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现了“撒娇”这张王牌,我在江宅的米虫生活品质得到了飞跃性的提升。
以前是“我要这个”,现在是“江淮~人家想要那个嘛~”。效果天差地别。
前者可能会换来他冰冷的审视和“你凭什么”的眼神,后者……后者能让他眼神暗沉、喉结滚动,最后几乎是有求必应。
就比如那个我看上好久了的全球限量版镀金游戏机,我只不过在某次他试图靠近我时,用手指在他手心轻轻挠了挠,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说:“听说那个打游戏画面特别流畅哦,要是有那个,我就能天天在家开开心心的,也不会总想着出去给你添麻烦了……”
三天后,那台闪瞎眼的游戏机就出现在我的床头柜上,旁边还配齐了所有周边设备。
我抱着游戏机,感动得热泪盈眶(装的),扑上去想给他一个拥抱(以示奖励),结果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两步,眼神警惕又……灼热地看着我。
“好好玩你的。”他声音沙哑地丢下一句,再次落荒而逃。
我看着他几乎是仓皇离开的背影,抱着我的新宝贝,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哈!原来病娇怕这个!
我仿佛找到了攻略终极BOSS的隐藏秘籍,玩得不亦乐乎。
他要我陪他吃饭(在他那间大得能跑马的餐厅),我就故意吃得满嘴都是,然后委屈地看着他:“擦不掉~” 他会僵硬地拿起餐巾,动作笨拙却异常仔细地帮我擦干净,指尖烫得惊人。
他要求我晚上必须在他视线范围内活动(通常是他处理公务,我窝在旁边打游戏),我就抱着枕头蹭到他书房沙发上,穿着毛茸茸的兔子连体睡衣,假装睡着,然后“无意间”滚到他身边。
他能盯着我“熟睡”的侧脸看半小时,最后认命般地把我抱回卧室(公主抱!),动作轻得像是在对待易碎品。
我感觉自己像个恶劣的驯兽师,拿着“撒娇”这根肉骨头,在危险的猛兽边缘反复横跳。
我知道这很危险,他眼神里那种日益增长的、几乎不加掩饰的渴望和占有欲,像不断积蓄的火山熔岩。
但我上头了,这种游走在刀尖上,却能轻易获取顶级奢侈品和服务的刺激感,让我欲罢不能。
我甚至开始觉得,就这样把他驯化成一只听话的、只会爆金币的忠犬,好像也不错?
然而,我低估了野兽的耐心,也高估了自己的掌控力。
火山,终究还是爆发了。
那晚,我又在用新游戏机奋战。
可能是因为白天睡多了,精神格外亢奋,一连赢了好几局,我兴奋得有点忘乎所以。
江淮不知何时进来的,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已经看了我很久。
他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周身的气压一直很低。
在我又一次因为极限操作反杀成功,激动地直接从懒人沙发上蹦起来欢呼时,脚上的链子不小心绊到了旁边的电源线。
“哗啦——”
游戏机、平板、还有一旁小茶几上的杯碟,稀里哗啦摔了一地。
世界瞬间安静。
我看着地上屏幕碎裂、明显已经报废的限量版游戏机,脑子“嗡”的一声。
我的钱!啊不是,他的钱!但那是我的快乐源泉!
一股邪火夹杂着心疼和挫败涌上心头。
都怪这破链子!都怪他把我关在这里!要不是他,我怎么会连玩个游戏都这么憋屈!
我猛地抬起头,怒视着罪魁祸首(在我心里就是!),想也没想就迁怒了:“都怪你!你看!我的游戏机摔坏了!”
话音落下,我就后悔了。
完了,得意忘形,忘记维持撒娇精的人设了。
江淮缓缓站起身,一步步朝我走来。他没有看地上的一片狼藉,目光死死地锁在我脸上,那双黑眸里像是掀起了风暴,冰冷,压抑,带着一种终于不再掩饰的疯狂。
“怪我?”他重复着,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顾念笙,是不是我最近太纵着你了,让你忘了自己是谁?”
他身上的压迫感排山倒海般袭来,瞬间将我笼罩。
我下意识地后退,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无路可退。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试图补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江淮,你听我解释……”
“解释?”他冷笑一声,伸手,不是像往常那样试图触碰我的脸,而是直接攥住了我脚踝上的钻石链子,猛地往他那边一拉!
我惊呼一声,重心不稳,直接朝他怀里栽去。
他顺势搂住我的腰,将我死死禁锢在怀里。
我们的身体紧密相贴,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剧烈的心跳,和他身上散发出的、带着强烈侵略性的男性气息。
“顾念笙,”他低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廓,激起我一阵战栗,“你最近,很会撒娇。”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耍我耍得很开心,嗯?”他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力道有些重,带着惩罚的意味,“把我当成给你买东西的提款机?还是……你觉得这样吊着我,很好玩?”
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看穿了我的把戏!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我挣扎起来:“放开我!江淮!你放开!”
