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绒绑定系统的时候，刀锋离程真的脖颈只差零点一的距离。

幸而江绒及时手下留情，否则就算是系统来了，程真也得死。

之后系统为了江绒能更好的拿下程真，提供了一些崭新的能力。

不过，系统赋予的全新能力总归是需要经验的，空有能力却没有经验，显然是危险的。

系统赋予江绒的能力为：笼中鸟。

【笼中鸟】：将‘对方’困在被设定好的牢笼之中，无尽循环。直至对方‘崩溃’为止。

这项能力，江绒目前只对程真使用过。

程真不愧是女主，各种意义上都经得起折腾。

那么多次的循环，仅仅只崩溃过一次。

江绒感受着程真的拥抱，脖颈却隐隐作痛，似乎身体还记得被程真用双手掐着脖颈时的感受。

“姐姐，”江绒伸手触碰程真的脸，“不管发生什么，你不要恨我，好吗？”

程真长得很美，眼眸如深潭，泛着幽幽的光，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江绒，而后笑了。

“好。”她说。

江绒刚要笑起来，就看到程真将匕首横在脖颈前，那锋利的匕首瞬间将程真的脖颈划出一道血痕，同时刚才还在眼前的程真瞬间消失。

江绒心里暗骂一句，随后也跟着消失。

她要去追她。

然而程真已经猜到了‘真相’。

因此，每一个‘笼中鸟’的程真都在以最快的速度‘自杀’，久困于笼中的鸟儿在追寻它最后的自由。

一切正在回到最初点。

江绒在绑定系统以后，从未如此窘迫过。

*

“够了。”江绒夺过程真手里的匕首，“程真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喊姐姐了？”

“你不想当我的姐姐。”

听完，程真似笑非笑的看向江绒：“江绒，你的伎俩困不住我了。我已经知道真相了。”

江绒摇头：“我是为了姐姐好，外面的世道……太乱了。”

程真这下是真被逗笑了：“江绒，你不是我，别替我做决定。这外面的世道是好是坏，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听了这些话，江绒都想给程真鼓掌，她说得真好，但：“你逃不出去的。”

程真不信，她继续在笼中逃窜着，笼中的一幕幕在回顾她们的点点滴滴，像定格的照片、影片。

显然，江绒为程真做了很多很多，多到数不清的鸟笼。

“早知道你会这样，真实体感我应该调到最低程度。”江绒望着程真，“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你不累吗？”

又是三个笼子。

“放弃吧。”江绒说。

又破了三个笼子。

“还没玩够吗？”江绒说。

又又又破了三个笼子。

“你会疯的。”江绒说。

江绒说得没错，程真拿着匕首的手从坚定变为了颤抖。

在笼中鸟这样高规格的真实体感之中，程真每一次的自杀对身体、对精神的伤害不亚于凌迟。

程真对自己下手的速度开始变慢了。

“能坚持到这一步，姐姐你已经很厉害了。”江绒淡淡的说，“其实我也不忍心看姐姐这样受苦，但我的好意，姐姐似乎嫌脏呢。所以，姐姐尽管继续吧。”

程真从麻木当中抬头：“是谁让你留下我的命？”

江绒叹了口气，幽幽道：“我爱你。”

程真听完，消失在笼中。

徒留江绒一个人。

“我说我爱她，她为什么不信？”江绒感到莫名的窝火，“要怎么做她才会相信我？”

系统恰到好处的提醒。

江绒看着系统提醒的内容，面目阴冷。

“我知道了。”

*

程真是一本恐怖小说里的百合女主。

百合向的恐怖小说，其实很多，惊悚外加悬疑，再搭配上女主视角，往往能让小说的紧迫感远高于其它类型的作品。

然而这样的作品也有一个弊端，喜欢百合小说的小读者会因为剧情呈现出来的血腥暴力，过于恐怖而被吓走。

百合本就小众，另辟蹊径的后果是北极圈里的北极圈。

因而烂尾就成了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江绒也是这本恐怖小说里的角色，她是恐怖位面最后副本里的终极boss！没有洗白！

又或者说，作者根本来不及的洗白，无他，作者因数据太烂而选择了烂尾。

这样的巧合造就了江绒在整本小说当中是个纯粹恶人。

江绒不懂，她只知道她在这个无聊的恐怖小说里待了很久，久到她都忘记了时间。而系统突然出现敲醒了江绒，也赋予了江绒新的使命。

“不准杀她，要爱她，宠她，非她不可。”

她终于不用再去面对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

和程真在一起的时光，江绒复制了无数个‘笼中鸟’，她不想忘记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就像夏静给程真拍了那么多的照片。

