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场景，程叙水面无表情，手指紧紧掐着乌幻白的手腕。
“老公，你捏疼我了。”乌幻白皱着眉，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我手冷。”仔细听，程叙水的声音还有些抖。
温河带着手套，淡淡瞥了一眼他的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嘴真硬。”
程叙水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冷静，他松开了手，面对满目的红色，只是淡淡地说：“味道太难闻了，我有些难受罢了。”
“哦。”
程叙水：“我说真的！”
温河点头：“啊啊，信你信你，别激动。”
程叙水：“……”
乌幻白偷笑，被程叙水锤了一拳在肚子上。
“这是一宗灭门案，凶手作案手法及其残忍，你接受不了也正常。”
“这不应该是警察的事，怎么用得着你们？”程叙水看着桌面上的全家福，眸光变了变，随后移开眼睛。
“因为警察找不到任何凶手的信息，要是没有特别行动队的话，他们可能就会立为悬案了，现在有我们，他们就移交了。”
温河跳到沙发边，看着地面的血迹，手上拿着一个相机模样的仪器记录着，还有两人分别在另外两个划了线的地方采样。
程叙水蹲在沙发前，看着血迹的走向：“尸体呢？”
“在队里，刚刚运过来，已经解剖了，没发现任何东西。”
“不，如果你们这里没有任何相关信息的话，案子的答案只可能在尸体上，这里面除了血液的味道，还有一股很浓的别的味道。”
温河表情严肃：“什么？”
程叙水看向她：“山羊。”
温河一愣，惊诧道：“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山羊味？！！”
“这就要看尸体是什么样子的了。”程叙水表情有些严肃，“快点结束，这味道都快把我腌入味了。”
温河看向一边无所事事的乌幻白：“你闻到了吗？”
乌幻白转头，像是才注意到他们在聊什么：“啊……嗯，你这么一说，我也闻到了，好重的臭味。”
“奇了怪了。”温河转头看向另外两个助手，见他们摇头，眉头紧皱，“我们都闻不到……”
“还看不看了，不看我回去洗澡了。”
“等等，我们这就回队里。”
特别行动队的地址很隐蔽，几乎算得上是山里，树林绿得发黑，车道窄小，只容得下一辆车行驶，一路过来，程叙水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温河正开着车：“别看了，这里是上面划的地，普通人不经允许严禁进入，独属于行动队的，福利很好哦。”
程叙水托着下巴，无聊地看着外面，乌幻白躺在他的大腿上玩头发，时不时和他耳语几句。
“我不缺钱。”程叙水情绪淡淡的，没什么波动。
温河从后视镜瞥了一眼：“那你缺什么，缺爱？”
程叙水：“……开你的车，少胡扯。”
车辆行驶到一面山壁前，山壁中间镶嵌着一扇科幻感十足的大门，门很高，灰黑的外壳泛着冷光，在阳光下寒气逼人。
程叙水眯着眼睛抬头，双手插兜看着面前的大门，说道：“你们的地方，卡在山里，不包分配房产吗？”
“包分配也不会在山里啊，我们都有自己的房子，这里勉强叫做办公室吧。”
温河在门上按下手掌，门面探出了一个装置，她凑上前，一道蓝光扫过她的脸，大门缓缓打开。
“进来吧。”
相比外面的高科技感，里面倒是显得普通了一点，如果不是没有窗子，简直和普通研究所实验室的装修一模一样，只是自然光都由白炽灯代替了。
“在这边。”温河带着程叙水七拐八拐，终于到了目的地。
她扫了虹膜之后进去，三具尸体并排躺在里面的实验台上，旁边摆着许多仪器，一个面容沉着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里面。
“老大，人带过来了。”温河道。
付从抬头：“进来吧。”
温河问道：“有查到什么吗？”
付从摇摇头：“他们身上很干净，除了伤口没有别的东西，伤口监测也出来了，是一些很常见的工具。”
“什么？”
“男性死者头顶的伤口是一种锤子造成的，目前推断是焊接锤，腹部的伤口来自于他们家的水果刀，已经在他们家找到了，女性死者和孩子……也都是他们自己家的刀具。”
温河皱着眉：“焊接锤……应该能缩小范围了。”
付从点头：“没错，已经派人出去查了。”
注意到旁边的程叙水一直没有出声，付从温和地问道：“小水，你呢，你有什么看法？”
程叙水挑眉：“这三具尸体上有很重的非自然气息，你们不是有仪器？”
