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是病娇我摆烂

因为吐槽书中的病娇女主之后,她跟我互换了灵魂。

我,顾念笙,现在慌得一批。

不是因为高考,也不是因为上班迟到,更不是因为银行卡余额——好吧,后者在我穿越前确实是长期恐慌源。

但此刻,让我灵魂都在颤抖的,是脚腕上那冰凉又带着一丝……嗯,诡异精致的触感。

我低头,看着那条锁在我左脚踝上的链子。

链子本身是铂金的,纤细,做工极其考究,中间还镶嵌着一排碎钻,在透过厚重窗帘缝隙射进来的阳光下,闪烁着“我很贵但我不自由”的光芒。链子的另一端,牢牢固定在身后这张能躺下八个我打滚的、一看就价格不菲的欧式大床床柱上。

淦!

这熟悉的配置,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豪门囚禁风!

我穿越了。

就在昨天,我还在为甲方爸爸那“要五彩斑斓的黑”的需求熬夜爆肝,感觉心脏快要骤停的前一秒,眼前一黑。

再睁眼,就是这间奢华得能闪瞎我24K钛合金狗眼的卧室。

以及脑子里多出来的一段,让我想口吐芬芳的剧情。

我,顾念笙,现在是一本名为《薄情总裁的囚宠》的病娇小说里的悲催女主。而那个把我锁在这里的男人,就是本书的男主,江淮。

原著剧情简单概括就是:他爱我(自以为是的),我不从(前期),他囚禁,我逃跑,他抓回,循环N次,中间穿插各种虐心虐身、误会陷害,最后我居然他妈的斯德哥尔摩了,和他HE了!

HE你个溜溜球啊!

想到原著里“顾念笙”遭受的那些心理折磨和精神打压,我就觉得脚腕上的链子更重了三分。这哪是链子,这是通往神经病院的直通车票!

不行,我得跑!

虽然我是个社畜咸鱼,但基本的求生欲还是有的。谁要跟一个心理不健康的病娇玩强制爱啊!我要回去!回去面对我那傻逼甲方也行!至少法律意义上我是自由的!

我试图冷静下来,观察环境。

房间很大,装修是那种性冷淡风的奢华,除了这张大床,还有一组沙发,一个梳妆台,一扇紧闭的门,以及……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外面还有个阳台。

阳台!

希望之火熊熊燃烧!

我小心翼翼地挪到床边,链子的长度允许我走到阳台门口。谢天谢地,门没锁。

我推开玻璃门,带着一种即将奔向自由的激动心情冲到阳台边,然后……

我傻眼了。

这他妈是几楼?!!?

目测下去,至少五层楼高。

楼底下是修剪得像强迫症一样的花园,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树木或者管道。

光溜溜的墙面,仿佛在无声地嘲讽我的天真。

跳下去?除非我想提前开启下一段穿越,并且祈祷下次能穿成蜘蛛侠。

此路不通。

我灰溜溜地缩回房间,目光再次锁定那扇紧闭的卧室门。

门把手是黄铜的,看起来沉甸甸的。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试探性地拧了拧。

纹丝不动。显然从外面锁死了。

“咚咚咚——”我不死心地敲了敲,“有人吗?放我出去!”

门外一片死寂。

就在我准备放弃,思考能不能用脚上的钻石链子把门撬开的时候(显然异想天开),门外传来了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钥匙插入锁孔的细微声响。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来了!他来了!那个传说中的病娇男主,江淮!

按照套路,我此刻应该表现出惊恐、愤怒、誓死不从!对,就是这样!

门被轻轻推开。

逆着走廊的光,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当我看清他的脸时,我脑子里准备好的所有国骂和反抗台词,瞬间卡壳,差点导致大脑系统崩溃。

……卧槽。

原著里形容江淮“俊美得如同天神,眉眼间却凝聚着化不开的偏执与阴郁”。

当时我看书的时候还在想,作者真能吹。

现在我发现,作者他妈的可能描写得过于保守了!

这脸,这身材,这气质……是真实存在的吗?娱乐圈那些所谓的顶流神颜,在他面前简直就像没长开的土豆!

轮廓分明如同雕塑,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条冷淡的直线。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却硬生生穿出了顶级时装模特的感觉。

身材颀长,肩宽腰窄,衬衫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的小臂线条结实流畅。

最要命的是他那双眼睛,漆黑的瞳孔像蕴藏着漩涡,看过来的时候,带着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盯着所有物的专注。

妈的,这长相,完全长在我的审美点上疯狂蹦迪!是那种我愿意为他加班五分钟(不能再多了)的顶级帅哥!

