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美貌是实力的一部分

发布于 2024-12-22 18:00 | 公众章节

卡尔站在“佣兵公会驻皇家法师学院分会”的大门前发呆。伊森本来已经给他选好了小队，但白霜认为选择扈从组成自己的小队是考核的一部分，伊森给钱就够了，不能一手包办。卡尔觉得白霜说得对，伊森选的队员恐怕会骑着骏鹰举着七彩附魔长剑一路送他打通地下城。另外他也确实应该练习人类交谈，如果跟人类沟通都做不到，以后怎么跟其他类人生物和非类人生物交流呢？

但即使下定了决心，看到大厅里齐刷刷望着他露出讨好的笑容的奇形怪状的佣兵，卡尔仍然感到脚步被无形的力量绊住了。

接待员贝丝·特纳等在一旁，安静耐心，保持着浅淡的笑容。法师的语言能力往往处于两个极端，话太多或太少，跟愚蠢的人类沟通都有困难。突然想到什么宕机不动也是正常现象，千万不能催促打扰，过一会儿他们会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的。

卡尔眨眨眼睛，从笔记本里抽出一张纸条，茫然抬头。

贝丝恰到好处地上前一步：“法师大人，您需要什么样的佣兵？”

卡尔把纸条交给她。

贝丝父亲是男爵，在帝都贵族里不比蚂蚁大，但至少让她有机会识字，才得到这份工作——帮助法师选择佣兵。看起来是服务生招待员一类的工作，但对年轻女孩来说比做宫廷侍女更体面也更有权力。法师大多不耐烦逐一挑选，乐于把自己不感兴趣的事丢给专业人士做，因此接待员的建议能很大程度上决定他们的选择。为此许多佣兵会在提成之外多给接待员些谢礼，来提高自己中选的机会。毕竟法师远比大多数贵族信誉好，还懒得讲价。

贝丝迅速读完纸条，心中有数，说道：“您的需求我了解了。我们这里有组队多年配合默契的成熟冒险者团队，能使您的探险一路畅通。但一级法师考核的‘右手地下城’规则明确，有学院导师护卫，学院只允许D级及以下的团队与法师配合参加，总人数不超过四人。只雇佣E级团队、减少雇佣人数可以提高评分。”

卡尔点头，指尖冒出火光：E级，2人。他不需要努力赚评分提高排行，但证明他自己有较为良好的生存能力可以让伊森和席瓦拉早点儿允许他晋级。

“好的，麻烦您随我来接待室稍坐，我去叫符合要求的人选给您过目。”

贝丝把卡尔领到接待室，倒了杯水，就出去找人。作为接待员，她工作颇有心得，比如穿简洁利索的猎手装而不是华丽礼服，不能话太多，不能反复劝，不要画蛇添足提供无用的服务，牢记法师往往比起人类更喜欢炼金魔偶。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消息要灵通，尽量了解法师们自己都不知道存在的需求。

贝丝知道卡尔是谁。脸上有兰谢尔家族的铃兰烙印，年龄不到二十，是伊森送去的那一位。

提起伊森，帝都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铃兰大公没有子嗣，家族人丁凋敝，除了大公本人，直系支系加起来只剩伊森这个外甥。如果他运气好能比现任铃兰大公活得长，必定能继承爵位。但很可惜他是个废物，不仅没有施法者天赋，连最基本的用魔力潮汐强化□□都学不了，动不动就摔跤，一摔跤就大喊大叫，十分丢人，未必能活过舅舅。伊森二十多岁了不仅未曾从政从商，连打猎赌狗欺男霸女方面都没什么出色战绩。

只是这样也就罢了，类似的纨绔子弟在帝都数不胜数。让伊森声名远扬的是他的俊美容貌。伊森不仅美貌还自知，那头卷发每天至少要花两个小时打理。哦，这样说来伊森也不是一事无成，他的衣着打扮和美甲引领帝都时尚潮流。

要是他没长嘴和腿就好了，用轮椅推着也赏心悦目。

卡尔是伊森十二岁时捡到的弃婴，突发奇想非要养，可能当成了猫猫狗狗一样的东西。后来发现有施法者天分，送到皇家法师学院，宝贝得不得了。其他贵族家庭里，就算是最受宠爱的继承人，也没见过每次上下学都亲自接送。在背后说伊森坏话没关系，顶多被他那轻飘飘的鞭子抽，有些人还偷偷享受。但伊森曾经因为卡尔在学校受欺负逼迫管家打断了对方父亲——一位伯爵——的腿。

贝丝向等在大厅角落招手：“汉克库克，来。”

“贝丝姐姐~”附近的佣兵夹起嗓子，“该轮到我们了吧~那位小法师年纪那么小，需要我们这样经验丰富的指导呀~”

贝丝笑容不改，轻声快速道：“想想你这身汗臭味儿薰到小法师身上被伊森闻到有什么后果。”

络腮胡佣兵缩缩脖子，悻悻道：“俺这是男人味儿。”

“伊森又不喜欢男人。”

“……”佣兵在络腮胡下撇嘴，小声嘟囔。

汉克和库克是北方特里萨行省来的一对兄弟，去年冬天村里遭灾，青黄不接，于是跟着同村的大保罗在红蛇尾佣兵团卖命。前不久红蛇尾佣兵团受到重创，骨干死伤殆尽，大保罗据说被竖着劈成了两半，剩下的人散伙后各谋生路。库克是弟弟，个头更高大但脑子有点问题，好在非常听话。汉克能护着笨蛋弟弟逃出生天，有运气的成分，但也说明人够机灵。而且这俩兄弟听劝，贝丝告诉他们在法师这里找工作一定要外表整洁，说话文明，汉克跟库克脸上就从来没出现过灰尘，胡子每天刮。这两兄弟本身长得也不错，浓眉大眼，骨相端正，贵族带出去也不会觉得掉价。

贝丝还见过汉克对着招牌偷偷学认字，有个小本子上记了几十个单词。看起来有点前途，贝丝打算卖个人情。

贝丝知道伊森的小宝贝在学校成绩出类拔萃，是这一届最快从法师学徒晋级正式法师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才来参加考核。这个考核并不难，主要目的是让发霉的法师们学会用自己的腿走路（可能这就是来晚的原因，众所周知法师驯服自己的腿比驯服魔兽更困难）。所以贝丝放心地推荐汉克和库克这两个新手。新手或许实力不够，但不会欺负雇主脸嫩，不敢过分骗钱。

“贝丝姐姐！”汉克带着库克小步跑过来。

“稳重点！”贝丝道，“这位法师大人年纪小但来头不小，而且可能是第一次出门探险。你凡事都要谨慎细心，照顾周到些。被他的家族雇佣也不是不可能，懂吗？去‘右手’地下城，规则你知道，聪明点儿就没危险。”

汉克用力点头：“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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