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开冰山

第二日裴萱萱起了个大早,美其名曰是去找新来的首弟子练剑,实则......

“师弟,你这剑法不对,你看,要这样。”

话音刚落,田渊柏坚实的臂膀便被一个柔软的手臂轻轻托起,仔细一看,发现裴萱萱竟从他的身后将他环了起来,仿若她从身后将他抱着一般。

“师姐,男女授受不亲。”,迅速从二人暧昧的姿势中脱离了出来,田渊柏下意识喘了口气,虽声不大,可还是被裴萱萱灵敏的听觉捕捉到了。

尽管语气仍是冷若冰霜,但却看到他的耳朵红的发烫,在日光的照射下像是个红透了的李子。

裴萱萱知道,死傲娇害羞了。

“练剑谈何男女授受不亲?难不成,你的剑尖对准一个人的时候,你还会考虑对方是男是女吗?”

说罢,她端出一个邪笑,双指轻捏起剑尖,一挑,将它卡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师姐!”

像是怕自己真的会伤了她,田渊柏忙将剑收回剑鞘,一脸担忧地看向她的心口。

然她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倒是更盛了。瞬间,一股熟悉的无名火瞬间燃上了他的心头,语气也加重了不少。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逗我很好玩?”

“知不知道若是方才我没有控制好力道,这柄剑就要捅入你的胸膛了!”

咦,生气了?

裴萱萱仍摸不透这家伙的脾性,先前那抹势在必得的笑也凝在了脸上。

呵,装什么白莲花,你不是最巴不得我死的吗?

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想到他的目的是要杀了自己,她也没了逗弄他的心思,便拍了拍手上的灰,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要走。

“你去哪?”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的腕竟会被他紧紧攥上。

意外地转过头,裴萱萱不可置信的眼神撞上他带着些许愠怒的眸子,只觉得更烦了。

“你不是累了吗?那今日就练到这吧,你有什么不懂的,去问问隔壁苑的同门。我累了,想回房歇歇。”,她瞬间没了好气,语气不禁冷了许多,全然没了先前那副讨好模样。

可她不知,冷峻的表情配上她那张美丽的脸,杀伤力竟变得更大了。

犹如开在雪山之巅上的纯白玉露花,清冷又衿贵,尽管明知靠近会被冻伤,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朝她奔来。

“抱歉,是我......”,田渊柏翳了翳唇,话还没说完,却见手被她甩开,只给他留下了一个背影。

“无妨,过几日我再来看你,多多静心修炼吧。”

裴萱萱觉得自己倍感不快的阈值要突破天灵了,趁着自己仍未发作之际赶紧开溜,从而留下了不知所措的田渊柏站在原地,呆愣看着她的身影直至消失在苑门。

*

离开弟子苑,回到了自己的苑落,裴萱萱的心情才有所缓和。

此时她坐在一方石凳上,手肘撑着石桌,手掌托着脸,静默无言地看着庭前的花落,脑内又闪出了方才的那一幕。

他明明是想要杀她的,却还偏要装出一副菩萨心肠的模样,令她越看越觉得虚伪又可笑。

想到拉近二人关系的日子遥遥无期,自己还要像个舔狗似的每天追着他的屁股跑,裴萱萱叹了口气,长指抚上额头,神色疲惫。

“我这每日如履薄冰般的活着,可真难。”,她又狂叹了几口气,仿若泄了气的皮球。

给自己倒了杯茶,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叶,便如同饮酒般一饮而尽,看起来洒脱中又带着几分忧郁。

她只觉自己的命运犹这杯中的茶梗一样,被泡在水中浮浮沉沉,此刻永远不知道下一刻到底是会永坠入底,还是会不停往上提。

有时她也会觉得,其实美貌并不能百分百解决一些问题。

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正盯着它发呆,却听到似是有人在苑门唤她。

循着声望去,是一个少年模样的人,身着着弟子服,瞧着面生,许是这批新招的弟子。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害羞,那位少年的声音很小,若是不仔细去听,或是如她这般内功深厚,只怕是蚊子都比他叫得响亮。

“有事吗?”

裴萱萱对着他客气点着头,便顺着他的方向向他走去。

婀娜的身姿,高挑的身形,以及在长袍下那双若隐若现的长腿,再配上那张看起来略微疏离却不失美艳的脸,还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修道界第一美人。

试问,有哪个年轻气盛的小伙看到了她会不心动的?

见到她向自己缓缓走来,莫离的心开始跳得越来越快,并逐渐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感觉都要从胸腔中蹦出来了。

“师姐好,我叫莫离,是昨日天筑门新招的弟子。”

眼看裴萱萱离自己又近了些,他忙作揖,紧接着低下头不敢看她,怕自己脸红的样子被她看了去,显得太过唐突。

“喔~”

听到他这么说,裴萱萱嘴上答应着,但不管她怎么努力都记不起这号人物了,许是昨日田渊柏的出现太过于扎眼,让她的仇恨值与注意力全放在了他身上。

“您不记得我了吗?”

尽管此时的他仍低着头,但裴萱萱仿佛看到了他失落的眼神。

“昨日,是您亲手为我授的腰牌,也是您亲手为我戴上的。”

“我还好好戴着,昨晚连睡觉都没敢换下这身衣服。”

“......”,裴萱萱无言以对,完全对他的这番话毫无兴趣,她只想知道,他此行来找她的目的究竟为何。

见她一直默不作声,莫离突然抬起头,眼里似乎噙着泪,像是看着负心汉一般看着她。

哇,大哥,你不至于吧。

裴萱萱显然是被吓到了,瞳孔微微一抖,着实不知该怎么回他这番话是好,稍加思索后,她清了清嗓。

“既是入了我天筑门,那必当是要将修行摆在第一位。我想,师弟的本意,也是来这学习本领,而不是来扯这些儿女情长的吧?”

