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遇一人

“既然你遇到了我,那么以后就着我混吧,跟我吃香的,喝辣的!”宓语见我点点头满意地收了手。

“我看你我年纪相仿,但既然你以后跟着我了,那便要唤我一声姐姐”宓语一皱眉:“啊我又忘了你是小哑巴,不能开口说话的,额……算了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宓语吐了吐舌。

“对了,也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多半饿了吧,姐姐这里有半块馍馍,你先将就一下,等我们到了镇上,去吃老刘家的臊子面!”边说,宓语便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裹的馍馍。

我接过她口中说的馍馍,看着她,她比着手势说:“吃吧!”我便不客气一口咬下去。“哇,你这个小傻子,怎么连纸都吃了?”宓语连忙夺下我手里的馍馍,同时托起我的下巴关切道:“吐了,都吐出来”我遵从地吐了出来,不知何故。

宓语皱着眉:“看来真是失忆,摔傻了”她指着馍馍说:“这个外边的是油纸是不能吃的,里面这个软的是能吃的。”

我觉得挺奇怪的,跟猫蛇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也曾吃过纸,毕竟纸中也含有植物,虽然味道不怎么样,到了这里却说这是不能吃的。

我似懂非懂,只是她说她是我的姐姐,那么姐姐的话总该是要听的。

我点点头,宓语又把馍馍塞到我手中。

她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句:“这么傻,可怎么办呀。”

我和宓语走了很长的一段路,这路上我走走瞧瞧深深地感觉到这里和我原来呆着的地方极为不同。

“非晚你看,这山下便是永和镇了。”宓语热烈地指着山底下的一片景色。那是我从未见过的东西。

宓语正拉着我往下走,忽而停住了脚步,:“等一下”她转过身对我说:“不行不行,你这么披头散发地可不好,我得给你梳理一下。”

宓语站在我的身后,撩起我的耳后各一撮头发,一边赞叹不已:“非晚,你头发可真柔顺,可惜我不会做一些繁琐的发式,我就把它们编成麻花挽一个花苞再叉一根木簪子固定吧!”

我对姐姐所说之言并没有多大意见,我点点头,见她微斥一声:“哎,你别动还没弄好呢”我赶忙端正自己的脑袋不敢再随意活动。

“搞定!”宓语满意地摸了摸花苞,走到我的前面挑起我的一缕头发:“可惜我没有带多余的花绳,不然再添两股小辫就锦上添花啦。”

我眨了眨眼睛。

宓语放下了我的头发说:“不过没事,你生的妍丽,怎样都好看。”

宓语侧过身:“走吧,咱们去吃好吃的喽!”

进入了永和镇,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稀奇的很。

我看到很多人,他们形形色色各不相依,有的人在吆喝卖东西,有的人在拿着勺子画画,(听宓语说那是画糖人)

还有人在表演杂技,我对他们的柔软程度真心的感到佩服。

宓语见我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眼中的怜悯之色更加浓重了,她十分有耐心地给我讲解我目光所停留之处。

宓语拉着我走的很快,我看着她的背影,瞧瞧她拉着我的手,有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我觉得能遇到宓语,真是太好了。

大约逛了一圈,宓语转过头来对我说:“我实在不行了,又渴又累,来日方长,有些东西我以后再跟你一一详解,现在,我们,去吃面。”

我乖巧地点点头,任凭她拉着我走到一处有些孤僻却客人不少的摊位。

“呦,小宓语,你来了?还带了朋友?”开口说话的是一个约莫着六十多岁的看起来很慈祥的老爷爷,他头顶有些秃,青丝中夹杂着许多白发挽成一个发髻用一根云头的簪子固定着,他的眼睛似眯着,脸上沟壑纵横却神采奕奕,他有些驼背,穿着一身深蓝旧衣,胳膊处还有浅灰色的补丁。

他现在一边抬头跟宓语说话,一边手里搅动着汤面。

宓语看了看我,解释道:“她可不是我朋友,她叫非晚,从今天开始便是我妹妹了,老李呀,我要两碗臊子面,一碗多点香油多点汤!”

