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校庆6

027.

一束强光忽然亮起。郁渺被晃得闭上眼,片刻后,她才缓缓睁开眼,对方已经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将光源对准自己的脸:

“现在看清楚了吗?”

侧面的强光直照让对方的俊朗英挺五官轮廓显得相当立体。眉骨高挺,眼窝深邃,铅灰色的瞳孔在光下看上去无限逼近浅灰的颜色。红色的狼尾顺着脖颈蜿蜒而下,发丝凌乱,露出来的耳廓被红发衬得有些发红,耳骨钉在发丝间光芒闪烁。

郁渺眯着眼打量了会,“还好。”

“还好?”

“还好你不是宋期。”她放松下来,“虽然我是很讨厌那条竹节虫,不过当着本人的面不小心说了坏话还是有点尴尬啊。”当初被叫去HMB的休息室时,那条竹节虫欺负人的样子真是让她感到反胃。

她又拍了拍自己的手掌,语气稀松平常:“当然,你要是想跟他说我私底下喊他竹节虫也无所谓。”

周承钧感觉自己的太阳穴有点胀痛。

在圣瓦伦丁爱慕者无数,常年以一张偷拍侧影就能在AAS拥有上百回复热贴,校花评比连续三次高居前三,高不可攀的S级兼校园女神——此时正在毫不遮掩地展现自己对敌对俱乐部部员的恶意,还贴心地取了一个竹节虫的外貌。

脑子里同时浮现宋期的脸和“竹节虫”三个字相匹配,周承钧努力压下翘起的嘴角,镇定反问:

“你是喝了多少?”

“一……”郁渺的注意力被这句话转移,她皱着眉开始回忆,“最多两杯的量。”

“哈。”周承钧轻笑出声,“你的酒量真是有够差的。”

郁渺没说话。她慢吞吞地“哦”了一声,转身准备从暗室里走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周承钧发现自己有点不情愿让这场对话就此结束。

“你怎么不好奇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他硬着头皮找了个话题,话一出口,他立刻想扇自己一耳光。

这是什么没头没尾的狗屎话题?!

但没想到,郁渺还真的停了下来。她一只手已经将暗室的门推开,走廊里的光透进来,她侧过来的小半张脸隐在暗中。

“关我什么事?”她脸颊的皮肤因为酒精而微微泛红,眸子水光潋滟,说出来的话却有点不近人情,“你只要别死在这儿就行。”

大主教死在庄园,那是神的使者被接引去了天堂,神圣的光辉将笼罩整座庄园,余泽后人——这属于地产升值行为。

但如果周承钧不明不白死在里面,那无疑会给它加上一个“凶宅”的标签。

出于对自己名下不动产价值的保护心态,郁渺觉得自己给周承钧的回复于情于理都没问题。

说完这句话,她就走出了暗室,离开前还贴心地将暗室房门从外关上。

光一瞬间黯淡下去,暗室门合上时带来一声轻微的响声。空气中淡淡的薄荷与酒交织的香气仍然在缓慢流动,这让周承钧莫名烦躁起来。

他站着没动,摸出一支雪茄。银灰色质地的打火机被他咔哒一声打开,火焰瞬间如同花朵般绽开。橘红色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烤得他的手指周围有了一点暖意,周承钧另一只手拿着雪茄,准备点燃时,又停下动作。

空气中的薄荷气味随着人的离开变得越发明显。和他闻惯的清甜的花果香不同,这股薄荷气息清凉而泛着直白的苦味,只有在后调时,才会有一点点回甘。

点燃的雪茄无疑能轻而易举的驱散这股香气,但周承钧罕见地迟疑了。

“果然和时景一样。”

燃烧的火焰倒映在他眼中,那双带着金属质感的铅灰色瞳孔仿佛被镀上一层近似橘红色的暖光,出乎意料地柔和下来。

“表里不一。”

-

五楼一整层都被生前的大主教当作是休息区域。对于他这样手握一整个教区的红衣主教而言,圣俸足以让他过上奢靡无度的生活。偌大的空间被划分为数个区域,

郁渺成功用自己的指纹解锁门禁,温柔到无限接近人声的智能总控说:“欢迎回来。”

她走进缓缓打开的房门,恢弘的壁画在她眼前铺成开来。四周的墙壁正如一楼的穹顶上展示着《圣诫》上的故事,内墙上全是彩绘的壁画——几乎全是天使。

羽翼的颜色通过颜料的绘制显得光影分明,祂们各自存在于自己的画面中,羽翼绽开或是收拢,表现着的姿势,脸部容貌的刻画——彼此之间,完全不同。

唯一的共同点是,无论是正对画外的脸,还是侧身手持武器的姿势,祂们的视线,在画师的刻意表达下,全部都朝向入门之人的位置。

七名天使形容迥异,却无一例外朝她身处之处看了过来。壁画的绘制技术几乎达到了栩栩如生的水平,那由无数羽毛堆叠而成的巨大羽翼似乎下一刻就要突破画面的束缚,振翅之中,也许脱落的羽毛会轻轻落在她的脚边。

