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结束的君后,看见步履急匆的秦玄,让人拦了下来,带回了屋内。
君后的担心让秦玄没有理由婉拒,心里藏着一堆事情,总是在交谈的时候走神。
连掩饰都不做掩饰,几次下来,君后没忍住的试探性询问,“这几日你入宫陪本宫的时候,本宫就发现你情绪的不对劲了,现在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也是看着从小长大的,还没见过秦玄能出现这样的状况,不免担心。
加上这孩子有什么心事总是习惯憋在心里,若是不多加留意,难免会忽视了他。
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小时候你有什么事情,都会和本宫讲,怎么长大后,就同本宫生疏了许多。”
内心思考斟酌了一番,才决定开口。“皇姨夫。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秦玄并没有明确说明是谁,两人的身份差距摆在这里,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妥,更加不会去告诉旁人。
“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很复杂,两人的身份地位不同,若是被母亲知道了。”秦玄垂下了眼睛,盯着手指看,“怕是那女子要有杀身之祸。”
信息量有些大,君后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在后宫里什么事情没听过,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你听说过你父母的事情吗?”
君后拉住了秦玄的手,来抚平他此刻内心的不安,为秦玄讲述了秦月和宋莹是如何相识,秦月又是如何与先帝抗争的事情。
这些秦玄一概不知,听着君后口中陌生的母亲,有些恍惚。
原来现在步步为营,心思深沉的母亲,在年轻的时候,也是如此肆意,听的秦玄心怦怦直跳。
然而君后所说的这一切,并不是为了告诉秦玄勇敢的去追寻。
“你母亲的所作所为在民间看来是一段恩爱的佳话,可对于当时的皇室来说,是不能提及的耻辱。”
“楚湘王失去了争夺皇位的权利,在夺嫡的那一段时间,被同僚反咬,报复性的去加害你的母亲。”
当时那些死心塌地跟在秦月身后的官员,在得知秦月要娶一位山间野夫时,集体上奏先帝,将秦月批判的一无是处。
秦月顶着满朝文武的压力,也不曾屈服一下,硬生生是等来了先帝的妥协。
不过相应的惩罚便是,在大婚的第二天,先帝一旨下令,把她调去了苦寒的北方戍守。
谁也没有想到,只是大婚的那一夜,宋莹便有了身孕。
当得知此消息的秦月,最终像先帝低头。苦寒之地没有摧垮她的意志,可在听闻心爱之人独自承受一个新生命时,人的情绪崩溃了。
一封封祈求的奏书送往京城,字字句句都在悔恨所言所行。
先帝最疼爱的就是秦月,可这一次却实实在在狠下了心,充耳不闻那快堆积成山的请求。
宋莹流产了。
前三月胎像本就不稳,过于忧思,走神绊了一跤,孩子就这么没了,宋莹的身体也亏损的厉害。
皇嗣的消失警醒了先帝,终于是把秦月放了回来,可一切都来不及了,无法抹去的伤痛成为了秦月内心的鸿沟。
秦玄一直不知道,在自己之前,还有一个孩子,父母从来没有提及过。
像是听故事一样,听完了母亲年轻时候的事情,秦玄倒吸一口冷气。
“本宫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能够明白,任何的任性都会付出代价,有时甚至会伤害到最重要的人。”君后拍了拍秦玄的手。
等从君后那儿出来,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
君后说的一切,秦玄都明白,他的身份不一般,享受富贵的同时,就要失去些什么,比如无法自主的选择妻主,最终成为政权的牺牲品。
这些秦玄在懂事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他格外的疏离女子,就是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情愫。
可叶之秋的出现,让一切乱套了,像是洪水猛兽一样不受控制,冲撞呼啸而来。
对于一直生活平淡的秦玄来说,溅起一道道涟漪。
棋珠在一旁听着心里都明白,主子口中所说的人是谁,心中着急的厉害。
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出口,忍住忍着终于是等到了离开。
“那小太监压根就不值得主子如此对待,您为她顶撞了王爷,还去大理寺抢人,见吃不下药,还嘴......”
被一瞪,棋珠反应过来差点说漏嘴,连忙住嘴,又气又恼。
知道棋珠没有坏心思,秦玄口头警告道,“这些事情不可告诉旁人,烂在肚子里知道了吗?”