“念笙。”

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点磁性的沙哑,像大提琴弓弦轻轻擦过心脏。

但我瞬间警铃大作!清醒点,顾念笙!这是病娇!是把你锁起来的变态!长得帅不能当饭吃,更不能当自由使!

“江淮!”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愤怒又颤抖,符合一个被囚禁少女的人设,“你这是什么意思?放开我!”

他一步步走近,步伐从容,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随着他的靠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松木香气,混合着一点……金钱的芬芳?

他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停下,目光落在我脚踝的链子上,然后又移回我的脸上,眼神幽暗。

“放开你?”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然后让你去找那个姓林的?”

姓林的?哦,对,原著里有个炮灰男配,是“顾念笙”的白月光学长,也是江淮每次吃醋发疯的导火索。

关我屁事!我连那哥们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我跟林学长没关系!”我脱口而出,这是实话,“你快点放了我,你这是非法囚禁!是犯法的!”

江淮闻言,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勾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法?”他伸手,似乎想碰我的脸,我猛地偏头躲开。他的手顿在半空,也不在意,缓缓收回,“在这里,我就是法。”

……大哥,这台词好中二,但配上你这张脸和这气场,为什么听起来一点都不违和?甚至有点……带感?

呸呸呸!顾念笙,你清醒一点!斯德哥尔摩前期症状就是觉得绑匪帅!要警惕!

“你无耻!”我搜刮着脑海里所有能骂人的词汇,但贫瘠的骂人储备让我只能挤出这种不痛不痒的词。

“饿了吗?”他却突然转移了话题,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无关紧要的插曲,“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了吃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的肚子非常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从穿越过来到现在,我滴水未进,确实饿了。

但!士可杀不可辱!我不能吃变态的东西!

“我不吃!”我硬邦邦地拒绝,试图用眼神杀死他。

“很好。”江淮点了点头,眼神却沉了下去,“既然不饿,那就继续待着吧。什么时候想吃了,告诉我。”

说完,他竟真的转身要走。

“等等!”我急了。饿肚子是真难受啊!而且,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不是?“我……我吃!”

江淮脚步停住,回头看我,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

他对着门外吩咐了一句:“把餐点送进来。”

很快,一个穿着女仆装、面无表情的中年女人推着一辆餐车走了进来。餐车上摆满了精致的银质餐具,盖子还没打开,香味已经飘了出来,疯狂刺激我的味蕾。

女仆摆好餐具,对着江淮恭敬地鞠了一躬,目不斜视地退了出去,全程把我当空气。

餐车就放在床边,江淮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吃吧。”

我看着脚上的链子,又看了看餐车的位置。链子的长度刚好够我坐在床边,勉强够到餐车边缘。

这精度计算得……我该夸他贴心还是变态?

屈辱!太屈辱了!

但……闻着真的好香啊。

我内心天人交战了三秒,最终,饥饿感战胜了骨气。

我默默地坐到床边,掀开了离我最近的一个盖子。

里面是煎得恰到好处的鹅肝,配着诱人的酱汁。

再打开一个,是奶油蘑菇汤。

还有一看就很好吃的意面,和精致的小蛋糕。

……这囚禁的伙食标准是不是有点太高了?对比我穿越前吃的二十块钱外卖,这简直是天堂。

我拿起银质刀叉,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切了一小块鹅肝放进嘴里。

入口即化,香醇浓郁……好吃到我想哭。

不行,不能表现出来!

我努力维持着面无表情,但手上的动作却不自觉地加快了。

江淮就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地看着我吃。那目光存在感太强,让我如芒在背,但又诡异的……有点习惯了?

等我风卷残云般干掉大半食物,满足地喝下最后一口汤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尴尬。

“咳,”我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刚才对峙的气势,“我吃完了,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江淮没回答,反而走上前,抽出一张纸巾,极其自然地伸手过来,似乎想帮我擦嘴。

我吓得往后一仰,警惕地瞪着他:“你干嘛!”

他的手停在半空,眼神暗了暗,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几分。

“躲我?”

废话!不躲你难道还凑上去给你亲吗?!

