,妖兽自然也不会靠近。”
“而且,对于妖兽来说,吃再多凡人比不上吃一枚灵果,吃再多灵果也比不上喝一滴修士的血。”
许川严肃地对他们说:“要牢记,妖兽是修士的天敌。”
“是。”四人回答。
“阿璟,你现在已是修士,试着用神识扫视骞宿山看看。”许川对欧阳璟说道,“并非去闭眼视物,而是去辨别万物中的灵气,让呼吸融入天地。”
“是。”欧阳璟点点头,便闭眼调动神识。
这对欧阳璟来说十分简单。且不说她曾经在与这次转世几乎相同的世界生存过,作为半神,她对内部力量的控制是凡人无法达到的境界。
“南边山腰有一只妖兽,”欧阳璟很快便睁开了眼睛,“尚不清楚等级,但灵力比较微弱,似乎并不强大。”
许川点点头,用灵力裹着四人向南边山腰飞去:“很好。修士的神识是辨别万物的本事,可以辨别出不超过自己灵力等级的对手,比肉眼有用得多。”
说着,许川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柄匕首递给欧阳璟:“阿璟,拿着这匕首去斩杀妖兽看看。”
“我?”欧阳璟接过那柄通体青黑,体型轻巧的匕首,“前辈,身法课业成绩这三个人都比我好,您确定让我去?”
“虽然你的身法课业很糟糕,嗯,很糟糕,”许川点点头,“但你却是最快突破的那一个。没有灵力的凡人,即使碰上最弱的妖兽,胜算仍是微乎其微。你去救小满的时候,应该清楚的体会到了凡人与修士的力量之差。”
平日里连搬重一点的书都费劲的欧阳璟,在突破炼气之后,用拳头打倒了三个虎背熊腰的莽汉。可见修士与凡人之间的巨大隔阂。
欧阳璟当然明白这一点,她并非惧怕妖兽,只是纯粹不愿动弹罢了。
许川却以为欧阳璟在害怕妖兽,向她安慰道:“别太紧张,那只是一阶妖兽罢了。给你的匕首可以承受灵力,就算斩杀不成,撑住五个来回便可。”
许想拍了拍欧阳璟的肩,为她鼓励。
欧阳璟只能点头答应。
五人停在半空。脚下的山林中,一只蓝色糙皮,长着两枚巨牙,短脚长尾模样的野兽正在埋头啃食几只野兔。那四脚兽周围的褐色的山土和落叶都溅上了血痕,嚼肉啃骨的气味让鸟雀噤声。
“刀齿蓝鳄?”欧阳璟看过记载妖兽的典籍,认出了那只正在大快朵颐的妖兽。
“不错,那是一只一阶的刀齿蓝鳄。要是你能把读书的劲头用十分之一在身法上就好了。”许川点头,“可准备好了?”
再提身法成绩就有些冒犯了,前辈。
欧阳璟握紧了匕首,示意自己做好了准备。
许川挥手撤下了贴在欧阳璟身上的浮游符,没了许川的加持,还未学习飞行术的欧阳璟便如离枝果实般落下。欧阳璟运转灵力,在堪堪及地之时踏过树干,落在了那只刀齿蓝鳄的身后。
正在进食的刀齿蓝鳄当然察觉到了欧阳璟的到来,对于它来说,欧阳璟散发出来的香味比狩猎来的普通野兽浓烈何止百倍。它转过身去,死死地盯着从天而降的猎物,牙齿互相摩擦。
欧阳璟打量着蠢蠢欲动的刀齿蓝鳄,抽出了匕首。如许川所说,这只匕首可以承受灵力。欧阳璟把灵力灌入匕首,银色刀刃便附上了蓝色光芒。
“前辈,刀齿蓝鳄虽说只是一阶妖兽,但让她一人去应付,会不会有些勉强?”浮在半空的蓝英问许川,末了又补充一句,“不用灵力的话,她的速度还比不上蚂蚱。”
许川笑了两声:“别担心。刀齿蓝鳄虽然敏捷,但一阶妖兽也只相当于炼气前期修士,不会有性命之忧。”
“前期?可,可阿璟只是炼气一层!”陈小满想到了平日身法课上半死不活的欧阳璟,十分担忧。
脚下,那只刀齿蓝鳄已经发出了夹杂着血腥味的嘶叫,几乎能映射人影的巨牙挂着血沫,快速扑向了握着匕首的欧阳璟。
“妖兽虽然蛮横,但终归是未开灵智,”许川也不放地盯着山腰上的一人一兽,“阿璟撑住五个来回应该不是问题,若她不敌那只刀齿蓝鳄,我会立刻……”
只见欧阳璟把匕首皮鞘用力掷向扑过来的刀齿蓝鳄,被鞘击中的刀齿蓝鳄动作出现了短时间的迟缓,而欧阳璟在这个瞬间闪身上前,双手高举匕首,用尽全力,把被灵力覆盖的利刃刺入了刀齿蓝鳄的头部。
刀齿蓝鳄还未反应过来,方才狩猎的嘶吼还卡在体内,激烈抽搐了几次,便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下去营救。”许川有些不能反应,欧阳璟的行动过于迅速,以至于他还未把话说完。
浮在半空的许想、蓝英、陈小满都没了言语,面面相觑,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与自己同等的不可置信。
这是那个每天窝在书房,绕院跑个几圈就躺在地上不动弹的欧阳璟?是那个踢了蓝英一脚反而把自己弄疼的欧阳璟?是那个把“我做不了比翻书更费力的事”挂在嘴边的的欧阳璟?