她扫了一眼壁画,发现那些天使的瞳孔颜色甚至各不相同。不过无一例外都用了特殊的绘制手法达到接近真人视线的程度,人为制造了一种目光上的错觉。

郁渺懒散地踢开脚上的鞋子,穿上了艾伯特所说的——一切都准备好的内容之一——一双柔软的拖鞋。

她将手反负在身后,伸手将拉链拉开,这条为她量身定制的礼服裙就这么被她随意丢弃在了地上。

接下来,是耳坠,戒指……等手指触碰到脖颈上镶嵌着粉红誓约的项链时,她的动作才变得小心起来,将它取下后,慎重地放在了临近手边的一张桌子上。圆润的珍珠耳钉滚到桌边,摇摇欲坠。

她揉了揉困顿的眉心,看见了桌上摆着的醒酒药——这只是艾伯特准备的一大堆东西里最不显眼的一个。除了醒酒药,桌上的矿泉水、饮料、酒也是种类丰富,规整地给她摆了一整排。

除此之外,艾伯特甚至还相当贴心地为她准备了几个避孕.套,她面无表情地拿起来观察大小,竟然从小到大,三个型号都备齐了。

随手将几个没拆包装的避孕.套丢进垃圾桶,郁渺拆开醒酒药和包装和一瓶矿泉水就灌了下去。

无色无味的液体驱散了唇齿间馥郁的酒香。她觉得自己稍稍清醒了一点。

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去洗个澡。

十分钟后,郁渺湿着发,赤着脚,发上的水珠沿着皮肤淌下,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她的关节皮肤因为热水的缘故变得粉润起来,皮肤看上去薄薄一层,好像用手轻轻一掐就会红成一片。

把头发吹到半干。穿上睡裙躺在铺设了全新床品的柔软大床上时,四周的帷幕温顺地垂下,似乎将绘制满天使的壁画隔绝开来。

终于,能睡个好觉了。醒酒药的作用似乎还没生效,酒精带来的困意将郁渺大脑最后的清醒摧毁殆尽,很快,她整个人蜷缩在一起,陷进白色的床铺当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好像在梦里听到有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伴随着喘息、细细簌簌的布料摩擦声,伴随着人类肢体的挣扎,在地板上不断发出轻响。

好吵。

郁渺睁开眼。那声音在睡眠消失后依然存在。

有人进来了。

她悄无声息地坐起来,尝试用逐渐恢复的视线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处。

离她放东西的地方不远,跌落着一个似乎正在挣扎的……活物?

床头处放着一盏已经有些斑驳的铜金色台灯。金属质地,不算轻。她握住最纤细的灯座,用最轻的脚步朝那不断挣扎着的活物走去。

对方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内显得有些刺耳。离得近了,她看见对方身上的白色衬衫……还有那件被丢弃在一边,和她的礼服裙相触碰的,属于圣瓦伦丁学生的制服外套。

属于人类的脸上正被薄汗侵蚀,对方似乎正在忍耐极为剧烈的痛苦,浑身上下痉挛在一起,就连手指都在不断颤抖——就是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能控制住自己的声带,让喉咙里只发出几声难耐的呻.吟。

郁渺心里生起一点隐秘的敬佩。

她在看清楚对方的脸后,就已经将台灯放下,金属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有着和壁画上的天使如出一辙的发丝,哪怕是只有些微的月光照耀,那头铂金色的头发依旧呈现出某种无机质的金属质感。

郁渺蹲了下来,睡裙垂在**的双脚边,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荡漾起来。

“卡曼,”她说,伸出手在他的脸上拍了两下,力度不大不小,恰好让对方新雪般的皮肤泛起潮红,“你走错房间了。”

但他的精神已经不足以让他分辨人类的语言文字。反倒是拍打他脸侧的那只手,相较于他热得不正常的皮肤,她的手掌简直如冰雪般清凉。他下意识去追寻那只手,急不可耐地轻轻用脸去蹭了蹭,好像在祈求更多的安抚。

黑暗中,和他那头金发同样闪耀的还要他胸前的十字架。

它随着佩戴者的动作产生了轻微的移动,饰品本身折射了一点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让它即使在夜色中都变得显眼起来。

那双在图书馆对视时仿佛被真空保存的漂亮眼眸此时盛满**——这种渴望被攥取的美丽,她在很多其他的献媚者身上见过。

她抽回自己的手,看见伊莱·卡曼脸上露出一瞬间的茫然神色,轻笑起来。

“卡曼,”郁渺缓缓说,语气讥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真为冕下感到蒙羞。”

我终于写到卡曼了我的天呐

校庆剧情要完了[熊猫头]

男的太多我要写不过来了,不过红毛狗和私生子的用处是不一样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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