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片刻,觉得稍稍恢复了些气力,我坐起身来,寻思着今日看些什么方面的书籍适宜。
打定了主意后,我便起身把身下弄乱的床铺整理得干净没有一丝皱纹才满意地离开。
我正要踏出群萃居的门就被身后的李婶儿叫住了。
“等一下,孩子。”我随之一顿,诧异地回头,李婶儿焦急地向我走来,“孩子,婶儿总算是等到机会了,”李婶儿亲昵地拉起我的手惊叹道:“怎么这么粗糙了?最近操练辛苦了吧,看看你,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饭,都瘦了一圈了。”
“我没有进行操练,我也有好好吃饭。”我奇怪地看着李婶儿,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谎,李婶儿握着我的手随之一僵硬,讪讪地笑了笑放下了我的手,“你们刚来的时候门派的衣服有些宽松了,如今得了空,不如脱下来交给李婶儿帮你们改一改吧,总穿着不合身的衣服也不大合适。”
听李婶儿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出,“可是宓语的还穿在身上呢。”“那就先把你的改了吧,等那个丫头得了空再拿给我改也不迟。”李婶儿盈盈说道。
“嗯……也好。”我点点头,随即解开腰带,“这……丫头,你到屋子里脱吧,这里脱不太合适!”李婶儿惊呼。
“没事儿的,我里面穿着衣服呢。”我心想着得快点去藏书阁的好,便三下五除二脱掉了衣服收了收捧到李婶儿眼前。
“你这孩子,性子是急了些。”李婶儿无奈地感慨边收下了衣服。“李婶儿,我还有要事在身,我先走了,衣服就麻烦您了!”说完不等李婶儿再多说辞,便转身离去,只留李婶儿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辞了李婶儿,我大步流星地就来到了藏书阁开启了我一天的畅游书海之旅。
日薄西山,今日的我也不知怎的莫名的有些烦躁,精神也不同往日那样集中,我叹了一口气把书合上,既然读不进去就不去再强迫是了。
离开藏书阁回到房间,没想到宓语竟然早早地回来了让我着实惊讶。我看见她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又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两把银亮的短刃。
“宓语?”我觉得不太妙,这两把短刃看着就十分不简单,按照宓语的性格若是得了这样的宝贝定是在我面前手舞足蹈高兴得不得了。可是她却安静地早些休息了。
我坐在她的床边,轻轻地摇了摇她的肩膀:“宓语怎么了,发生何事?”我看见宓语的肩膀微微颤抖,从被子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我心中大骇,掀开了被子,只见宓语发丝凌乱泪水从她捂着脸的指缝里淌下。我只觉得脑袋轰隆隆的,“宓语,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非晚!呜呃呃……”宓语坐起身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咳啊啊啊……呜”
宓语哭得很大声,也很惨烈,听着她痛苦的哭声我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只得轻轻拍拍她的后背,让她先尽情地哭。
等到宓语的心情稍稍平复下来,她也松开了我的脖子,虽然她还抽噎着,但还是道出了缘由:“非晚,潋紫师姐她好过分啊。”
“嗝呜呜……她说我不配用这两把短刃,还说墨影在我手里如同废铁,呜呜呜……我气不过就跟她打了一架,谁知潋紫师姐下手那么狠,那鞭子打在我身上好疼啊,呜呜…”宓语撩起了她的袖子,两条翻着皮肉,虽然上了药还是渗出血的鞭痕赫然出现在我眼前,我咬着牙,又恨又心疼地用指肚在边缘摩挲着:“好疼吧。”
“嗯,好疼,都是我太弱了,”宓语的泪又流了下来:“可惜,可惜我是双属性,如果是单属性再厉害点的话就不会被潋紫师姐欺负了。”
我狠狠地抱住宓语,泪水不争气地淌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宓语!是我不好,是我不够强大才会让你受欺负的,我是单属性,可是有什么用呢,还是眼睁睁看你受欺负了!是我没用!是我的错!我还说要保护你,却还是让你受伤了!我好恨我自己!”
“不,非晚,不是你的错,你说过我们应该尽快地修炼不要让自己那么弱小,是我气不过去跟人家打架才会变成这样的,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听你的话。”
我收回自己的手臂,一手捧着宓语的脸,一手用拇指抹去了宓语眼角的泪,冷冷地说道:“不,宓语,我是说过要蛰伏,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睚眦必报!”
“非晚……?”宓语有些呆愣愣地看着我,她的眼中中带有几分疑惑的恐惧。想来是我的表情吓到她了,我扯了嘴角努力露出微笑:“不要担心,明天我就替你报仇!”
