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海阁这个时辰没有人在,只有一个看守的老爷爷。老爷爷见我独自前来十分惊讶:“丫头,这时辰应是各个门下操练的时候,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面上浮上一丝尴尬:“我并未被任何长老收为弟子。”“哈?什么啊?”老爷爷一手捂着耳朵,侧耳道。
我心想这老爷爷怕是年纪大了,耳朵不灵光了,于是我便再说了一遍:“我!并未被、长老们、收为弟子!”我一字一顿,把每个字说得大声又清楚,为的是老爷爷能听到。
那老爷爷听我如此一说,面上转为惋惜,十分同情地说道:“哎……丫头,没事儿,别往心里去,上天若是亏欠了你,必定在其它地方补偿你。”
我点点头,似懂非懂,“老爷爷,您知道有哪本书记载着人体穴位吗?”老爷爷又靠向我大声问道:“什么啊?”
“老爷爷,您知道哪本书记录着人体的详~细~穴~位吗?!”为了让老爷爷听得清楚,我故意拉长了重要的关键词。
“哦!人体穴位的书啊?!”老爷爷应是听了进去,“有的有的!”老爷爷点点头应道。我跟在他身后走,看起来老爷爷的腿脚也不好使,他步履蹒跚地走到书架旁。
只见他仰头伸出一只手指数着,然后停在一本书面前,把它抽了出来,对我说:“丫头,就是这一本了,《人体穴位百通》,好好看吧!当个神医也不错!济世救人!”老爷爷笑呵呵地把这本书交给了我。
我摸了摸这泛黄的书,对老爷爷说道:“老爷爷,我不是……”“哎,对,好好学,英雄不一定都是舞刀弄枪的。”老爷爷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给我了一个寄予厚望的眼神。
我皱了皱眉反驳道:““老爷爷,我不是……!”“哎?什么呀?”老爷爷又听不清了,我抿了抿嘴巴,喃喃道:“算了不说了。”
继而用手指戳了戳《人体穴位百通》大声说道:“谢谢您的书!我会认真读的!”
老爷爷满意地笑了笑,“丫头,要努力啊!”说完又慢腾腾地挪着碎步离开了。
我摇了摇头,十分无奈,又低下头瞧了瞧那本书,举目四望,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对这本书研读了起来。
若不是老爷爷提醒我日落了,观海阁要关门了,我竟不知时光过得如此之快。
不然我还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透明的人体形状,上边各个穴位都是一个个闪亮的小点,各种经络错综复杂置于其中的景象。
别了老爷爷,我便匆匆地回到房间。宓语见我如此晚归便好奇道:“非晚,你今天一天都在观海阁看书啊?”
我点点头,回想到那个立体的人体穴位图说:“观海阁的书让我十分受益。”宓语接着问道:“那你吃饭了没啊?我诚实地摇了摇头,因为在观摩脑海中立体的人形穴位图,我都忘记了吃饭这码事。
“哎,你就算再怎么刻苦钻研也要记得吃饭好不好!要是把身体累垮了该如何是好?”宓语从果盘中递给我一颗刚刚洗过的桃子对我说:“给!这是香香姐给我的一些水果,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看着倒是新鲜得很,我便留了许多回来带给你尝尝。”
我接过桃子咬了一口,清脆的口感,咬在嘴里又甜又多汁:“嗯,好吃!”我不禁又多啃了几句,好奇地问:“香香姐跟你相认了?”
宓语点点头:“对,香香姐待我极好的,跟潋紫师姐同等待遇。”宓语也从果盘中拿了个橘子,把皮剥开,将橘瓣一个一个送到嘴里。
“嗯。”我点点头,幸好宓语是火为主的属性,归于了香香姐的门下,有了香香姐的照拂,想必日子不会过得很糟。
“哎,你知道吗?香香姐跟我说了,当初她与缪江影长老闹了点小别扭,便想到人间去散散心,这才碰到我们,缪江影长老当初来十里香,便是哄求她回去的。”宓语一字一板地说道:“我怎么觉得香香姐和缪江影长老的关系不一般啊?”
“很奇怪吗?我们的关系也不一般啊?”我坐在桌子的另一侧,大口啃着桃子,大半的桃子已经下肚。
“我……”宓语一时有些语塞,她又接着说道:“哎呀!她们跟我们不一样啦!”宓语有些生气,我不知道她为何恼怒,我停下了啃桃子的动作,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向她。
看着我的眼睛,宓语突然像是泄气了般:“哎,算了,跟你说了也不懂,睡觉睡觉!明天我们还要晨练呢!”
