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好觉，兰登想，只是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就是拉斐尔，他眨了好几次眼，才确定躺在自己帐篷里睡得四仰八叉的另外一个人就是拉斐尔。

意识到这件事情，他猛地坐起来，“你在我帐篷里做什么？”

拉斐尔迷迷糊糊起来，“你醒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才慢吞吞地回复兰登的问题，“你做噩梦来着，我给你送了个好梦。”

兰登睡得极其不安稳，隔得很远都能听见那些呓语。

兰登捏了捏鼻梁，这才想起来，“啊，我昨晚忘了吃药，”

所以拉斐尔爬进来给他用神力编织了一个梦境，然后电力耗尽，太累了直接就地睡了一觉。

“在你这里睡一觉有什么关系！”拉斐尔嘟嘟囔囔的，“这里地方这么大。”

“你怎么不把我叫醒？”

“我记得有人跟我讲过，做噩梦的人好像不能直接叫醒，”拉斐尔将翅膀收回去。

兰登抿了抿唇，“直接叫醒我就好了，没必要浪费神力，你的神力不是已经快没了么？”

神力耗尽这件事情对拉斐尔来说好像确实挺严重的，白天的时候已经忽然电力耗尽好几次了，整个人直直往下栽下去，额头那个包还没消下去。

拉斐尔不以为然，“那种东西，就像是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会有的。”

“而且，”他认真道，“我感受到了你的痛苦。”

拉斐尔当了这么多年神明，到现在也不知道神明的存在到底有什么用处，他觉得自己仍是个不称职的神明，力量不够免去所有人的痛苦，但至少，他能改变眼前的事。

“我只是回应了你的痛苦。”

兰登一怔，随即扭过头去，“神界是专门出笨蛋吗？每天只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你的神力要怎样才能恢复？”

他忽然问，“就像直播里那样，吸收人的生命力就能恢复吗？”

兰登已经穿好了衣服，他不管在哪里都习惯穿一身正装，即便是在污染区也不例外。

他漫不经心地扭了扭领带，金发垂下的时候显得他神情略带了些阴郁，“到达第六区的时候，我替你买一些十恶不赦的人，你吸取他们的生命力恢复一下吧。”

兰登甚至考虑到了拉斐尔的道德洁癖。

拉斐尔听完一脸震惊，好像头一回认识兰登一样。

兰登被拉斐尔的眼神搞得心烦意乱，他一把把领带扯下来，重新换了一个领带，气冲冲地打上，“不然你要怎么办？”

他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语气显得分外轻蔑，轻飘飘的，“那些人不过烂命一条，能为你补充神力就是荣幸了。”

“第六区竟然还能买人吗？”他好像跟古代封建社会串场了。

“早就跟你说过了，那些什么都能买到。”

“但是我拒绝。”拉斐尔说，“我要是这么做了，不就跟那些人一样了吗？”

兰登倒是不怎么在意拉斐尔的反驳，他很快想出来替代方案，“动物呢？”

如果拉斐尔仍旧不肯的话，兰登平静地想，大概只能雇佣罪犯来攻击自己了，他早就发现了，拉斐尔对待眼前的罪犯时是不一样的，让他看到对方的恶行，拉斐尔会比较有动力。

“还不如罪犯呢！”

拉斐尔道，“不过我这边还有一个办法。”

“发展一点信徒也可以。”

信仰之力可以转化为神力。

至于之前为什么不早点启用这个方法，拉斐尔如是道，“整一些信徒出来还得负责感觉好麻烦，而且总觉得在违法犯罪的边缘起舞。”

但是在边缘起舞总好过直接开大践踏法律。

兰登的神情非常一言难尽，“你自己都已经在监狱里了，还在乎什么法律？”

“先收你们三个做信徒吧，往好处想想，至少基础还是很不错的，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

-

繁复，华贵，非量产，一般人得不到。

这就是奢侈品在拉斐尔这边的定义，现在还得加上一条追求复古。

第六区复古到他恍然觉得回到了地球。

拉斐尔看着远处宏伟华丽的宫殿，撇撇嘴，略有些失望，“反正有钱人需要的是能够划分阶级的东西，但是他们好没想象力，我还以为会看到空中之城之类的。”

“那些宫殿可比空中之城贵多了。”

兰登站在拉斐尔身后，“看够了吗？看够了我把你送回去，我还有事要去办？”

他在第六区租了一栋二层小楼，带着一个花园，就在距离这栋宫殿不远处。

兰登有点后悔对拉斐尔提起这座宫殿了。

来的路上，兰登对宫殿的描述让拉斐尔生起了好奇心，但拉斐尔是个路痴，对智脑使用又不熟练，为了避免中间出什么岔子，兰登不得不亲自将拉斐尔送到这里，只为看一眼这座该死的宫殿。

“快点上车。”兰登催促道，他替拉斐尔打开了悬浮车的车门，“我给你设置了自动驾驶，车会在我们的住处停下。”

拉斐尔探出一张脸，“你要去做什么？”

“去找我的老板讨工资。”

“记得替我发展一下信徒！”

“你不是说你不搞这些什么教的吗？”

拉斐尔一本正经道，“搞什么教派听起来就觉得很刑的样子，但是我刚刚想了一下啊，我可以叫它拉斐尔党，或者拉斐尔社团！”

他可以说神明是自己在网上的人设。

他高高兴兴道，“这样应该稍微收集一点信仰转换一下神力。”

到时候解散起来也比较容易，直接说自己换人设了就行。

“不过，”拉斐尔神情一转，大声控诉兰登，“你祈祷的时候不诚心诚意！我从你这里一点没感受到信仰！你还是我老板呢。”

兰登：……

“还记得祈祷词吗？”

“记得记得，”兰登道，“凡呼你名者，向你祈求者，你必回应。”

“不过我也控制不了啊，我已经有信仰的东西了。”

“谁？”拉斐尔警惕道。

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比他更值得信奉的神明吗？

兰登呵了一声，“我发自内心地信奉着金钱，掌管金钱的神明是哪位？”

可恶，这个是真的输了，输得简直是一塌糊涂。

拉斐尔：“输给财神老爷我只能说心服口服。”

-

“我不做了。”

兰登将一枚金制的树叶形状的瓶子推到对方面前，坐在他对面的人看上去大约中年，穿着一身极贵的西服，闻言笑了笑，“你确定么？这可是一大笔钱，会立刻让你跻身垃圾星的上层阶级，加入那些上流阶层不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吗？”

“而且要你做的事情也很容易不是么？”

“只要你将拉斐尔的消息提供给我们，让他喝下……”

“我说，我不做了。”

兰登打断他的话，“就这么简单。”

“所以，你是要反悔么？”

“对。”兰登道，“毕竟我们之间只是口头协定。”

“为了一个与你完全不相干的人？”

“并不是不相干，”兰登道，“他是我签下的人。”

“是我的客户，我拒绝出卖我的客户而已。”

现在处于一种，怎么说呢，不算太卡但总觉得在制造垃圾的感觉orz，总之会完完整整努力写完的！我的目标就是专栏一个坑都不要有

太久不开文，我忘了申榜hhhhh

凡呼我名者，向我祈求者，我必回应——圣经忘了哪章里，反正不是我写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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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