“江淮,我们谈谈。”我试图讲道理,“你这样把我关起来是没用的,只会让我更恨你。”

“恨我?”他重复着,俯身靠近,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的床沿上,将我困在他的阴影里,声音低沉而危险,“恨我也好,爱我也罢,你这辈子,都只能留在我身边。”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强烈的侵略性。

我心脏狂跳,一半是吓的,一半是……妈的,靠这么近,视觉冲击力太强了!

“你……你这是病!得治!”我往后缩,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床柱,无路可退。

“是啊,我有病。”他居然承认了,指尖轻轻拂过我脸颊边的头发,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而你,就是我的药。”

……救命!这台词土得我脚趾抠地,但配上他那张脸和深情的眼神(假的!),为什么我心跳更快了?!

不行不行!色字头上一把刀!顾念笙,坚守本心!

我猛地推开他(没推动),色厉内荏地喊道:“你再碰我,我就……我就绝食!”

他动作一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

半晌,他直起身,恢复了那副冷淡疏离的样子。

“你可以试试。”他丢下这句话,再次转身离开。

卧室门“咔哒”一声再次落锁。

我瘫软在床边,感觉像是打了一场硬仗,身心俱疲。

看着脚腕上闪烁的钻石链子,再看看旁边空空如也的餐盘,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病娇,硬件设施顶级,软件(性格)彻底报废。

逃跑是必须的!但硬刚好像不太行,这人油盐不进,而且武力值(从刚才没推动来判断)和势力值(从这别墅和女仆来看)显然都碾压我。

得智取。

首先,得了解环境,找到突破口。

接下来的半天,我像个真正的囚徒一样,开始“探索”这间卧室。

卫生间在卧室里面, thankfully(谢天谢地),没有被锁。里面同样奢华,浴缸大得能游泳,洗漱用品一应俱全,全是我不认识的奢侈品牌子。

没有窗户能通往外面,通风口小得连只老鼠都钻不出去。

卧室里也没有任何能充当武器或者工具的东西。家具边角都被包圆了,大概是怕我“不小心”撞死自己?啧,考虑得还挺“周到”。

唯一的通讯希望是床头的内线电话。我怀着激动的心情拿起来,听筒里传来忙音。果然,只能内部通话,而且估计只能通到江淮那里。

绝望像潮水般一点点淹没我。

难道我真的要像原著一样,被关在这里,直到被驯化成一只金丝雀吗?

不!我绝不!

就算要死,我也要挣扎一下!万一……万一有奇迹呢?

机会似乎来了。

傍晚的时候,那个中年女仆又来送晚餐了。这次,江淮没有跟着。

在她摆放餐具的时候,我鼓起勇气,压低声音,用最快的话速说道:“阿姨,帮帮我!报警!我是被绑架的!求你!”

女仆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摆放好最后一道菜,直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然后用一种毫无波澜的语调回答:“顾小姐,先生说您如果需要什么,直接按呼叫铃就好。”

我:“……我不是要东西!我是要你帮我报警!”

女仆:“如果您对菜品不满意,我可以通知厨房更换。”

我:“……我是在向你求救!你看不到我脚上的链子吗?!”

女仆:“今天的床单需要更换吗?”

我:“……”

完了。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佣人了,这简直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屏蔽关键信息的机器人!

看着她毫无波澜地推着餐车离开,我感觉心里的希望之火,“噗”地一下,被浇灭了一大半。

连内部人员都渗透不了吗?

我不死心。

第二天,趁着女仆来送早餐,我决定换一种策略。

我猛地将一碗燕麦粥打翻在地,瓷碗碎裂,发出刺耳的声音。

“啊!”我假装惊慌地大叫,“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麻烦你收拾一下!”

我想制造混乱,想让她靠近我,或者至少,让碎片留在这里,我或许能偷偷藏起一片……

女仆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按了一下腰间的某个按钮。

不到一分钟,另一个穿着同样女仆装,同样面无表情的年轻女人拿着清洁工具走了进来,手脚麻利地将碎片清理得干干净净,连一点渣都没留下。

而那个中年女仆,自始至终都站在安全距离外,仿佛早就预料到我会来这一出。

我:“……”

这防范措施,比特么银行的安保还严密!

内心的绝望感又加深了一层。

不行,不能放弃!还有最后的希望——警察!

我记得原著里,女主好像有一次成功跑到门口,遇到了巡逻的警察,然后……然后那个警察微笑着对江淮说:“江先生,您家的猫跑出来了?”

