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没有强制作坐班的要求,特别是禹城所在的部门。不用打电话找候选人的时候,通常是在某处喝着咖啡和人面谈。更不用说那些坐在云端的高管们了。
然而白曲今天很不对劲。
昨晚为了给Alyssia当个完美的Gay蜜,禹城主动请缨去她家打地铺陪人一路谈心熬到凌晨三点半。Alyssia是让他给调理好了,禹城不中了。第二天女强人八点不到就给他活力满满地叫醒,禹城挂着两个好大的黑眼圈睡脸惺忪地刷牙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快要物理碎掉了。
好不容易坐到工位上喝了杯续命冰美式,还在缓神,得知陈铂连续三天加班,惹得其他组同期吐槽他太卷,影响职场气氛。
大概这就是天生老妈子圣体,禹城发现自己特别有给人收拾烂摊子的潜质。
任劳任怨地拖着疲惫的身体把陈铂交到会议室role play了一个小时,又好一顿心理辅导,小孩儿勉强算是打起了精神,工作效率也逐步提升。
禹城随即接到候选人电话,看了眼陈铂呼出一口气,拿起包出去和人见面。
吃了个午饭回到公司,昏沉的大脑彻底清醒过来,禹城这才反应过来件事,一愣,低头掰着手按下三个指头确认,然后不由自主看向斜前方的办公室。
落地窗内百叶窗正开着,隐约可以看到男人在低头看文件,可能是敏感也可能是投来的目光太过熟悉,白曲侧头,琥珀色的眸子毫不意外地又和禹城遥遥对望上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
当一件事在一天内频繁发生了三次,就已经超出巧合的范畴了。
淡定移开视线,佯装继续忙着工作,禹城食指扯了把领口,有点热,他不知道自己的脸染上了一层薄红。
咚咚、咚咚。
心跳强烈有力,提醒着禹城自己方才的失态,年纪和地位的弱势让他在这一刻不禁生出恼怒来。
禹城得出一个结论,这人一定是故意的!
好巧不巧,像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屏幕上赫然出现两个大字:白曲。
“……”
干猎头这么多年,不想碰电话的**这一刻到达了顶峰。
“……喂?”
“进来一下。”
上班时间,禹城有非常严格的职场人操守,电话被挂断,他起身理了理西装,迈出决绝地步伐。
叩两下门,打开,白曲坐在转椅里神态自若,见他走近,把一份资料推过去。
“坐,看看这个。”
一看到是要谈正事,禹城边在心里骂自己想太多边放松下来,拉开椅子坐下,拿起文件翻看着语气不由吃惊:“艾特蒙顿要招亚太地区的新代理人?”
“对,这个分量有多重很明显了。所以我长话短说,这个项目你们组必须要拿下来。”
“能拿下当然全力以赴。”听起来不太真诚,但禹城说的也是实话,就看到的这个薪资待遇,真做成了他们组所有人都鸡犬升天。问题就是,这个项目对他们组现在的能力来说,有些吃力。
禹城看得仔细,白曲也没有打搅他,大概过去了十多分钟,禹城理好了思路,合上资料起身:“我先拿给Alyssia过目,坦白说以我现在手里的资源,这个级别支持亚太还是医疗领域的人太少了,我不会随便应承下来,对你对我对组里三小只都不负责。给我一点时间,我尽快给你答复。”
白曲认真的眼神反而给了禹城某种程度的信心,他自然清楚项目能给到他手里不光是因为熟人关系在,还因为白曲想提携他。这个情他先心领了。
白曲也并不意外禹城说的话,点头算是同意。
“最迟今天下班前,决定好来找我。”毕竟盯着这块蛋糕的人很多。
禹城应下,出了总监办公室马不停蹄去找Alyssia,她却不在工位。
“Alyssia出去了?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禹城回顾四周,下意识就锁定了小组里最小的那个。
陈铂挠挠头,回想片刻才开口:“没啊,Alyssia应该还在公司的……哦!我刚看到她拎着杯子去茶水间了,现在应该还在那里吧。”
资料没几页,但拿在手里颇有些赘手。因为事出紧急也已经是下午,距离下班只有三个小时,禹城四点钟还约了人面试。他想也没想,“把握”着大机会又快步往茶水间走。
茶水间的门半阖着,禹城走近,手摸上门把手正要推开,里面传出两道熟悉的声音。
他脚底登时像被黏了502胶,动不了了。
“放开!”
门缝里传出Alyssia压着嗓子语气僵硬地低呵。
“你先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我叫你松手你听见没有?”
“那天晚上的事你听我跟你解释清楚好吗?”
“常喜!这是在公司,你疯了吗?”
“……下班了你就会见我吗?电话微信统统都被拉黑了,现在你也不肯听我说。要疯也是你把我逼疯的。”
禹城:“……”
太好啦,是修罗场,他没救啦!
禹城从没这么急切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过,但他现在是真的有急事,也是真的想掉头走人。犹豫不决间,突然听见有重物落到地毯上发出的闷响声音,吓了禹城一跳,来不及多想,禹城一把推开门,屋内的场景不开玩笑能让他记到下辈子。
常喜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堪堪抓住Alyssia伸到空中的手,而Alyssia正以一个极有难度瑜伽动作,收紧核心臀部着地,呈V状要倒不倒地立在地上。
由于禹城的加入,三人成功组成沉默怪圈。
不敢吱声地禹城默默脱下西装外套,走到摄像头面前高举并展开。感受着身后Alyssia被拉起,然后用力拍开了常喜的手。
觉得差不多了,重新套上外套转身,禹城视线流转在两人之间,通情达理起来:“需要我避嫌吗?”
他这一避,就是一辈子。
“不行!”
“不用。”
禹城将告辞艰难咽回肚子里,更加艰难地站在原地,他好无助。
常喜平日里对男性总是回避和闪躲的目光此刻异常坚定,看了眼禹城,又转到Alyssia脸上。常喜自认自己不是个勇敢的人,遇到问题她就算不逃避但也很难鼓起勇气积极面对。生活里什么糟糕的事都发生过之后,她现在却反而有种破罐子破摔的豁然开朗。
她观察Alyssia不是一天两天了,从这个明艳动人的女人第一次和她主动搭话开始,她的视线就紧紧锁定了她,自然也知道Josh和Alyssia绝不仅仅只是关系好的同事。
昨晚,常喜在Alyssia家楼下看到禹城上了楼,不难推测,她们发生了什么,禹城是知情的。
那就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了。
深吸一口气,常喜定了定心神,在Alyssia不断警告她闭嘴赶紧滚的威胁怒瞪下,那壶烧开提哪壶,让整个茶水间炸了锅。
“温清茗,话别说的那么难听,那天晚上先主动的人不是我。你说你酒品不好,好,我接受。但是衣服拉开里面是胸肌还是乳|房你真的感觉不出来吗?我不是圣人,我忍了一次两次,第三次是你自己主动给我的机会。我问了你,想好了吗,你说快点,明明一切都是你情我愿……”
完全不需要知道的信息一股脑灌进耳朵里,禹城感觉自己虽然还站着,但其实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一旁的Alyssia像阵风一样从他身边刮过冲上去要捂常喜的嘴,早已经于事无补。常喜顺势又抓住了Alyssia的手腕,两人看似差不多身高,但实际常喜比穿着高跟鞋的Alyssia还要再高出两公分,她深深看向她,浅粉色的唇幅度很小的开合,吐出的话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喜欢你,温清茗,我喜欢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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