付从和温河对视了一眼，笑道：“确实有，不过我们能追踪到出现过的气息，却无法找到从未出现过且微弱的怪物，这也是我们一直头疼的事情。”
程叙水靠近了一点，看着实验台上的遗体，说道：“这个味道，应该是一种动物类怪物，和上次的蜘蛛属于同一类，你们要是找的话，要格外注意一点突然之间性情大变的人。”
付从问道：“你是说，凶手很有可能是被怪物改变了性格，才导致袭击无辜人员？”
程叙水点头：“八.九不离十。”
付从眼中透着赞叹：“不错，多谢提醒。”
“小河，那这次就麻烦你了。”
温河摆手：“没问题，其实也就是彦哥的工作量要翻一番了。”
她抬腿走了出去。
乌幻白打了声哈欠，把头放在程叙水的肩膀上，下巴抵在肩胛骨上，有些无聊。
付从看向他，声音温和：“你就是小水的对象，小白吧。”
程叙水：“……”
乌幻白：“……叫我程家媳妇就行。”
付从笑了一声：“小白真是看不出来的幽默。”
程叙水挠挠头发，有些不适应付从的绝对信任：“你就这么放心让我接触这些？”
付从没有停下手上的操作：“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为什么？”
“相信还能有什么原因。”付从抬头看了他一眼，视线停留在程叙水的眼睛上，眼神透着怀念，“我……算是你外公的老朋友了。”
提到自己外公，程叙水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是个很不靠谱的人，经常不在家，所以记忆中他的身影特别少。
“光是凭我外公可不能保证我值得信任。”
“这是我的选择，小水，我知道是值得的就好。”付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程叙水对这种浑身上下都透着温和的人有一种天然的不适应，总觉得难以应对他，也许是随性惯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人物。
他摸了摸乌幻白的脸颊，说：“你能保证不过问我所有的事情吗？”
“当然，每个人都有保留自己秘密的权利。”
“……那就行。”
付从看着面前的尸身，说：“我们这里的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我们这个集体，需要的只有忠心和能力，不需要毫无保留，小水，我想，这两件事对你来说并不难。”
“放心，不会做什么泄密的事情。”
“那就好。”付从微笑点头，“那还有需要补充的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需要尽快归还逝者尸身。”
程叙水摇头：“不需要了，不过有件事，你们要记得，就算抓住了那个凶手，也很有可能有下一个，因为怪物不会局限在一个两个人身上。”
“就像传染源一样扩散是吗？”
“嗯，上次那只蜘蛛纯属是倒霉，刚好没发展的时候被我碰到了而已。”
付从点头：“我们一定会注意的，多谢提醒了。”
“嗯……”程叙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有点犹豫地问：“那我现在算什么，编外人员？”
付从点头：“等事情结束，我们会进行考核，到时候就是正式拿工资的一员了。”
“带编吗？”
“当然，铁饭……不，金饭碗，工资还算不错，不然我也不能十多年待在这里面。”
程叙水面色严肃：“放心，我一定会通过考核的。”
付从笑了笑，看向乌幻白：“那这位……程家媳妇呢，考虑过吗，能和小水关系这么好，应该也不是平凡之人。”
乌幻白点点头，故作深沉道：“没错，我身为小白的老公，自然实力不凡，只不过狗晒太阳被人欺，暂时有些麻烦罢了。”
程叙水：“……”
付从：“……嗯，小水看呢，你觉得小白同学的资质怎么样？”
程叙水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乌幻白：“实力确实够格，就是脑子嘛……你们有没有脑子方面的要求？”
付从摇头：“我们并不歧视智力缺陷人群。”
乌幻白：“……”
“那就跟我一块吧。”程叙水拍拍乌幻白的肩膀，眼神有些兴奋，“两份工资不会少的吧？”
付从颔首。
程叙水：“谢了，还没问怎么称呼？”
“付从，叫我付叔就好。”
程叙水从善如流：“付叔。”
乌幻白翻了个白眼：“我才不叫，老公你就知道胳膊肘歪着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