老刘摸了摸胡子,感叹道:“好啊,多一个妹妹也好,总看你孤孤单单的,这也算是有个伴了,你们随便找个位置吧,做完这两碗,便给你们做上。”

“对了,这位妹妹,不知你喜不喜吃辣?”老刘开口问道。

还没等我发出声音,宓语倒是先开口替我回答:“啊,我知道你家辣椒油辣椒面是一绝,但是她很久没吃东西了,还是原味平淡点好,还有我忘记说了,我的妹妹她不能开口说话”

继而宓语从腰封里摸出来两枚铜板放在老刘的锅台上:“钱我放在这里,我和妹妹去里面第三个桌子坐了。”

宓语拉着我往里面走,我回头看了看老刘,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宓语坐下来就仿佛没了力气一般趴在桌子上。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下巴放在双手交叠的手背上,一只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我怀里的猫蛇。

“它还没醒啊?”宓语疑惑道:“你确定它是活着的吧?”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吧,它是我见过的最能睡的猫。”宓语抬起头,一手放在桌子上,一手食指敲打着桌面:“怎么还不来啊,都快饿死了。”

正说着,老刘便端着两碗臊子面颤颤巍巍地来了,“来了来了,等急了吧。”宓语连忙起身上前接过,“老刘,你怎么亲自接过来了,你小孙女呢?”

“媛媛她今日跟着她娘去姥姥家了,那边给她相了一门亲事。”老刘如此说,眼中落寞之情不言于表。

“媛媛她才金钗之年,怎么会……?”宓语放下了臊子面作惊讶状。

“男方家里条件不错,且是个秀才,如若没什么意外,这门亲事该是定下了,媛媛这孩子乖巧又懂事,跟我摆摊子吃了不少苦,也该是享享福了。”老刘如是说。

宓语一脸惋惜,又想到什么问道:“老刘,那你这摊子没人帮你,能行吗?”

老刘眷恋地看了看周围回道:“做到月末我便不做了,媛媛要是嫁人了,我也便了了一份心事,是喜事。”

“啊?不做了啊……”宓语语气分外痛惜。

宓语继而自语道:“好吧,早点享受天伦之乐与你而言也不错。”

“嗯,面快坨了,快趁热吃吧!”老刘笑着说:“今天格外给你们加了煎蛋。”

“是吗?!”宓语喜出望外,拿起筷子翻动两下便看到面条下隐藏的金黄色的煎蛋。

“老刘,谢谢你的款待,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臊子面!”宓语眼中冒着星星,夹起煎蛋一口咬下:“哇,是流黄蛋!”

看着宓语这么激动样子,我也受感染地吞了吞口水,学着她的样子握起了筷子,尝试了几下都没夹住。

大快朵颐的宓语也发现了我的窘迫,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敲了敲我我的碗,“你这样是不对的。首先用拇指食指中指捏住上面的一根筷子,看,像我这样。”

我把目光从宓语脸上移到了她的手上,便顺着她的意思去做。

宓语见我做的正确便又接着说道:“对,就是这样,然后你看这是虎口,把虎口和无名指压住下面的一根筷子固定,两根筷子筷尖对齐。”

宓语见我姿势都正确,又比量自己手,两根筷子在她的驱使下灵活地上下张开合上,两根筷子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宓语向我挑挑眉,既是得意,又是示意。我便依样画葫芦似的学着她的动作,筷子也发出了清亮的响声。

宓语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笑着,我学会了后立马夹起面条放进嘴里。

比鱼汤味道还要好!我兴奋地睁大了眼睛抬头看着宓语。

宓语得意洋洋:“看吧,我就说老刘家的臊子面特别好吃!”

我连着吃了几口,宓语连忙制止:“唉唉唉,这样吃吃法是不对的。你应该把臊子和面均匀地混合在一起,看,像这样”宓语把筷子伸进我的碗里螺旋搅拌着。

宓语一板一眼地说:“要把臊子和面混在一起,这样臊子的味道才会渗入面里,这时候才是完美的!”。

宓语说的头头是道,我也能从她的表情上理解了,总之就是,这样做,臊子面会变得更好吃!

我心领神会,点点头表示记住了。然后继续吃我的面。

“哎,你慢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宓语见我狼吞虎咽便劝说道;“你慢点吃,吃完这一份就没了,慢点吃。”

我:……

吃饱了,喝足后,宓语带我穿出了镇子。我跟在她身后,瞧瞧四周,越发地人烟稀少,而且光线越发地暗了。

在我原先的地方光线一直都是一样的,从来都不会有变化,此番改变让我觉得好生有趣。

一路上一言不发的宓语突然开了口:“非晚,我们的‘家’到了,可能有些破败,但是起码跟那些睡在路边,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要强上很多。”

我顺着宓语的手指看去,那是一个红色的大物体,哦宓语说过那些相似的物体叫‘房子’。

“这是沧澜寺,它是我寻到的条件最好的一处休息之所了,就是离镇子远了点”宓语一边解释着,一边抱起了一团杂草整整齐齐地铺成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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