“是。”棋珠应声,在秦玄转身后,气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旁人都能看清楚的局面,唯独自己困在其中,秦玄再一次将心里防线建设起来,将名叫叶之秋的人隔绝在高墙之外。
回去的路上,要经过前院,秦玄模糊的看见了熟悉的身影,手中拿着灯笼,笑的肆意。
秦玄像是不受控制似的,停下了脚步,隔着远远的去看叶之秋。
光线模糊了眼睛,秦玄却依然移不开视线,总觉得若是不做点什么,两人的缘分就真的到此结束了。
原本被乌云遮盖住的满月,冒出头来,挣脱了黑云的束缚,照耀在了大地上。
“今晚我守着陛下的屋门,少卿大人守着寺庙门,我还能偷懒小眯一会,少卿大人怕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叶之秋乐的眼睛都弯了,“据说山上有狼出没,还要大人晚上注意一些。”
“放心睡你的,连苍蝇都进不去。”不止祁渊一人,还有一位女兵一起,所以也谈不上多危险。
准备走的时候,叶之秋转眼看见了秦玄,人愣在了原地,不知道按照现在两人的关系,是打招呼还是当没看见。
在思索的时候,秦玄已经来到了面前,也终于看见了被墙挡住,和叶之秋说话的人。
“少卿大人。”秦玄先行开口道。
现在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叶之秋选择不说话,万一又被小世子无视,她可不找没意思。
只是这一次秦玄的目的就是她,侧眸道,“我有事要与小公公言说,可方便。”
“啊。”叶之秋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悠,思考小世子找自己能有什么事情,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理所然。
不过既然秦玄有话和她说,人也到自己面前了,想必也是重要的事情。
第一反应就是和梦忧石有关,她记得之前秦玄拜托了前往东海的商人打探石头,算着日子,应该是有消息了吧。
如果是有关乎回去的事情,叶之秋自然是要听的,“既然要谈事情,还是去远一些的地方。”
秦玄没有异议,跟随着叶之秋身后,出了寺庙。
想要阻拦的话语哽在喉咙,祁渊自觉白日已经巡视过周围,没有异样,两人也不会走太远,便没有开口。
而棋珠心有不甘,却不敢忤逆秦玄。
寻常世子一副不愿意多计较,宽容大度的模样,实则严厉起来,从小培养出的皇室威严,让人不敢冒犯。
远离寺庙,周围暗了下来,山上没有其他的光亮,只能靠着叶之秋手中提着的灯笼照亮前方的路。
也没必要走到太远,大晚上的没人会闲的出来乱逛。
能隐约看见寺庙门上挂着的灯笼,就停下了脚步。
四周静谧,只有风吹树林的索索声,凉爽的晚风吹在身上格外的舒服,不自禁放松下来。
“这儿没人能听见的,殿下您有什么但说无妨。”
灯笼在两人中间,暖黄色的灯光映在面颊上,添加了温柔感。
“今日我在马车内听见了你说话,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面对你,所以选择了视而不见。”
秦玄开口,鼓足了勇气,准备在今晚,借着月色,把心中所想全都诉说出来。
“我并非表现出的无所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思考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不知道在你那儿,亲嘴算是什么。”
深呼吸一口,秦玄终于抬起眼睛,无比认真的看着叶之秋道,“在我们这儿,你是要对我负责的。”
还没等到她的反应,被一把拉蹲了下来,叶之秋熟练的吹灭了蜡烛,小声道,“有人。”
果然没过一会,就听见了说话声,还有微弱的灯光向她们而来。
“老大,咱们拿个消息真的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
“那能咋办,胡珀被抓住了,京城不安全了,咱们只能借着这次和贵人接头。”
眼前出现两人壮硕的女人,一脸做鬼事的模样,说的话一字不漏的飘到了她们的耳朵里。
新的线索!
两人对视了一眼,看见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越走越远,叶之秋贴近了一些,想要听的清楚一些,聚精会神的时候,脸上突然一痒。
有东西爬到了脸上,快速的移动,叶之秋第一反应是蜘蛛,用手掸去。
那东西竟然跳到了手上,隐约间看见了一只拇指大的玩意。
仿佛魂要从口中飞出,叶之秋疯狂后撤,想喊出来,被一把捂住了嘴,后背靠在秦玄的胸膛,剧烈的喘息平复内心的恐惧。
写的时候,想起初中物理课上,感觉到脸上有东西在快速的爬,我淡定的拍了拍我同桌,问,“我脸上是不是有蜘蛛?”
然后把蜘蛛弄死,继续上课。
实则内心:我靠,蜘蛛,妈耶吓死爷了。
我刚刚是不是很帅,果然我已经是个成熟的孩子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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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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