当时看觉得离谱,现在……我想亲自验证一下这个世界的魔幻程度。

机会在第三天下午降临。

不知道是江淮疏忽了,还是他觉得我已经认命了,那天他出门了(我听到楼下车库的声音)。

而那个负责看守我的女仆,在给我送完下午茶后,似乎接了个电话,暂时离开了门口。

卧室门……好像没锁死?我听到她离开时,似乎没有那声清晰的“咔哒”声。

心脏再次狂跳!

天赐良机!

我小心翼翼地拧动门把手——开了!

狂喜瞬间冲昏了我的头脑!我什么都顾不上了,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

我光着脚(他们没给我鞋),凭着直觉和求生的本能,朝着大概是楼梯口的方向狂奔!

没人!一路上居然一个人都没遇到!

我顺利地跑下旋转楼梯,穿过空旷得可以踢足球的客厅,看到了那扇象征着自由的大门!

近了!更近了!

我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到门边,颤抖着手去拧那巨大的门把手——

门开了!

外面是宽敞的庭院,远处是雕花的铁艺大门!

自由!我来了!

我冲出别墅,沿着车道拼命往外跑,肺部火辣辣地疼,但内心充满了希望!

就在我快要跑到大门口的时候,一辆黑色的、看起来就很贵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了门口,正好挡住了我的去路。

车门打开,一条穿着西裤的长腿迈了出来。

江淮。

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冰。

我脚步一顿,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凉了。

完了。

被抓包了。

但,还没完!大门是镂空的!我能看到外面!而且,恰在此时,一辆贴着“巡逻”字样的警车,缓缓地从门外驶过!

警察!

最后的希望!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地冲到铁门边,双手抓住冰凉的栏杆,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辆警车大喊:

“救命!!救命啊!我被绑架了!救救我!”

我的声音凄厉又绝望,在空旷的庭院里回荡。

那辆警车,果然停了下来。

车上下来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一脸正气地走了过来。

得救了!我真的得救了!我就知道这个世界还是有王法的!

我激动得热泪盈眶,正准备继续控诉江淮的罪行。

只见那两个警察走到江淮面前,非常熟稔且客气地打了个招呼:“江先生。”

然后,其中那个年长一点的警察,目光越过江淮,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最后对着江淮,露出了一个……堪称和蔼可亲的笑容?

“江先生,您家的猫……又跑出来了?”

轰——!!!

一道惊雷在我脑海里炸开。

我僵在原地,抓着栏杆的手,指节泛白。

猫……跑出来了……

原著的剧情,以这种荒诞又残酷的方式,在我面前重演了。

江淮对着警察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嗯,不听话,让你们见笑了。”

“哪里哪里,”警察连忙摆手,笑容甚至带上了一丝谄媚,“需要我们帮忙……送回去吗?”

“不必,我自己处理。”江淮说着,朝我走了过来。

他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脏上。

他走到我面前,无视我绝望而呆滞的眼神,伸手,轻而易举地掰开了我紧紧抓着门栏的手指,然后将我打横抱起。

“不……不……”我徒劳地挣扎着,声音微弱得像蚊蚋。

他抱着我,转身往别墅里走。

经过那两个警察身边时,我听到年轻点的警察小声对同伴说:“江先生对宠物可真上心,这都第几次了……”

后面的话,我听不清了。

世界在我耳边嗡嗡作响。

江淮抱着我,穿过客厅,走上楼梯,回到那间熟悉的卧室。

他把我放在床上,动作甚至称得上轻柔。

他蹲下身,检查了一下我脚踝上的链子,确认完好无损。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我失魂落魄的脸,伸手,轻轻擦掉我不知何时流下来的眼泪。

他的指尖冰凉。

“现在,明白了吗?”他低声问,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在这里,没有人能帮你离开我。”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那双曾经让我心跳加速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绝望。

警察是他的人。

佣人是他的人。

这个世界,仿佛真的是他编写的程序。

我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反抗,在他眼里,是不是就像一场无聊的猴戏?

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

我瘫软在床上,一动不动,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累了。

毁灭吧。

赶紧的。

江淮看着我彻底放弃抵抗的样子,似乎满意了。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好好休息。”他说,“晚上想吃什么?让厨房给你做。”

我没回答。

他等了几秒,见我没有反应,也不在意,转身离开了。

卧室里再次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望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眼神空洞。

逃跑?反抗?