我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宓语起身走向她的床铺。
待她放下了垂帘,我才收回视线,回想我方才说过的话,好像没说错啊,宓语怎么会生气呢?我摇了摇头,忙把剩下的桃子咵擦几口咽下肚来,去洗涑上床。
入了梦,来到了朝延的书房。朝延手里握着一本书,正在阅览。
“朝延,你在看什么书?”我不禁开口问道,心里却奇怪着像朝延这样能成为尊上的人还需要读书学习的吗?
听到我问他,他抬起眼眸对我说:“不过是些凶猛异兽的注释。”
“哦。”我对那些凶猛异兽并没兴趣,毕竟我已经有猫蛇了。
“对了,朝延,今天我读研了一本名叫《人体穴位百通》的书,书上说打通任督二脉是提升人功力的一大要件,但是如何打通却没有详细记载,朝延你可以帮我打通吗?”我满怀期翼地看着他。
朝延皱了皱眉,放下了手里的书:“任督二脉不是一朝一息能够打通的,且过程极为复杂痛苦,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嗯,只要为了变强,我什么都可以忍受。”我定定地看着他,为了保护宓语,我在所不惜。
“好,我可以帮你打通任督二脉,但是你不可急功近利,昼夜无眠地修炼,易入邪道。”朝延严肃地看着我,语气十分强硬。
“好,我答应你便是了。”我知道朝延担心什么,物极必反,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自是明白的。
见我应答下来,朝延才露出淡淡的笑意继而凝重地说:“接下来我要打通你的任督二脉,若是忍受不住便说出来。”
“好。”我虽然如此说,但我打定主意即使是粉身碎骨也要坚持。
我们盘起腿来打坐,朝延在我的背后,他双手撑在我的后背,我感觉一股热潮源源不断地从他的双手涌出注在我的五脏六腑。
疼!一种钻心的疼痛从四肢百骸阵阵侵蚀而来,一种针扎的感觉席卷全身,我死死咬住下唇,不让到嘴边的呻吟声溢出。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额头的汗水如雨水般滚落,此时的这疼痛不再如针扎一般,而像是在受万千虫蚁噬咬,疼得能令人抽搐!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痛楚,朝延缓缓地收回了手,我身体内的那种痛苦也渐渐消失。
“呼!”我禁不住浑身的酸软无力向前倒去,用手肘撑着地是我最后的倔强,我不愿如此软弱地倒下。
“我说过,若是感觉承受不住,你大可说出来!”朝延有些生气。
“我认为我还能再坚持一下。”我一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抹去浸到眼睛里的汗水。
“你怎的如此顽固?凡是涉及修炼皆是循环渐进,按部就班的,哪有一蹴而就的道理?”朝延起了身,来到我面前,轻轻地拉起我的胳膊,把我扶了起来。
我喘着粗气,抬头看着他,他明明语气是那么的生硬刻板毫无怜顾之情,可他两条清秀的眉毛却深深地凝结在一起。
他是在担心我吗?我有些奇怪,我只从宓语的眼中看到过这种情绪。
我挣脱他的手,想要自己站起来,谁知脚底虚浮,犹如没有尾巴的鱼儿,我正心头一紧以为自己就要跌坐下去。
谁知朝延双手一捞,我便直直扑向他的胸前。
我第一次听到别人的心跳声,如此平稳有力,不同于倾听自己的心跳声那般,这种感觉甚是奇妙。
朝延忙拉开了我,他看着我的脸,视线稍稍下移又忙落到我的眼睛:“欲速则不达,我不知你为何如此执着于修炼,但是无论你有多心切也要遵守规则。万物生息自有规法,逆之则伤己,甚则亡。”
朝延说这些的时候表情严峻地如同县令审案判定生死一般。
我垂下眼眸低低地说了一句:“嗯。”
宓语把我叫醒的时候,我只觉自己俨然瘫痪在床。在我的强大意念驱使下,我才勉强撑坐起来,但是我要表现得如同平常一样。
“恐是昨日吃食有些淤积,今日并无腹内空空之感,且书读得多了,甚是困乏,今日想多留于床上小憩。”说了这么多,我其实就是想赖床。
宓语兴许是赶着时辰,她怜悯地看着我:“那好吧,那午膳记得要用,香香姐不允许我们迟到,我先走了啊,照顾好自己。”
我点点头回以微笑:“我很好的,况且还有猫蛇陪着我。”猫蛇听此化为猫身一跃,进了我的怀里趴了下来。
“嗯。好好休息,莫要累坏了自己。”宓语如此说,再三地看了我几眼。
我一直微笑着,直到她关上了房门,我不可抑制地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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