她眨了眨眼,摆出了一副首席大弟子的做派,又捋了捋自己方才坐皱的衣摆,挺直了腰杆,终将话题拉回了正道。

“找我是为何事?”

被她这般训斥,莫离像是没了魂的提线木偶,双眼都没了先前的神色,木讷又拘谨地看了她一眼,又将头埋得更低了。

“师姐说得是,是莫离越界了。”

他咽了咽口水,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声线也随着微微颤抖了起来。

“掌门邀您去他的苑内,说有事相商。”

“多谢。”,裴萱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话说太重了,把这孩子给吓傻了,想着安慰一下他,便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指尖捏了个法诀,消失在了莫离的面前。

莫离站在她消失的位置,双手握拳,表情愤懑,头却一直压低着,似是在努力压制着情绪。

“裴御萱,我会证明给你看,我配得上你!”,苑内回荡着他不甘的声音,却无人回应。

*

“师父找我要聊何事?”

裴萱萱坐在执掌椅上,左手磕着瓜子,右手拿了杯热的花茶,看起来好不自在。

“萱萱最近的课业可有懈怠?”

看到她仍一如既往爱抢着坐他的那把椅子,华竹也不恼,对着她宠溺地笑了笑,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师父,你让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一听到他问起课业,裴萱萱瞬间觉得嘴里的瓜子都不香了,一把放回了盘内,脸也跟着垮了下来。

老天爷!她现在连小命都快要保不住了,哪还有心思练什么功?!

更何况,现在能基本维持原来的灵力都有些艰难,就别说还更上一层楼了。

不知道该如何应答,裴萱萱抿着唇望着地,想着将这件事先糊弄过去。

没成想,华竹竟又开口了。

“你是我唯一的徒弟,亦是我们天筑门的首席弟子,是日后要接管我位子的存在,师傅可不允许你的课业有一丝的懈怠。”

语毕,华竹又暗示地看了她一眼,却发觉她压根不打算接话,眼睛仍死死盯着地板,一语不发。

“师父看你最近总心不在焉,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我能帮你吗?”

看不得自己心爱的徒弟受一点委屈,华竹自知是将她宠坏了。

她在门内素来无法无天,可她偏偏灵力强盛,又是自己座下的唯一亲传弟子,许多事情,她只要不做得太过离谱,他都是能偏袒便偏袒的。

听到华竹的这番话,裴萱萱终是将头抬起,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其实自从来到这,她便能明显感受到所有人给予她的偏爱,这是她在现世都从未体验过的。

细细想来,书中的裴御萱能如此有底气,一次次的离经叛道,一次次为自己的野心理所应当地害人,也是仗着华竹这座强大的靠山吧。

想到这,尽管明知裴御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反派,裴萱萱却仍是忍不住羡慕起了她。

只可惜,她是裴萱萱,并非裴御萱。

她从来没有被人真心爱过,被人坚定地选择过,亦从来没有有底气地如裴御萱一般肆意活过。

甚至,她有时还会想,会不会现世里的那个她,明明都已经腐烂在了家里,却依旧是无人问津。

想到这,她不禁自嘲似的冷哼了一声。

华竹此时已是得道的仙人,所以当年才看上了天赋异禀的裴御萱,作为下一任的掌门备选人继承他的位子。

裴萱萱看着这个此时仍是青年模样的华竹,着实难以让相信他竟是位活了上千年的人。

其实转念一想,听华竹的话试着修炼也不是件错事。毕竟,绝美的脸蛋加上一身绝世武功,这手好牌打出去,不就是妥妥的王炸吗?!

而且,若是勤加练习,最后灵力修至顶峰,那这田渊柏还能奈她何?到时候,也不知到底是谁收拾谁了。

似突然找到了人生目标,她眼睛猛地一亮,向华竹抛去了一个仿佛遇到了救星的眼神。

“师父的话,萱萱一直谨记于心。”

“最近几日是我懈怠了,日后我定勤勉修习课业,不会让您失望的。”

语毕,她立刻起身,向华竹行了个礼,媚眼散发出一种别样的光彩,颇有种下了军令状的感觉。

“为师知道,你是个乖徒儿。”,华竹露出了一个欣慰却并不符合这张脸年龄的慈爱笑容,伸手将她扶起,眼底镌满了笑意。

“那么,你下山替为师办件事。”

“师父您说。”,听到能下山修行,裴萱萱精神便来了,原本萎靡的样子瞬间像打了鸡血般充满了活力。

“近日南方连年出现水灾,但我探了罗盘,那水灾出现得诡异。只怕,不是寻常的灾害,为师恐是有妖邪在作祟,你且替我前去探探究竟,顺道,也历练历练。”

水灾?

她怎么不记得书中有提过这个副本?

还没等她回应,华竹便继续到。

“也顺便将刚入门的那位首徒一同带上,我看他天资不错,灵力也与你旗鼓相当,做你的副手还是绰绰有余的。你带着他下山处理此事,必能事半功倍。”

首徒?!

裴萱萱震惊了。

“师父说的可是......”,她嫌弃的表情跃于脸上,毫不遮掩,引得华竹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是,就是你想到的那位。”

“田渊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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