像个笑话。

我回想起穿越前的生活。

996,挤地铁,吃外卖,被甲方虐,为房租发愁……那时候觉得苦逼,现在想想,至少我能随时走出那间出租屋,去楼下便利店买根冰棍儿。

自由,原来是那么珍贵的东西。

可是,在这里,我好像永远也得不到了。

难道……真的只能认命吗?

像原著一样,被他驯化,最后爱上他?

光是想一想,我就觉得一阵恶寒。

可是,不认命,又能怎样呢?我还能做什么?以头抢地尔吗?那太疼了,我下不去手。

我就这样躺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

女仆又送来了晚餐,依旧丰盛。她摆好饭菜,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安静地退了出去。

食物的香气飘过来,我的肚子又开始不争气地叫。

我偏过头,不想看。

绝食?或许是个办法?用生命威胁他?

但……万一他根本不在乎呢?或者,他有无数的办法让我吃下去,比如输液?

而且,饿的是我自己,疼的也是我自己。

为了一个大概率不会成功的结果,折磨自己的肉身,这买卖好像不太划算。

我盯着那盘看起来很好吃的芝士焗龙虾,内心天人交战。

最终,我慢吞吞地爬了起来,挪到餐桌边。

算了。

吃饱再说。

万一……万一吃饱了,能想到新的办法呢?

我拿起叉子,狠狠地叉起一块龙虾肉,塞进嘴里,用力咀嚼。

仿佛在咀嚼江淮的肉。

一边吃,我一边开始冷静地(自暴自弃地)分析现状。

逃跑,目前看来,成功率无限接近于零。

反抗,除了激怒他,让自己更惨,似乎也没别的效果。

这个男人,有钱,有势,长得还他妈贼帅,对“我”(虽然是他自以为的)有一种偏执的占有欲。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我暂时放弃逃跑和反抗呢?

就像对付一个无法卸载的流氓软件,既然删不掉,那是不是可以尝试着……让它在我电脑里安静地待着,顺便看看能不能蹭点它的功能?

他喜欢关着我。

OK,fine。

这别墅,豪华,舒适,有吃有喝,有网(虽然可能是局域?我得试试),有游戏机吗?有的话就更完美了。

他喜欢看着我。

OK,fine。

反正他长得帅,看他我也不亏。只要他别动不动就小黑屋play,我甚至可以把他当免费手办欣赏。

他喜欢……呃,“爱”我?

这个有点麻烦。

但原著里前期他也只是囚禁和精神施压,真正实质性的亲密接触好像是在中后期女主有点屈服之后?那我是不是可以想办法拖延一下?

重点是,如果他只是想要一个顺从的、待在他身边的“所有物”,那我是不是可以……表演给他看?

假装顺从,降低他的戒心,然后伺机而动?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开始在我心里疯长。

好像……有点可行性?

虽然有点怂,但总比现在这样硬碰硬,撞得头破血流要好得多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而且,往好处想……

不用工作,住豪宅,吃大餐,还有一个顶级帅哥(虽然是病娇)对你“死心塌地”(虽然是扭曲的)……

这配置,如果不是顶着“囚禁”的前提,简直是无数宅女的梦想好吗?!

我吃着美味的龙虾,看着自己脚腕上那串在灯光下BlingBling的钻石链子。

它不再仅仅是禁锢的象征。

它好像……也挺值钱的?

一个荒谬的、摆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我。

既然逃不掉,斗不过……

那老子不玩了!

老子直接……躺平!

把他当ATM机,当免费豪宅体验卡,当3D环绕立体声帅哥广播剧!

不就是宅吗?这我擅长啊!以前是没钱被迫宅,现在是有钱请我宅!

只要我躺得足够平,他的偏执就控制不了我!

只要我足够摆烂,他的病娇就无处施展!

毕竟,你永远无法战胜一个只想咸鱼的人。

想通了这一点,我感觉压在心口的巨石,“砰”地一声碎了。

世界豁然开朗。

去他妈的逃跑,去他妈的反抗。

从今天起,我,顾念笙,就要在这里,开启我的摆烂……啊不,是度假式囚禁生活!

我端起旁边的果汁,豪迈地喝了一大口。

嗯,鲜榨的,不错。

江淮是吧?

病娇是吧?

放马过来吧。

看谁先耗死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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