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进入第九区的人需要注入具有身份证明的芯片。

拉斐尔跟兰登到达的时候是晚上，值班的机械人给他们办理了手续。

“这是什么东西？”

拉斐尔伸出手，好奇地摸了摸佩戴在耳后的智脑，他身上佩戴的首饰太多了，只能让智脑拟态成跟首饰同色的耳饰别在耳后。

兰登一只手推着拉斐尔往前走，漫不经心地应付这个原始人的一个个提问，“能解答好奇宝宝问题的智脑，给你这种原始人预备着的，不过这种免费发放的都是基础款，你可以用这个召唤传说中的人工智能出来。”

“话说回来你竟然真的是这颗星球的原住民吗？”

刚刚系统内监测不出拉斐尔的信息，只能给他临时登记一个身份。

“可能是吧。”拉斐尔随口回道，他一边走一边研究自己的智脑，“个人账户里的这个数值是钱吗？”

“这里福利这么好吗？登记之后还会发钱啊。”

“因为公共摄像头拍摄到你了，如果看的人多会给你分成，观众想使用你的视频影像图片也需要花钱，有观众给你打赏也会直接进入你的个人账户。”

兰登凑头过去，“给我个权限，我帮你看看。”

他伸手点了几下，指给拉斐尔看，“这里能看收益来源，这是分成收入…嗯？有人买断了你之前的视频影像，真有眼光。”

“因为之前你没有居民身份，没有账户，所以系统自动默认把视频版权卖掉了，之后的可不要随便卖。”

“嗯？那些也是直播的机器吗？我还以为是监控。”

拉斐尔指向高空之中的一个圆形摄像机器。

“是啊，监控的功能只是顺带的，主要还是直播，毕竟监控并不能赚钱。所以你不开私人直播很吃亏的，公共直播看的人不多，赚不了几个钱。”

“这样感觉一点**都没有。”

“太**的画面会自动给你打码的，你要是想遮掩去自己的痕迹当然可以，就是得花钱，很大一笔钱。”

他强调了最后一句话，然后顺手跟拉斐尔加了一下好友，将拉斐尔账户内的大部分钱都转给了自己。

“好了，今天的利息我已经收到了。”

兰登招了招手，武装车无声地停泊在他身侧，他像个纨绔公子哥一样靠在车上，“作为你的债主，我可以免费送你去你的宿舍。”

拉斐尔望向街区，仍旧兴致勃勃，“这里还给安排住宿吗？真人性化。”

他还以为得露宿街头了呢。

兰登愣了愣，忽然狂笑起来，他笑得过于激烈，拉斐尔不得不伸手扶他一把，免得他一头栽到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平复下来，挂上往常那副微笑，搭着拉斐尔的手臂，语气意味深长，“当然，毕竟这里可是很人性化的。”

那句话的言外之意拉斐尔很快就感受到了。

他站在成片林立，高耸入云的钢铁高塔前瞳孔地震，“二十人间？”

想要住的好，也可以，得加钱。

拉斐尔账户里的钱只够他升级到双人间，住一个月。

兰登自然是选了豪华的公寓，甚至还有智能管家负责家务。

他促狭地冲着拉斐尔笑了笑，“明天见，当然如果你改变主意，只要签下你的名字，我立刻帮你升级居住环境。”

“我还是克服一下得好。”拉斐尔怏怏道。

楼层越高，房间越好。

兰登帮拉斐尔录入了房间信息，随后便与他分开了，走到一半拉斐尔的眼前跳出来了兰登的短信。

【明天早上十点我来找你，请你吃饭，顺便给你带身衣服。】

这是栋很高的建筑，电梯是透明的，上升期间可以清楚地俯瞰这座城市。

霓虹灯绚烂，不知道多少广告牌亮起了灯，无数悬浮车沿着各自的飞行轨道前进，井然有序地运转。

这座城市就像是传说中的未来之城。

拉斐尔趴在玻璃前出神地看着，直到一条小丑鱼游过他眼前。

有鱼？

他惊讶地睁大眼睛，这才发现灯光已经调暗或者直接熄灭，转而以深海的蓝为底色，投影出各种奇异的海洋生物。

桃花色的水母群，摇曳的水草，银光闪闪的鱼群仿佛龙卷风，最后巨大的阴影投下。

鲸歌响起。

一头鲸自楼顶缓缓游过。

拉斐尔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它。

这就是未来世界吗？

如梦似幻的未来，甚至可以比拟任何传说中神迹的发生。

-

拉斐尔打开房间的时候，他的室友已经在屋里了。

对方一身黑色衣服，穿着黑色卫衣，在屋里还戴上了卫衣的帽子，盘腿坐在地毯上擦拭着什么东西，房门打开的瞬间颇为警惕地扭头看向拉斐尔。

“你好！”拉斐尔笑容灿烂地冲自己的舍友打招呼，他在对方身边坐下，倾身过去。

“我们以后就是室友了，我叫拉斐尔，你呢？”

对方没有应声，只是颇为拘谨地往旁边挪了挪，伸手把帽子往下努力拉了拉。

半晌后，见拉斐尔没有离开的迹象，还在坚持等着他的回复，这才轻声道。

“林堪。”

“好的，林堪。”

得到回复的拉斐尔满意地点点头，“要加个好友吗？”

