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臣理愣愣地点头，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过去，走到她身边时停住了脚。

她是他无法触碰的妄想。

他们没有说一句话，秋千摇摇晃晃，零件的吱呀声是唯一可以证明时间没有停止的。

当秋千缓缓停下，女子抬眸看他，“整日在迷雾之境里我很无聊。”

莫臣理愣了下。

“所以你可以帮我画一座公馆吗？”女子笑了笑，“我想看看迷雾之外的世界。”

女子真诚地看着他，让莫臣理不忍拒绝。

“好。”

“谢谢你！”女子眼里闪着惊喜的光，起身上前两步抱住他。

“不……”眼前的一切变得朦胧起来，视线的中央是一道突现的白光，再然后白光笼罩住他。

当瞳孔聚焦，莫臣理的思绪逐渐回笼，眼前是床旁的白柜，自己正靠在床边坐在地上。

白柜上染上了血色的红，画刀上鲜艳的红也映入眼帘，再往下看，是被划伤的手。

他不住地摇头指头揉了揉太阳穴，应该是刚刚自己想要上床结果直接晕了过去碰掉了画刀。

莫臣理扶住床站起身走去卫生间冲洗伤口包扎，在处理完一切后，他把画刀收起。

绝对不能再乱放了。

转身时，他又见到了自己完成的那幅女子正脸的正脸画。

莫臣理垂眸思索片刻，从笔筒中抽出钢笔又拿了张小型卡片，黑色的墨迹在卡片上留下隽秀的字体——《天使垂怜》

他将卡片插入画框的角落，抬眸紧盯着话中女子的脸，与他来说，他能够见到她的样子就是天使在他枯燥不堪的生活里留下的一丝垂怜。

画布上的颜料早已干透，莫臣理小心翼翼地伸手触摸，修长的指尖沿着凹凸不平的画布滑过。

——或许这是他唯一能够在触摸她之后却依旧能和她想见的方法了。

出神间，画布似乎泛起不正常的涟漪，画中的女子周身泛起来自另一时空的光。

一只纤细的手伸出画布，再然后是脸，身躯，双腿……

莫臣理呼吸一滞，往后退了两步。

当女子完完整整站在他的面前时，莫臣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站在原地不敢动，生怕自己的动作会打破这一刻的幻想。

女子歪过头，上前一步抬手挥了挥，“hello？”

莫臣理的眼睫微颤。

“你还好吗？”女子绕着他左看右看。

清新的花香随着她的动作飘过来，莫臣理一瞬间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会是因为我来了你就变成木头人了吧？”女子难为情道，“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莫臣理赶忙摇头制止，“不是的！”

“诶？你是正常的呀？”女子眨了眨眼惊喜道。

莫臣理耳根有些红，“我只是对你的到来有些惊讶，入了迷。”

女子勾起唇笑，“原来是这样，没关系的。”

莫臣理抬眸，眼睫微颤，“你不是想让我给你画一幅公馆吗？”

女子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想到什么，莞尔一笑，“你应该不知道公馆长什么样吧？要不我教你画？”

莫臣理看着她的笑容入了神。

“嗯？”

“啊，对不起，我走神了！”

“画纸在哪？”

“啊？”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快点去画中的故园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