我的挣扎似乎更加激怒了他。他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大步走向那张巨大的床,毫不怜惜地将我扔了上去。
我被他摔得眼冒金星,还没反应过来,他沉重的身躯已经覆了上来,将我牢牢困在身下。
“看来,是我让你误会了。”他盯着我,眼神像淬了毒的匕首,冰冷又滚烫,“误会我是个有耐心的圣人。”
“不……不要……”我彻底慌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这次是真的害怕,“江淮,我错了……我不敢了……你放开我……”
我徒劳地推拒着他,手脚并用地挣扎,哭得浑身发抖。
然而,我的哭泣和求饶,并没有换来他丝毫的怜悯,反而像是火上浇油。
他看着我泪流满面、惊慌失措的样子,眼神中的疯狂更甚,还夹杂着一种……近乎变态的迷恋。
“哭什么?”他低下头,吻去我眼角的泪,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你撒娇的样子,很诱人。你哭的样子……更诱人。”
“混蛋!变态!你放开我!”我口不择言地骂他,指甲在他手臂上划出红痕。
他闷哼一声,却更加用力地制住我。
“骂吧。”他喘息着,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越是这样,我越不想放开。”
……
那一晚,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我所有的反抗、哭求、咒骂,最终都湮灭在他霸道而疯狂的索取里。
他像是终于撕破了所有伪装的野兽,将觊觎已久的猎物拆吃入腹,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我到最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意识模糊间,只能感受到他滚烫的怀抱,和落在耳边,带着浓重占有欲的低语:
“你是我的……念笙……永远都是……”
……
再次恢复意识时,窗外已经是天光大亮。
我动了动手指,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了一遍,没有一个地方不疼。
特别是腰部以下,酸软得像是失去了知觉。
我艰难地偏过头,床边已经空了。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属于江淮的浓烈气息,和身体上无处不在的暧昧痕迹,昭示着昨晚那场疯狂并非噩梦。
“禽兽……”我哑着嗓子骂了一句,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我试图坐起来,刚抬起一点,腰部一阵剧烈的酸软袭来,让我瞬间脱力,又重重地摔回床上。
“嘶——”我倒抽一口冷气,感觉骨架都快散了。
妈的!顾念笙你真是个傻逼!玩火**!引狼入室!说的就是你!
你没事招惹他干嘛?!现在好了吧!贞操没了,腰也要断了!这他妈比连续加班一个月还累!
我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肠子都悔青了。
果然,病娇就是病娇,本质是偏执和占有,怎么可能真的被一点小撒娇驯化?我那些自作聪明的小把戏,在他眼里恐怕就是餐前甜点,只会让他更饿!
现在主菜被吃干抹净了,以后怎么办?
我生无可恋地瘫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熟悉的水晶灯,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榨干了汁水的咸鱼,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门被轻轻推开。
江淮走了进来。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一丝不苟,神情恢复了往常的冷静和淡漠,仿佛昨晚那个失控的野兽只是我的幻觉。
只有当他走到床边,目光落在我裸露在被子外、布满红痕的肩膀上时,眼神才几不可察地暗了暗。
他手里端着一杯水。
“喝水。”他在床边坐下,把水杯递到我嘴边。
我扭过头,不想理他。
他现在这副衣冠禽兽的样子,更让我火大!
他顿了顿,没有强求,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然后,他伸出手,似乎想碰碰我的脸。
我猛地瑟缩了一下,眼神里带着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恐惧和愤怒,瞪着他。
他的手僵在半空。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他看着我,眸色深沉,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还疼吗?”
我简直要被气笑了。
“你说呢?!”我扯着沙哑的嗓子吼他,可惜气势不足,听起来更像委屈的控诉,“你试试被人当麻袋一样抡一晚上看看疼不疼!江淮你属狗的吗?!不对,狗都没你这么能折腾!你是泰迪成精了吧?!”
我越说越气,连珠炮似的吐槽:“仗着自己体力好就为所欲为是吧?懂不懂什么叫可持续发展?!杀鸡取卵!竭泽而渔!说的就是你这种莽夫行为!我现在感觉我的腰已经不是我的了!下半身离家出走了!你满意了?!啊?!”
我气得胸口起伏,扯动了身上的酸痛处,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江淮被我这一连串的吐槽骂得愣住了。
他大概设想过我醒来后的各种反应:哭泣、冷漠、仇恨、或者继续害怕……
但他绝对没想到,我会是这种……一边委屈得眼圈发红,一边用尽毕生所学成语骂他“业务能力”不过关的画风。
他脸上的冷静出现了一丝裂痕,眼神里闪过一丝……无措?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他才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我下次注意。”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我声音都拔高了八度,抓起旁边的枕头就朝他砸过去,“滚蛋!没有下次了!以后你休想再碰我一根手指头!我要跟你划清界限!绝交!分手!离婚!”
枕头软绵绵地砸在他身上,毫无杀伤力。
他接住枕头,看着我张牙舞爪却连坐都坐不起来的样子,眉头微蹙,那丝无措更明显了。
“别闹。”他试图把枕头放回来。
“谁跟你闹了!我是认真的!”我拍开他的手,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愤怒的眼睛,“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们的‘合作关系’破裂了!鉴于你的恶劣行径,单方面撕毁协议!从今天起,你是你,我是我,咱俩井水不犯河水!”