他刚学会怎么加好友。

林堪看着面前热情到有些幼稚的人，慢吞吞地应了声好。

看来是个不怎么关注新闻的，对他的名字跟脸都没有什么情绪。

不认识他就好，林堪不想应付那些知道他的身份的人，一副看着奇珍异兽的目光，让他打心底里烦躁。

他知道那些人在想什么。

精英的联邦公民，前途无量的军校生，天之骄子，不过也就是跟他们关在一起而已。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跟他套近乎，想利用他来争取直播的流量。

林堪更讨厌联邦的那群人，所谓的观众，所谓的上等人，高高在上地看着垃圾星的一切，利用流量跟金钱操纵着他们的命运，就像是在看一群小丑。

-

拉斐尔对这个室友比较满意，室友沉默寡言，到点就睡觉，虽然室友起得比较早，但起身时轻手轻脚，不会打扰到拉斐尔。

拉斐尔醒的时候，室友正坐在玄关穿鞋子，旁边靠着一个琴盒，一副正要出门的装扮。

“你起得好早。”

“嗯，出去工作。”

拉斐尔扒拉着自己见底的账户，“说起来，我好像也得去找个工作。”

林堪抬眼，注视着拉斐尔的脸，半晌后认真道，“你的外形条件很好，应该很容易找到工作的。”

顿了顿，又道，“我不清楚你的实力，如果你想做猎杀方面的工作，我倒是可以给点建议。”

拉斐尔也头一回看清室友的模样，黑发褐眼，神情冷硬，身形看着清瘦，只是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清晰地表明瘦弱只是表象。

穿着黑色卫衣，下身则是工装裤跟靴子。

穿着打扮像个大学生，嗯，眼神也清澈地像个大学生，怪不得心地这么善良。

“谢谢你，我先自己找找看。”

-

十点，拉斐尔打扮整齐，打开门，兰登正站在门外。

“我想去吃火锅！”他兴冲冲道。

“哦。”

兰登把一支什么东西扔到拉斐尔怀里，“下次给你带火锅味的。”

“嗯？”拉斐尔拿起来，念出上面的字，“晨曦牌草莓味营养液？”

兰登“嗯”了一声，把手里的衣服搭到拉斐尔头上，“换身衣服吧。”

拉斐尔连头上的衣服都顾不了，灵魂出窍，整个人都灰暗了，脚步仿佛都要飘起来，“火锅……”

他都多少万年没吃火锅了啊！

兰登整理了一下领带，摊摊手，“火锅很贵的，什么身家啊一大早上就吃火锅？”

他又扔给拉斐尔一粒空间纽，“把这个融到你的智脑上。”

“快点换衣服，把你这身叮铃当啷的东西换下来，放到空间背包里。”

换完衣服之后的拉斐尔仍旧很消沉。

他面无表情地叼着草莓味的营养液，把一头黑色长发撩到背后，“我好像已经到达地狱了，这个地方一点也不好。”

兰登冷酷地指着拉斐尔头发上的金色枝叶，耳饰，臂环，腰链，“这些也卸掉。”

“我的美貌需要这些金光闪闪的东西来衬托。”

“拜托，你这可是在监狱里，出去外面逛一圈十个人里能撞到三个抢劫犯，剩下七个杀人犯，出去走一圈要这么闪做什么，是生怕别人不来抢你吗？”

拉斐尔：？

拉斐尔：！！

监狱？！

拉斐尔：“可是我没犯罪啊。”

兰登耸了耸肩，“我知道，所以你临时登记的身份上没有注明是罪犯，不过除了这点你跟其他罪犯的待遇没什么区别。”

“这个星球就是联邦的监狱。”

拉斐尔许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半晌后才干巴巴道，“那你们监狱的条件还挺好的。”

兰登勾了勾唇，这个神情让他显得有些邪气，像是拉斐尔见过的恶魔使坏成功时得意的表情。

“是我们的监狱。”

他刻意强调，在我们的这三个字上加重了发音。

“在这颗星球上出生就是原罪，这意味着你这辈子都得跟一堆罪犯一同生活，生来就是罪犯的待遇。”

“联邦外的那些人，也不在乎你有没有犯罪，他们只在乎你是否有趣，是否引人注目，是否能取悦他们。”

拉斐尔坐在床边，托着下巴，认认真真地看着兰登激情澎湃的演讲。

他的情绪真的很有感染力。

“你要知道，我是个商人，而且还是个精明的商人。”

“你应该为我把你列为来到垃圾星上的第一个项目而感到荣幸。”

拉斐尔正在扎头发，闻言停下动作，侧过头认真回应，“我很荣幸。”

黑发的青年年纪大约在二十出头，刚刚洗漱过，头发简单地披在身后，已经除去了那些繁复的配饰，换上了他带来的衣服。

仅仅只是简单的T恤牛仔穿出来也带着几分世外之人的洒脱，仿若仙入红尘，仍旧有种不自知的矜持出尘。

他抬手挽发，露出的骨节如玉，将发丝拢起，整个人仿若玉雕而成。

让人忽然意识到，在褪去那些昂贵的金属宝石之前，他便是一尊最精致的艺术品。

而这尊玉雕垂下眼睫，侧着看过来时便忽然活了起来，薄红的唇弯起，以这副画面完美诠释了活色生香四个字。

兰登怔了怔，半晌后才回过神，“我绝对要跟你签合同。”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接下来的行程已经安排好了。”

拉斐尔好奇，“什么行程？”

“帮你找个工作，带你看看人间疾苦，知道钱有多么难赚，然后老老实实跟我签合同，我会帮你运营的，开直播捞干那些蠢货的钱。”

果然我还是存不住！一有点存稿就想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