“非晚,你要做什么?你刚才的表情好陌生,我有点害怕。”宓语怯生生地又瞧了瞧我,我摸了摸她的头,“你放心地睡一觉吧,不要担心。”
“可是非晚……”宓语还想说什么,我不容分说地按着她躺下了,又给她盖好了被子:“晚安,宓语。”
我迅速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吹灭了灯,企图让自己早一些入眠,但谁知就是这么个道理,在你不在意的时候,很容易入眠,但在你想要入睡的时候,偏偏精神抖擞。
我有些气馁地看着床顶的流苏。
潋紫,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我愤恨地锤了床铺。
虽然迟了些,到底还是入梦了。朝延见我姗姗来迟有些惊异,淡淡地开了口:“着实比往日迟了些。”
我斜睨一眼,“有事耽搁,事不宜迟,今日就把任督二脉打通吧,我等不了了。”
朝延见我如此急迫的样子却没有问我为什么,只是听从地跟我一起坐了下来,运起功来。
有时候,我也是挺欣赏朝延这一点的,不多问,不多说。
我从梦中醒来,感觉身体骤然轻盈了不少,虽然伴随着‘酣畅淋漓’的剧痛余温,但诚然神清气爽了不少。
我狡黠一笑,潋紫,你等着吧!
叫起了宓语,宓语眯着朦胧的睡眼看着我,忽而睁大了眼睛,“非晚,一个晚上你经历了什么?怎么感觉你好像长大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全然不所知,“有吗,没有感觉到。”“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长大,就是你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宓语喃喃道。
“不要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要紧的是去找潋紫。”
宓语被我拉着走,她有些害怕,不情不愿地被我拖着,“真的要去吗?不如再等等吧,等我们再厉害些,潋紫师姐的鞭子真的很厉害的,我尝过那种滋味,所以不想你重蹈覆辙啊……”
“你要相信我,宓语。”我转身,定定地看着宓语说道。宓语对上我的眸子,喋喋不休的嘴巴也默了,“我知道……可是……”宓语皱着眉头,忧虑地望着我。
“没有是,只有可。”我展露笑颜,“这一次,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听说,潋紫师姐今日在试炼场比武,这当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和宓语正前往试炼场,没想到在中途遇到正在扫地的齐乐师兄。
“齐乐师兄,你为何在此?”我见到鼻青脸肿的齐乐正一瘸一拐地拿着扫帚费力地把叶子归络在一起,着实有些吃惊。
齐乐见有人叫他的名字,迟疑地抬起了头:“十七师妹,十八师妹。”
“师兄,你怎的如此模样?”宓语上前轻轻地碰了齐乐肿胀的脸颊,齐乐顿时疼得呲牙咧嘴捂着自己的脸颊嚷道:“哎呦哎呦!疼!”
宓语惊得急忙抽回了手:“啊,抱歉抱歉师兄。”
齐乐把身体靠在扫帚上,一边捂着自己的脸蛋说:“别提了,谁让我是‘有缘人’呢!”齐乐摇摇头,样子十分恼悔。
“何出此言?”我记得从上山开始,‘有缘人’这三个字就不断地被提起,但从来没有人去解释什么。
齐乐看了看宓语:“看来你也没躲掉啊。”语气十分叹惋。
“这究竟是怎么一会儿事儿啊,齐乐师兄你倒是说啊。”宓语有些着急了,毕竟齐乐师兄也指向了她。
“哎,原本是你们不知道的为好,知道了也只会徒增烦恼,但是既然木已成舟,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该知道的终究是要明白的。”
他放下了捂着脸蛋的手,双手交叠放在扫帚头上,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上面后徐徐开口:“索性便全盘告诉你们,其实江湖上流传的‘有缘人’确实是能成为天一派的弟子不假,只是江湖上以成为‘有缘人’为傲,然不知这‘有缘人’实则是天一派最不受重视,甚至说算得上是歧视的一类人了。”
“什么?”宓语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你先别惊讶,先听我说完,”齐乐师兄从肿胀的眼睛中使劲瞥了宓语一眼,宓语见后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抱歉抱歉,我不说了。”
齐乐这才又接着说:“天一派的弟子向来都是资质天赋很高的人,这世间怎么会一下子聚集这么多人才?又不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这大部分的弟子都是达官显贵,勋贵甲胄斥金从小培养的苗子,所以天一派的弟子个个都是有背景的人,如果说他们是精心培育的名贵花种,那么‘有缘人’就是路边的杂草一般的存在。”
“原来是……这样吗?”宓语惊愣地看着齐乐。
齐乐叹了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从出生就已经决定好的高低贵贱,三六九等之分,而我们这种杂草却与他们同出一派,他们只觉得十分碍眼,这是对他们的侮辱,所以对我们这种‘有缘人’是打心底看不起,瞧不上,甚至是可以被欺辱,践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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