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内,杨秀面容狰狞地喊道:“我儿子那么有钱,我哪里犯得着动手打人?分明是她江柠想要讹钱才弄出来的恶毒计俩,先是言语攻击我,然后要朝我脸上甩巴掌,我一时没忍住反击,可谁能想到那女人身子弱,轻轻一打,骨头就碎了,这分明就是她平时恶事做多了,如今遭到了报应了,律师,你一定要把这些话都跟法官说清楚,把我无罪释放。”
一身西装,衣冠楚楚的律师神色平静地听完了杨秀的辩解,扶了扶眼镜,像是拉家常似地问道:
“杨女士,您认定自己是过失伤人吗?”
“律师先生,是这样的,我完全是过失,一点点主动的想法都没有...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倒霉啊,碰上这么一个年纪轻轻却一肚子坏水的女人,知道我家有钱,所以故意...故意来碰瓷儿的。”
老妇人说着说着,竟开始低声啜泣起来,从业十几年的专业律师耐心等待当事人的情绪镇定下来,然后陡然间语气加重,厉声质问道:
“杨女士,请您实话实说,不要对我有任何欺瞒行为!”
杨秀听罢生出心虚之意,可面上却是愤怒回击道:
“你...你这哪里过来的门外汉?我是听说你没有败绩,这才花大钱请你来辩护,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去请别人过来。”
她作势要更换律师,以为对方会因为害怕失去一大笔辩护费而对她卑躬屈膝。
可结果却是与杨秀所想正好相反,她看到律师站起身,居高临下地说道:
“和我私下有联系的同行悄悄告诉我,那位女士打算借着十二年前的一桩往事来证明你和她素有旧怨,而且,她的手上有你丈夫曾承认猥亵原告母亲的录音。”
在这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下,杨秀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而律师则又满是嘲讽意味地说道:
“杨女士,我的线人在和我联络过后,劝我放弃给你辩护,说这样才能保持我的全胜记录。”
杨秀听后心跳的厉害,开始后悔对律师说了那番话。
若金牌律师都放弃给她辩护,那别人是不是就更加不肯站在她这一边了呢?
如今儿子没来看她一眼,保姆说思南定是因为被媒体堵住了,所以不方便露面,可她却觉得定是那小贱人说了什么,思南这才没来看她。
眼下她必须要打赢这场官司,不然她的儿子就会彻彻底底被那小贱人拿捏。
于是,杨秀立刻改了姿态,语气急切地乞求道:
“律师,我给你加钱,再加一倍...不...两倍的钱,你一定要帮我打赢这场官司,我...呜呜呜...我求您了!”
杨秀面上又挤出泪水,活像是一个受尽了无尽委屈的可怜人。
而律师任凭老妇人哭泣却不为所动,等杨秀终于哭累了,脸上的泪痕也干涸之后,他这才恢复了原先的商讨之态。
“对我撒谎有什么必要呢?我这个人名声在外,你多少也听过,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我根本不在乎,我收钱办事,你就算说自己之前杀过人,对我来说都是无关紧要之事。”
律师看着面前的老妇人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笑得愈发阴险。
“我只要这个案子赢,只要我的全胜战绩一直保持下去,其它天理也好,法理也罢,全都可以输。”
杨秀听罢,心脏砰砰直跳,只觉得自己找对了律师,眼前之人似乎当真能将自己从困境之中解救出去,便姿态卑微至极地乞求道:
“律师,您救救我,我不要坐牢,您帮我开脱罪名,事成之后,您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不够的话我儿子那里还有,我是他妈,他一定会付钱给你的...”
见此情形,职业西装的男人敛去异样神色,恢复了一开始的专业和严谨:
“钱的事情另说,我不愿意打输任何一场官司,绝不能在原告拿出一些出人意料的证据时,变成和你一样哑口无言的傻子,所以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你要对我毫无保留,不能有丝毫的隐瞒,把全部的事实都告诉我。”
律师看穿了老妇人的拘谨和胆怯,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又补充道:
“我经手的大大小小小的案子里,证据在手,结果却是败诉的例子不在少数,我最擅长的就是降低证据的公信力,这桩案子里,原告江柠女士用来佐证的证据来自十二年前,可操作空间更是宽广之至,几个瑕疵指下去,不仅仅是法官,我甚至能让原告自己都对证据产生动摇。”
杨秀听后面上大喜,如捣蒜一般点头应道:
“律师大人您教教我,我这个人没见过什么世面,我哪里能想到那一家人竟然在十二年前录了音,届时上了法庭,那一家人拿出证据来,我怕是真装不下去啊...”
听闻此言,律师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精光,旋即微微俯身,用较之先前低沉数分的声音讲道:
“我可以一字一句地来教会你如何否认发生过的事实并且不被法官怀疑,但首先你要把十二年前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地告诉我。”
杨秀此刻对面前这位金牌律师已是信任直至,随即在这间隔着铁栏杆的会客室内,慢慢回忆起那桩发生在十二年前,她从未忘记的往事。
她以为这个房间没有安装摄像头,自己说的话只会被想要打赢官司赚钱的律师一人听到,却是不知在黑色幕墙的另一侧,有人正目睹着她揭露自己丑恶嘴脸的每一个瞬间。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