“前辈,”欧阳璟一脚踩着刀齿蓝鳄的身子,使力把插在它脑袋里的匕首拔出来。她太过用劲,后脚没踩稳,突然失去重心,踉跄几步差点摔在地上,“这个要怎么样处理?它不能吃吧?”
看着那一如既往的肩不能挑的模样,许川才缓过神,带着其他三人降落在欧阳璟身边:“妖兽怎么能吃?吃它们的肉对我们百害无一利。”
“但是,妖兽常有不可多得的炼宝材料,斩获拿去交易置换,或者自己用来修炼,润养宝物,都是不错的选择。”许川说,“比如这只刀齿蓝鳄,两枚利齿就能换到不错数量的灵石。”
许想蹲下去摸了摸那粗粝的蓝色糙皮:“这兽皮摸着比兵甲还要结实,连阿璟都能一击刺穿,修士的力量果然不同凡响。”
“拉我比较做什么?”欧阳璟朝许想翻了翻白眼。
“怪不得阿璟都能打到三个大人,果然是能够翻天覆地的力量!”陈小满看着那妖兽头上还往外渗着血的创口,眼里闪烁着憧憬的光芒。
“怎么?除了和我比较就没别的词了?真当我不会揍你们?”
“等你不用灵力,能绕宅跑满十圈的时候,再说揍我们也不迟。”蓝英拿短剑戳了戳妖兽的尸身。
“好了。”许川笑着抚了抚欧阳璟的头,“阿璟,这是你斩获的第一只妖兽,我可以帮你拿去神隙院的交易榜上交换,你想要什么吗?”
欧阳璟踩了两脚离她最近的蓝英和陈小满,看他俩惨叫后才问许川:“前辈,这只刀齿蓝鳄大概能交换多少灵石?”
“不久前的市价是十五颗灵石左右,两枚刀齿值十二颗,其余大概三颗上下,”许川回想着,“这刀齿蓝鳄最有价值的便是能做炼丹材料的刀齿,其余的大概会被换去当灵药田的肥料吧。”
“渡察司每月给我们的学子补给,是不是包括一套基础符箓套组?那个市价大概多少?”
“符箓套组里最贵的是朱砂,符笔、符纸、松烟墨倒是不费什么钱。怎么,你想换那个?”许川问欧阳璟,“每月发下的符箓套组应该够你用了才是?”
“这个月份朱砂已经用完了,全部都失败了,没有一张成功。”欧阳璟摇了摇头,“前辈帮我换几套吧?”
“这么快?”许川惊讶,难怪最近这几天老是从她的房间里传来砰砰砰的声音,原来是欧阳璟制符失败的爆破所致,“既然你想要,我会尽快换好给你。”
“多谢前辈。”
“你已经决定好修炼符箓了?”许想走近欧阳璟,他看过欧阳璟制符失败被炸的样子,有好几次来不及用灵力护身,弄的她满脸灰尘,“等明年,我们这儿就会有各路前辈过来授课,到时候再定也不迟呀?”
“我明明是按书来做,把一个月的材料用完了,也没有成功过。”欧阳璟有些幽怨地看着许想,避开了真实原因,“不搞清楚原因,我决不罢休!”
“很好,修士最需这折而不挠的意志!”许川夸赞欧阳璟,对其他三人说到,“你们三人也要继续奋力修行,千万不可懈怠。”
“是!”三名还没有突破炼气的男孩回答许川。
欧阳璟并没有被许川的话带得热血沸腾,她偏头看向旁边的许想,问道:“我刚刚是不是忘了踩你?”
许想一愣,眨了眨眼睛。
“啊!”
五人回到渡察司时,已是傍晚时分。四个小孩在许川身后讨论着今晚吃什么的时候,发现小花园里不止有食盒,还有刘镜处等在那里。
许川和四个小孩向刘镜处行礼:“刘大人可是有事?”
刘镜处回礼,从衣袍里掏出一封无款信封:“方才杨画老夫人遣人送来书信。阿璟不在,便托我转交。”
奶奶的信件?欧阳璟皱眉,自她进入渡察司修学已半载有余,爷爷奶奶最多托人带给她新作衣裳和吃食,有事也都是托人直接转述,从未写过信来。
难道是欧阳滔出了什么事?
欧阳璟谢过刘镜处,接过信封便拆开读了起来。
许想也猜测是不是欧阳璟的爷爷身体不好,可看欧阳璟读完了信的表情,不像担忧,反倒像嫌弃。
“怎么了?”许想问欧阳璟。
欧阳璟从信中抬眼,用仿佛看见在膳房里蹿来蹿去的黑虫的目光看向许想:
“欧阳理那家伙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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