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语文老师见状也不再发难，掌心下压，“坐下吧，有什么事情下课再讲，在课堂上不要开小差。”
私望很想解释不是这样，但老师似乎并不在意，为了不耽误其他人的时间，他只能坐下了。
小河是巡查老师的女儿。
桌上有一张纸条，私望疑惑打开——
对不起呀。后面画着一个兔子表情。
私望知道这是小河画的，在纸条上回——没关系，以后有事儿下课再和我讲。
他把纸条放回小河桌上。小河看着纸条上的内容傻乐，正巧，被她妈妈看见了。
巡查老师看见女儿的男同桌递给她一张纸条，女儿在那傻笑，心思完全没放在学习上！
“不好意思，”巡查老师敲敲门，打断语文老师讲课，“我抓到一个开小差的孩子，按照规定得进行教育。”
语文老师点头，“嗯。”
巡查老师指着私望，“你，跟我出来。”小河立即阻拦道，“他没开小差！你不能带走，私望还得听课。”
同学们不知道他们在搞些什么，低声私语。
“这是在干嘛，巡查老师要把私望带走，他不是一直都在听课吗？”
“对啊，而且刚才老师问的好几个问题他都答上来了，怎么可能开小差。”
“你们不好奇小河为什么顶撞她妈妈吗？”
“什么？”
“小河是她的女儿？她挺安静的啊，她妈妈那么凶，一点都不像母女。”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这样觉得！”
“私望会被带走吗？”
“emm，继续看就知道了。”
“……”
语文老师也阻止她，“他有在认真听课的，我刚才已经说过他了，没必要再……”巡查老师打断道，“怎么？你的意思是让我知其错而不去管吗？你说过他了，但也不排除你包庇他的可能。”
语文老师无奈闭上了嘴，看这样子她今天非得带私望出教室不可。
私望解释道，“刚才小河说没听懂来问我问题，我给她解释之后，她感谢我。大家都是同班同学，互相问一下问题，这也能叫开小差吗？”
不等他们感叹一个仅有四岁多的小孩有这么强的逻辑思维，几句话便把事情始末说清楚。
巡查老师冷笑一声，“她问了你就要答吗，课不用上了是吧？你跟我出来。”
私望的小脑瓜转不过弯来，什……什么？问了我就要答……什么意思？
见私望愣住，巡查老师加大了音量，呵斥道，“还不快过来！”顺便给了旁边的小河一记威胁的眼神，小河颤抖着缩回了手，小声提醒道，“你出去后顺着她，会没事的……”
私望:“嗯。”
下课铃声一响，小河便先老师一步冲出教室，“私望，你没事吧？”
语文老师对她的行为没生气，看了眼蹲在中班二班门口的私望，在心里叹了口气，回了办公室。
私望擦干眼泪，站起身，嗓音发哑，“没事。”
小河示意后面的小朋友过来，开心说着，“你们快过来，我就说他没事吧！还不信我，记得明天给我带吃的……”
“没事怎么一节课都在外面不进来……我们会给你带的。”
“私望，你快说有事儿啊，我不想输！”
几个人聚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
私望的眼睫还是湿的，眼尾带着一抹红红，看见小河和她的朋友们脸上的表情，皱着眉头生气道，“你们好意思吗，把别人的痛苦当做玩笑？”
转头大声对小河说道，“都是你害得！离我远点，我讨厌你！！”
说完，他一个人跑到操场，躲在滑滑梯的小房子里哭。
其实……不全是她的错。
如果说我没有理她，就不会被说上课开小差了。
我也有错，但是刚刚就是想那样说，我不后悔！
可是，我好难受……
私望记不清后来发生了什么，等醒来时，他的面前是已经写完的作业。
把作业整理好放进书包，检查了一遍橡皮、尺子、铅笔、草稿本、美术本……都在之后，私望走出房门。
私母在厨房准备晚饭。
“妈妈，晚上吃什么呀？”私望凑过去，小小的他努力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看锅里面的食物，是淡绿色的，他用鼻子嗅嗅，“是卷心菜！”
“走开走开，”私母拿碗接了水，围着锅淋了一圈，盖上锅盖，大火收汁，“作业写完了就去预习，别在这碍事。”
私望无所事事在地厨房走了几圈，又回到房间，拉开书包，“预习？有什么好预习的啊，读不懂的字现在也不会懂，上课老师教了才知道，数学倒是能看明白，但课上会留时间写作业，我现在写了明天看着他们写吗？唉——真搞不明白。”
想了想，私望从书包里拿出美术本，撕下一页纸，画画。
左上角画个半圆代表着太阳，下面画着一栋房子，一个人，一颗苹果树，一条河流。
画完这些，由于没有彩笔，私望没能给它上色。
“吃饭！”私母在喊。
私望把美术本收进书包，“来了！”
私父刚好到家。
私望把碗拿出来，私母把菜端到餐桌上，他们俩个差点撞上，好在私望退了一步，不过也就是这一步，打碎了两个碗。
“你不会端就不要端！”私母把菜放好，“不要你干的事你抢着干嘛？坐过去！”
能稳住最后一个碗是因为私望牢牢抓住了它，不然就全碎了。
私望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呆愣的看着地上碗的碎片。
私母把他手里的碗抢走，放在一旁，“叫你坐过去没听见吗？非要我说好几遍是不是！快点过去！！”
私望躲开那块地方，坐到凳子上面，“对不起妈妈，我不是故意的……”
私母一边打扫碎瓷片，一边说，“呵，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故意的我肯定打死你，这辈子遭了什么孽把你这个败家玩意给生出来，真是服了，想累死我直说好吗？嫌我事儿不够多还要给我找事情！唉……”
私望感到很难过，小孩子表达难过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哭:“哇啊——啊啊啊，妈妈……妈妈不喜欢我了……啊啊啊，我……我不想哈啊啊啊被讨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