老旧的齿轮终于开始转动，江绒想要记住程真，想要留住永恒的瞬间。

那本烂尾的恐怖小说只有七天的内容，完全不及江绒为程真所量身打造的剧本。

而程真虽是个青涩的演员，但她察觉到了异样，同时也看穿了江绒的打算，她不想被江绒创造的剧本所摆布，于是程真毫不留情的撕扯掉了幕布，露出光秃秃、裸露的血腥舞台。

江绒为此感到了悲伤，但很快振作起来：“我对姐姐的爱是实实在在的，我们曾在笼中温存，这不容置疑。”

“现在只差一点，这剧本便能画上完美的句号。”江绒仍然沉醉在幻想之中，“她会明白我的心意的。她会惊叹我如此爱她。”

系统听着，不忍心打破江绒的痴心妄想。

江绒从空荡荡的‘笼中鸟’里离开时说：“等着瞧吧，我就要追上她了。”

*

爱仿若魂灵，无人真的见过也无人真的抓住。

笼中鸟的时间线回到了最初。

江绒的匕首横在程真的脖颈之上，她露出恶劣的笑容：“我抓到你了，小老鼠。”

那是极度恶劣的笑容却也是程真熟悉的笑容。

但江绒变了，江绒放下了手里的武器，常常看着她傻笑，她没有作为终极boss的警惕心。

一切都不按照既定的剧本演出，一切都乱套了，糟糕透了。

程真捂着心脏，她从未想过原来江绒笑起来的时候，可以这么甜。莫名的碍眼。

“实在是太不公平了。”程真突然说。

最初的江绒俯身，眯起眼睛：“小老鼠你说什么？”

程真感受着来自江绒的压迫感，露出一个微笑。

程真说：“这才是你。”

恶劣的、糟糕的、混沌的、蛮不讲理的江绒。

这才是程真一直以来都熟悉的江绒。

“我不会挣脱出你的笼子，我是你最忠实的对手。”程真说，“来吧，杀了我吧，江绒。”

江绒皱起眉头：“你在命令我？你也配？”

被江绒踩在地上，程真的嘴角还流着血，她只管一个劲的笑，血沫翻飞。

匕首收紧。

然而，时间暂停。

江绒松开了手掌，匕首悬在空中，看着程真的表情，她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样……你不喜欢我，但喜欢那个无恶不作的我。”

被江绒踩着小腹的程真呼吸变得急促。

江绒在程真耳畔，轻声道：“姐姐，你好变态啊。”

“唔……呃啊……”程真想要伸手去拿匕首，但被江绒轻松的按住。

“姐姐，别费力了，没用的。”江绒淡然的说，“这里我说了算。”

程真恶狠狠的盯着江绒：“你不是她。”

江绒回道：“我是她。如假包换。”

“你是她就应该杀了我，你我之间如同水火。”程真说。

“够了，姐姐你是聪明人，那剧本只有七天，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了。”江绒表情变得柔和，“如今我能带给姐姐新的剧本，为什么姐姐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

“别开玩笑了，江绒。”程真啐了一口，“你是恶人，彻头彻尾的恶人，我和你绝对不可能！”

“这世界哪有什么绝对不可能？况且那还是个烂尾的！没头没尾的，该死的，腐烂的循环！”江绒眉心皱起，“难道你还没演够吗？”

江绒捧起程真的脸：“程真，是她先抛弃了我们。”

程真满脸厌恶：“别碰我。”

“你说话真令我伤心。”江绒低垂下眼眸，“真想将你的唇用针线给死死地缝起来。”

听完，程真的表情反而舒展了几分，江绒不解的看向她：“听我说这些你为什么反而舒坦了？”

程真反唇相讥：“你说爱我，才是真令我感到恶心。你懂什么爱？你该和我一样……”

“和你一样？一样什么？你说啊。”

江绒静静等着程真说出她的话。

“残缺。”程真说。

是了，江绒本该和程真一样是残缺的，是烂尾恐怖小说里肤浅、糟糕的角色。

江绒不该是如今这般，日渐丰满。

“你嫉妒我？”江绒笑了。

“我没有。”

“姐姐你就是嫉妒我。”江绒断言道，“你嫉妒我老树发新芽，枯树再开花。”

“程真，原来你也会嫉妒别人，我还以为你的心脏也跟着烂尾的故事早早的一同死掉了。”

“现在看来，你也还活着。”

程真闭上眼，一言不发。

“所以，我得到了真正的神谕，冥冥之中的神在指引我，祂将带你我走出迷途。”江绒神神叨叨的说着，“程真，你要相信我。”

“你真是疯了。”

程真说完，当即咬断了舌根。

江绒没有阻止程真，她阻止不了一个想死的人，况且无伤大雅。

“姐姐，”江绒笑着说，“我们下个笼子见。”

[比心]谢谢阅读，点点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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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