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又要丢开我吗?”于楼珈说着一把抓住费泽成,她的头靠向他的胸膛,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滑落脸庞,“我不是一个坚强的人,我的坚强是因一个人而起。因为他,我可以无所不能,超越自己的能力完成艰巨的任务。我知道他爱我,可是仅仅这样不够,我希望他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我爱他简直要发狂,我希望每一天早晨睁开眼能看见他……那天我俩在刀哥勒西处匆匆离别,我又增添了几分惦念,我的枫还活着。你知道我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吗?既欢喜又哀愁。当我听到你承认是罗枫时,我被幸福击中,可它太短暂,短暂到没有一毫米的长度,它瞬间即逝,只剩下一颗逐渐冰冷的心。”
“我会守在你的身边好好保护你。”费泽成松开于楼珈的胳膊说,他必须冷却她的热情,鼓励她自强。
“你能保护我,就是不能爱我。”于楼珈说到这,有些哽咽地说不下话。
“你能聆听到园外人类走动的声音吗?世界安静下来,像是躲进母亲的怀抱里休憩。”面对于楼珈的深情费泽成显得有些理性。
“很多人被杀死了,时间哀悼他们的不幸,在更远的未来,在另一个时间里他们或许又以欢颜面对生活。”
“平行世界并不是真正的平行,过去、未来和现在正在发生的每一个片段都是相较而言,现在也会成为永久的过去留下,未来迈起脚步也将慢慢靠拢生活各异的人群,变成正在发生的事情。每一个点由天空滑落,仿若繁星画下一条条长短不一的直线,它可能无限延伸,任何一个时态都将无限可能。”
“时间在流逝,每一条新生命诞生,死亡也依然在延续。生老病死谁也无法逃脱。人们从一个世界穿行到另一个世界,在未来或过去找寻将要发生以及曾经发生让他们为之悔恨一生的事,但即使看见也只能远远地一瞥而过。”
“尽管大家的想法一致,都曾有过‘如果回到从前我会不会……’的想法,谁都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时间能痊愈心灵的伤口,也具有致命的腐蚀性;它能拿走人的容貌,也能夺走人的性命;人类经历漫漫进化史,却依然无法掌控它,它才是真正的邪神,谁都会怕死,我也不例外。不给更改的历史我已经触犯了,我走进了你的生活。楼珈,你不能说我不爱你,这样说有失公允。”
“我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不要因为你母亲的事抛弃你所有的幸福。原生家庭对孩子的影响确实巨大,但不能为此否定自己的存在价值。”
“我还有一件事也要告诉你,从前你认识的那个学长他没有抛下你,他也一直爱着你。”
“你为什么会提起那个人?”于楼珈皱起眉头问,她不解费泽成说这话的含义,“你是在嫉妒吗?因为我为他写了第一本书?他已经死了。我和他再也没有瓜葛。”
“在某种范畴内可以定义为他已死亡,他没有欺骗过你,他很想和你在一起,‘时间’不允许,你们不是同一空间的人,他最终放不下你又以新的身份来到你的身边。”
“这就是你几次三番要离开我的原因?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不肯认我……我应该感动的,是不是?你原来和我的初恋是同一个人。我无法对自己的状态发表评论。我只是无法置信,你爱我,所以要进入我的生活,你离开我也是也是因为爱我。你想和我在一起,却因我们身处时空不同所迫不得已和我分开。所以,当初,你是真的死了?”
“如果……真是这样,你为什么要靠近我?要拿走我的爱情?如果无法和我一生一世,就不要招惹我!我并不希望你要用生命对我承诺什么。我只是和所有普通的女孩一样,有着对幸福的渴望。你考虑过我的余生怎么办?守着对你的思念走完自己的人生吗?”
“我希望能改变你的人生轨迹……对不起,原谅我……我希望你能完好无损地活下去。你……可以重新选择,重新组成新的家庭。”费泽成考虑良久才说出这样的话。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于楼珈愤怒地问,她的眼泪刹不住地流了下来,“我的情感无需你来过问。我是爱你,但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她转过身背对费泽成,用手背揩去脸上的热泪:“我明白你为什么要进入我的生活,我也清楚你在惧怕什么?我从来都知道。你担心有一天我会和我的母亲一样精神病发作,我会被潜伏暗角的恶人利用滥杀无辜走上不归路。放心吧!我生性厌恶死亡,我不会杀人的。”
“假若历史变迁,我也不会改变初衷。”于楼珈声音慵懒,她经历了一场大悲大喜,还无法轻易地切换到平缓中。
她在感喟时,阿多尼斯……不,准确地说是守望者W.Ⅹ(WatchmenⅩ),它的手臂再次抬起,指向了天空,花房宛如潇洒飞行时的飞鸟一般张开双翅,屋顶上响起机器滑翔的声音,与滑翔声一起的还有用稚嫩的童音哼唱的《粉红色的旋舞》。
“怎么?它们又来袭击玫瑰园?”于楼珈放下儿女情长,现下她要和费泽成一起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再说。
“噬神者GSⅠ明明已经被歼灭,为什么幻影P.Ⅸ还会出现在这里?还有那个跳舞娃的歌声,我不会忘记。”于楼珈惊骇道,“难道真如兰博士所言噬神者GSⅠ具备自行繁殖细胞、读写记忆的功能?”