江淮:“……”
他站在床边,看着裹成蚕蛹、只露出个脑袋气鼓鼓瞪着他的我,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
然后,我眼睁睁看着,这个一向冷心冷面、气场两米八的病娇大佬,耳朵尖……慢慢泛起了一层可疑的红色?
他移开视线,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声音居然带上了一点……妥协的意味?
“别胡说。”他顿了顿,补充道,“那个……游戏机,我再给你买一个。”
“哼!”我扭过头,表示不为所动。
一个游戏机就想收买我?当我是什么?
“两个。”他加码。
“……哼!”动摇了一秒,但腰部的酸痛提醒我要坚持立场。
“外加‘甜心物语’未来一年的甜品供应。”他继续加注,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哄劝?
我:“……”
可恶!心动了怎么办!
一年份的限量版甜品!这诱惑太大了!
但我不能就这么屈服!原则呢!底线呢!
我咬着被角,内心天人交战。
江淮见我不说话,以为我还在生气。
他犹豫了一下,竟然俯下身,伸手,动作有些僵硬地……摸了摸我的头发?
像给炸毛的猫咪顺毛一样。
“还疼的话……”他声音低低的,带着点不习惯的别扭,“我叫医生来看看?”
我浑身一僵。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极其不熟练的温柔给雷到了。
这画风也太诡异了!
一个昨晚才化身禽兽的人,今天早上就来扮演贴心小奶狗?
精分吗?!
但我不得不承认,他这副笨拙的、试图安抚我的样子,比他那副冷冰冰或者疯狂偏执的样子,顺眼多了。
至少……看起来没那么危险了?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和依旧泛红的耳尖,心里的火气莫名其妙地消了一半。
算了算了。
贞操没了又不能复活。
而且,严格来说,好像……也不是完全难受?(呸!顾念笙你闭嘴!)
重点是,他现在这副“知道错了并且在努力弥补”的态度,似乎……可以加以利用?
我的摆烂之魂和奸商本质再次觉醒。
现在可是谈判的好时机啊!趁他愧疚(?)且试图讨好我的时候,不多敲点竹杠,都对不起我离家出走的腰!
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既委屈又通情达理。
“看医生就不用了……”我小声说,带着点鼻音,“就是……浑身疼,动不了……今天可能打不了游戏,也追不了剧了……心情不太好……”
我一边说,一边用“你懂的”眼神瞟他。
江淮立刻领会:“你想吃什么?玩什么?我让人去买。”
“嗯……”我故作思考状,“突然想看星星……可是在房间里看不到。要是能有个星空投影仪什么的,躺在床上也能看,可能心情会好一点……”
“买。”
“还有,躺久了脖子不舒服,想要那种特别柔软的、能托住脖子的记忆枕……”
“买。”
“脚踝好像被链子磨得有点红……”我故意把脚从被子里伸出来一点,露出脚踝上那圈其实并不明显的红痕,以及周围更多暧昧的印记,委委屈屈地说,“想要个软一点的脚垫……”
江淮的目光落在我的脚踝上,眼神又暗了暗,喉结滚动了一下。
“……好。”他的声音更哑了。
“还有……”我趁热打铁。
“还有什么?”他几乎是立刻接话,语气带着一种纵容。
我看着他此刻堪称“乖巧”的反应,一个更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我咬了咬嘴唇,垂下眼睛,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带着无限的委屈和一点点试探,说:
“……你以后……能不能轻点……”
“……我、我受不了那么重的……”
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完了完了,是不是说得太直白了?他会不会又炸毛?
我紧张地偷瞄他。
只见江淮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看着我,眼神像是被投入巨石的深潭,剧烈地动荡起来。
震惊、愕然、难以置信……最后,统统化为一种几乎要将他点燃的、浓稠得化不开的欲色和……狂喜?
他猛地俯身,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将我圈禁在他的气息范围内。
“顾念笙……”他叫着我的名字,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极致的压抑和危险,“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被他吓得往后缩,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就是提个建议……你、你不愿意就算了……”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再次化身禽兽。
最终,他却只是深吸一口气,极其克制地,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滚烫的吻。
“……好。”他答应道,声音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郑重,“我答应你。”
他松开我,直起身,整理了一下其实并不凌乱的领带,眼神依旧炙热,但动作已经恢复了冷静。
“你好好休息。”他说,“想要什么,直接跟佣人说。”
说完,他几乎是有些匆忙地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门被关上,才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瘫软在床上,感觉像是又打了一场硬仗。
虽然过程惊险万分,腰酸背痛,但结果……好像还不错?
不仅爆到了更多、更高级的金币,似乎……还间接地给他立了规矩?
我摸了摸依旧发烫的额头,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嘴唇的温度。
心里有点乱糟糟的。
这个病娇,好像……在因为我而改变?
虽然方式依旧变态,进程依旧扭曲。
但,似乎……不再是完全无解的死局了?
我翻了个身,牵扯到酸痛的肌肉,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嘶……该死的江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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