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希声犹犹豫豫不知道是否该开口。
“拿来看看。”
“这......”
“快点,别扭扭捏捏的。”王伽道。
希声不好意思的伸出手,锦盒里的古造纸安静的平卧着。
邬旭探头看去,他微微抬眉看向希声。
希声只觉大脑一片空白,耳畔有无数个声响在回荡,每一句仿佛都在说——“王灿,对不起。”
贾央眯着双眼看着希声递过来的配纸,嘴角微微上扬,什么都没有说。
“羽然,你觉得这古造纸怎么样?”邬旭问道。
羽然愣了下,她实在不觉得这古造纸有什么好点评的,毕竟三张纸都摆在这,行内人一眼就看得出这个叫希声的递过来的纸张实在是相形见拙。
“嗯.......看得出下了功夫。”羽然婉转道。
“希声,包书纸这两天我会和王伽修好,修好后我联系你,你不急着回去吧。”
希声攥紧了双手,“我明天就要回永城了,您会将包书纸带回B城吗?”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邬旭略想了想说道,“我想送去罗布林卡吧,让它和那十几函般若十万颂呆在一处。”
“辛苦二位了。”
王伽却笑道,“明明辛苦的是你。”
希声转身想走,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那个包书纸上面的字.......我是说那个女书.......”
邬旭愣了下,然后微笑道,“希声。”
“嗯?”
“我想,我们还会再见的。”
希声并没明白邬旭话里的意思,只是礼貌性的鞠了一躬。
贾央看着希声合上的盒子,嘴角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他追向走出材料室的希声。
“回民宿?”贾央问道。
“嗯。”
“走吧,我送你,不过我冒昧问一句刚刚你那张发笺,打算如何处置?”
希声低头看了下,半晌郑重道,“我想,写上那个女书,然后带回永城装裱。”她莞尔道,“留在我的身边。”
“为什么?”
“虽不完美,但也要让它完整。”
贾央歪头道,“我想我现在可以明白,为什么易念不远万里来到冈仁波齐了。”
易念?
希声怔在那,她看着阳光下的贾央。
他还好吗?
这是她依旧无法问出口的话。
等到二人走后,邬旭看着羽然说道,“羽然, 刚刚那张纸,如果让你做,你觉得还原度有多高?”
羽然想了想问道,“在我老爸的工作室?”
“在这的材料室。”
羽然蹙着眉,“应该会和那个女生差不多。不过估计需要助手,毕竟还要找材料。”
邬旭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王伽却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确实是个好苗子对吧。”
“她呢?几个人做的?”羽然忍不住问道。
王伽耸了耸肩,“她一个人。”
“一个人?!”
邬旭笑道,“走吧,咱仨也该干活了。”
几个月后
在金光璀璨的B城古籍馆中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藏经展,馆长特地邀请了密宗僧人们为此诵经祈福。
身着红袍的僧人们在昏暗的场馆内虔诚诵读着地藏经,当经文脱口而出时,馆内灯光与蓝靛纸上的金泥交相辉映,灿若天上星。
装饰的经幡似是漂泊至遥远的藏地,而金钵间的钟鸣穿过藏地苍穹之上的鹰羽间飞向时间之外。
奉于金台之上的是那部世所罕见的《般若十万颂》,而一张破旧却又金光璀璨的黄云母金叶发笺刚刚被修复师邬旭取下,它被横至在展厅一入门的案台上,以最为沉默的方式,默默守护着穿越千年的智慧。
“妈妈,那些经文手机上不是也可以看吗?”年幼的小孩子躲在母亲身后小声问道。
“是,但我们今日望到的纸张、字迹,千年前他们也望过。”
“他们是谁?”
母亲笑了笑,“他们是昏暗时代下永远璀璨的星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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