“我只有冷兵器,无法斩杀它们。”于楼珈起先有些担忧,她朝费泽成瞟了了一眼,望着他沉稳的气势,心情也随之平复。
“我的艾玛Ⅱ是最好的防御系统。”费泽成安慰。
费泽成的话音刚落,艾玛Ⅱ闪现在于楼珈的眼前,它悬浮空中,双脚离地面有一丈高。
“小成,艾玛Ⅱ很高兴能为你服务。”
“带我和楼珈赶紧离开这里。”费泽成说。
人形的艾玛Ⅱ的“皮肤”看起来犹如森白的象牙,她的外壳罩在一层柔光中,它没有头发,圆形的头颅上带有淡蓝色的五颗硅石接收器。
它大约有1.90米左右,消瘦的身材让它的个子拔高许多。
艾玛Ⅱ不同其他机器人,她和噬神者GSⅠ有点相似,属于半人半工的机器人,可以说具有仿生人和机器人两种特性。
艾玛Ⅱ利用被称为为“power house”的线粒体生物发电,也就是说它不需要舵机发电,它的双脚是起落装置。它平行摊开机械臂,从腹部平推出一道半拱形舱门,同时也是应急出口,从舱门内伸出自动电梯落下,她的体内设有1.44*0.44米双人座。
费泽成牵着于楼珈的手/迅/速/冲/上/梯/子。
守望者W.Ⅹ指向天板不断地发出警戒音:“sight contact!发现目标!”
幻影P.Ⅸ从花房掠过又飞回,几次盘旋之后,它的眼睛发出红光,从嘴里吐出红色的子弹。
流弹划过房顶,这所玫瑰园根据水密度原理建造,与其说玫瑰园温室房由透明的“玻璃”构造,不如说它更像是“凝固”的液态。在常态中空气密度是1.295克,而水的密度则是空气772.4倍,导弹投入水中便会失去动力直接下沉,无法发挥正常作用。
坚固的防御系统无法抵挡枪支炮弹的攻击,而看似温柔的水却能消减枪弹的作用力,兰博士设计它的初衷便是在此,他没有料到的是自己设计的玫瑰园成了难攻的阵地。
如果不是费墨卿横插一杠,一切按照计划执行。此时的兰博士和M.Ⅸ身处后方,他的心思不在战场上。
兰博士受制于自己的影子M.Ⅸ(Mystic.Ⅸ,简称M.Ⅸ,意为神秘人),连其他的机器人也失去了控制,他正琢磨如何脱身。
他在得意之时忘记仿生人的智慧越过人类,它已不甘久居之下。M.Ⅸ挟令机器人攻击人类窃取了权力核心,尽管他原意也是如此,但他并没有打算大面积的屠杀,神秘人M.Ⅸ违背了他的最初意愿。
兰博士心生恐惧,隐隐约约察觉出M.Ⅸ利用完他会杀了自己取而代之。
“机器人中的亚历山大大帝吗?”兰博士冷笑了,“痴心妄想!机器人始终是机器人!它永远无法作乱到人类的头上。它必须永远为人类效劳!人类才是神。”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M.Ⅸ有谋逆心的?
应该从它设计杀死“教授”云骥开始,它有了和人一样的意识和思维判断能力,一切无法掌/控的东西都是威胁品,在它诞生之际就该清除。
兰博士萌生过几次杀心,都被神秘人M.Ⅸ装疯卖傻躲过。它是真的聪明,学会了人类逃生的伎俩……兰博士为当初的妇人之仁懊悔。
“博士,这一仗打得很艰难呢~这两个人不愿接受你为新世界的王,躲在你设计的‘玫瑰园’里不出来呢!”神秘人M.Ⅸ趴在原色榉木桌子上,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观看跳舞娃传递后方的投影。
“博士,你就没有一点意见吗?”M.Ⅸ意犹未尽地说,它转头看了一眼怀有心事的兰博士,“我忘记了,你原来是想献祭给你的神——‘恰赫季斯血腥夫人’。可惜,你的愿望要被延迟。”
“你想我做什么?别忘了我是你的设计者,是能控制你的主人。”兰博士愤怒地斥责。
“当然!你是我的父亲。我怎么敢忘记如此至关重要的事呢?”神秘人M.Ⅸ回过头继续观看战报。
“不会咬人的狗才会叫得厉害!”M.Ⅸ想,兰博士对它构不成威胁。
在玫瑰园这边,幻影P.Ⅸ不断投射导弹,妄图突破弱点。
“目标攻击我方!”守望者W.Ⅹ旋转身体,手指向屋顶,它扬起头眨动眼睛,屋顶变幻蓝色星空,从它的眼睛射出蓝色的光束袭击飞翔的幻影P.Ⅸ,光穿梭“水面”击落空中的机械鸟幻影P.Ⅸ。
跳舞娃停止歌声伴奏,突然大声地朗读古怪的诗歌:
“我最亲爱的姑娘,
十二点钟声响起,
狼人和恶灵狂欢的筵宴,
你的双眼刻在我心里闪闪发光,
它像颗明珠,我为之癫狂。
你说爱我的声音如同甘泉,
我食如甘饴。
你的骨头如此小巧、可爱,
让我神魂颠倒、爱之欲狂。
我欲将它嚼碎,
连同血汁吞下。
我的左手拿起权杖,
右手紧捏金苹果,
在世界未裁明善恶,
让一切沉沦、毁灭,
结出暗之花朵。
灯龛中飞蛾翩舞,
对死亡忠诚致敬,
血色的夜呵,
编织张狂的恐怖,
魅惑路过的行人进行残酷地猎杀。
死亡之花在盛开之后凋零,
骷髅无节制地狂欢,
它们要饮下更多的血肉。
我最亲爱的姑娘,
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你,
你说你也情深如我。
石阶上响起死神的脚步声,
它是我的亲密伙伴,
你要将它拒之门外,
你的战栗深刻我的心上,
等候暗之花朵重新闭合,
你的吻被我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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